《佛系真千金擅長打臉》第576章 難過
第576章 難過
隨著少女碎玉般清冷的聲音落地,整個大廳靜的針落可聞。
不約而同的、所有人心頭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行惡必遭天譴,這句話不停的在眾人耳邊回響,一聲一聲,如鍾似鼓。
世人大多奉行及時行樂,自私是人的天性,當自身的利益與別人的利益發生衝突時,惡念也便一點一點的滋生出來,一旦討到一點甜頭,便可自欺欺人的繼續沉淪下去,美其名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活一世,隻為眼前能看的到抓得住的利益,什麽報應什麽來世、雙眼一閉腿一蹬,那是死後該考慮的事情。
此刻少女的話,點醒了所有人心底、深深隱藏的齷齪,就這樣赤果果的攤開在燈光下,臉面掛不住了,催生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羞恥感。
而對某些心存齷齪的人來說,可謂是當面給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發燙。
“你……你滿口歪理邪說,冉博文作惡多端,害了多少人,你作為他的女兒,負債女還,天經地義,你別想在這兒妖言惑眾,要說該遭報應的,第一個就是你。
”姓楊的指著明鏡,破口大罵。
劉岩海眯起眼睛,作壁上觀。
有人跳出來,正合他意。
以前海運他還能分一杯羹,自從冉騰霄接掌了冉家後,大搞壟斷,他不得不停止海運,為此遭受了多少損失,而冉家卻借此賺的盆滿缽滿,何其不公。
今日的商會,他本就意欲聯合幾個受害者,向冉騰霄發難,有個馬前卒跳出來,再好不過。
朝人群中使了個眼色,自然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指責,仿佛他們才是代表正義的使者。
眼看事態即將失控,一道冷淡的聲音驀然傳來,“挺熱鬧的,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
死寂。
漫長的死寂。
劉岩海下意識扭頭。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逆著光影走來。
皮鞋摩擦著光潔的地闆,他甚至聽到了那細微的摩擦聲,“嗒嗒嗒”猶如重錘狠狠擊中了心口。
劉岩海大驚失色:“冉騰霄?
你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嗎?
”
高大夫人雙眸大睜,下意識後退一步,手指顫抖的扶著牆。
高二夫人攙扶著她,歎氣:“大嫂。
”
高大夫人面無血色,如喪考紕。
臉色同樣難看的人有不少,皆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剛剛的事情是一個誤會,現在誤會澄清了,我便回來了,難道劉總很失望嗎?
”
冉騰霄帶著淺笑的質問令劉岩海心底忐忑不安,他強自鎮定,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原來如此,既然是誤會,澄清了就好。
”
劉岩海擡袖擦了擦額頭上滋滋往外冒的冷汗。
冉騰霄擡眸,與前方樓梯轉角圓台上的明鏡四目相對,英俊的年輕男子輕輕勾唇,不可否認、他雖然有著令人懼怕的名聲、但從財力顏值來說,他有著令在場所有女子瘋狂癡迷的資本。
“我剛剛似乎聽到有人說,我們冉家、完了?
”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角落裡的高嘉身上。
高嘉臉色青白,下意識躲在了高大夫人背後。
高大夫人以為冉騰霄不會跟一個女孩子一般計較,但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狠。
冉騰霄揮了揮手,兩個黑衣人徑直朝高大夫人走去。
高大夫人護住高嘉,咬牙切齒的說道:“冉騰霄,我女兒不過是說了一句話,你竟然要如此對待她,這個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
”
男人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在江州、我就是王法。
”
輕飄飄的語氣,卻說著令所有人為之驚懼的話。
在江州、他就是王法。
所有人都想到被冉博文製霸壟斷的那個時代,原來冉家人的骨子裡,都是一樣的狠人。
高嘉終於害怕了,“媽、媽我不要,我不要你救救我。
”
黑衣人走到高大夫人面前,沒有想象中的暴力,反而很有禮貌:“不知高小姐還記不記得劉月蓉劉小姐。
”
高嘉抓著高大夫人衣服的手猛然一緊。
劉岩海皺了皺眉,目光如炬射向高嘉。
“前些日子,劉夫人的生日宴上,劉月蓉小姐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和你是極好的朋友,如今劉小姐出了事,她說唯一想見的人是你,我們受到了劉小姐的委托,邀請高小姐一敘,高小姐就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
高大夫人眉頭皺的更狠了,破口大罵:“你們簡直就是強盜,還想挾持我女兒嗎?我現在就報警。
”
黑衣人依舊從容:“劉小姐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隻是想感謝一下高小姐的搭救之恩,高小姐莫要誤會了,不如我現在就聯系劉小姐,讓她親口告訴你。
”
對方咬重了“搭救”這兩個字,高嘉猛然哆嗦了一下。
高大夫人氣的不行,撥110的手都在抖。
劉岩海快步走上前一步,呵斥道:“你們簡直膽大包天,拿我女兒當借口來滿足你們的私欲,我女兒臥病在床,由得你們如此折騰嗎?
”
黑衣人笑著看向劉岩海:“劉先生,看來你這個父親當的不太稱職,連自己女兒是如何生病的都不知道,寵女看來真的隻是人設了。
”
“你……。
”劉岩海被懟的臉色陣青陣白。
黑衣人再次看向高嘉:“高小姐,真要我告訴大家、劉小姐是如何臥病在床的嗎?
”
高嘉趕忙走出來,迫切的說道:“去……我去。
”
“嘉兒……。
”高大夫人擔憂的問道。
高嘉咬了咬牙,“在場的所有人皆是見證,今日我跟著冉先生的手下離開,若之後我出現任何意外,冉先生就是第一嫌疑人,我相信冉先生絕對不會視律法如無物,草芥人命這樣的事、更不符合冉先生高雅的人格。
”
冉騰霄勾了勾唇,目露不屑。
高嘉指甲掐進掌心,擡頭看向明鏡的方向:“冉小姐剛才的話說的不錯,善惡到頭終有報,既作惡必遭報應,那我就跟他們走一趟,我相信冉小姐的為人。
”
高嘉終於聰明了一回,如果她出事了,不僅冉騰霄,明鏡辛辛苦苦維持的慈悲人設,就徹底崩塌了,她不信冉騰霄真敢對她怎麽樣。
但高嘉心底依舊七上八下的,她不敢賭,冉家都是一窩瘋子,萬一、萬一……
搖了搖頭,她不再去想,安撫好高大夫人,跟著黑衣人離開了。
高嘉離開後,現場死寂般的安靜。
冉騰霄目光望向誰,誰就是一個激靈,生怕下一個被帶走的就是自己。
冉騰霄說了,在江州他就是王法,誰還敢跟他對著乾,除非腦子被門夾了。
劉岩海兩股戰戰,盡量縮小存在感,但冉騰霄目光偏偏落在了他身上。
“蛇鼠一窩、草芥人命、狠狠的釘在恥辱柱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剛才劉先生對我的評價。
”
劉岩海沉默。
現在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徹底的騎虎難下了。
為什麽冉騰霄被警察帶走了還能回來,前後不過半個小時,樓上的槍聲也不是假的,明明那人……
劉岩海咬了咬牙,終於反應過來了。
這是一個圈套。
“啪”劉岩海一個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這突然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驚懼的望向劉岩海。
這滑跪的也太快了吧。
“冉先生、不霄爺,是我嘴賤,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人這一次,從此以後給您當牛做馬絕無二話……。
”
這副諂媚的嘴臉跟剛才痛斥冉騰霄的嘴臉簡直判若兩人,在場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手下搬來一把太師椅,就放在大廳的正中央,頭頂就是璀璨的水晶吊燈。
冉騰霄走過去,從容的落座,手臂撐著太師椅的扶手,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垂落的眉眼有種驚心動魄的瑰豔。
然而若斧刻般的英挺鼻峰冷硬如刀,刀刀緻命。
薄唇微勾,不屑而涼薄。
“罵我可以,罵明鏡,不可以。
”
劉岩海臉色煞白,拚命的回想,自己好像沒有罵冉小姐。
可是他當眾跳出來為難,聽說冉騰霄特別護短,尤其這個小姑姑,冉騰霄必定不會饒了自己。
冉騰霄打了個響指:“送劉先生上路吧。
”
上路這兩個字一出來,所有人脖頸一涼,心底驚懼更深。
劉岩海面色慘白如紙,破罐子破摔破口大罵:“冉騰霄你作惡多端,早晚會遭報應的,你等著吧。
”
冉騰霄挑了挑眉,冷笑了一聲:“放心,你會比我先遭報應的。
”
眼神一瞬間冷酷下來,揮了揮手指。
黑衣人走上前,捂住劉岩海的嘴,將人毫無尊嚴的拖了下去。
這下子,全場徹底失聲了。
冉騰霄慢條斯理的轉了轉脖子,“下一個,自己乖乖站出來吧。
”
姓楊的比誰躲的都快,卻躲不過黑衣人的眼睛,被狼狽的揪了出來。
黑衣人附在冉騰霄耳邊說了一句話,冉騰霄眯了眯眼,朝準對方心口踹了一腳,直將人踹的翻跟頭滾了出去。
“你兒子沉迷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撂挑子跑人竟還敢欺辱高中生,這種渣滓、老子跺他一根指頭算輕的,既然這麽想你的兒子,就去牢裡團聚吧。
”
男人震驚的擡頭,嘴巴哆哆嗦嗦:“你……你說什麽?
”
“原來你還不知道,哦,大概你兒子欠的賭債太多,為了明哲保身,已經跟你的兒子斷絕了父子關系,你以為他失蹤就安全了,殊不知他正在監獄裡為自己贖罪。
”
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黑衣人極有眼色的上前,將人拖走了。
接下來,原先附和劉岩海的人都被一一帶走,在場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高大夫人小聲抽噎道:“弟妹,這可怎麽辦啊,咱們江州,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
高二夫人眯起眼睛,望著明鏡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大嫂,今晚這可是江州最大級別的酒會,你覺得申先生會由得他如此胡鬧嗎?
申先生臨走之際,是絕對不會讓江州出這種大亂子的,我本來還覺得申先生沒有出席有些蹊蹺,現在看來……。
”
她想到從白夫人那裡打聽到的消息,曾經何其風光的蔣夫人,如今已經成為了通緝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不清楚,但是江州、是蔣夫人根植了十幾年的地方,她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
她如果要逃,一定會選一個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高二夫人眸底猛然射出一道精光,不動聲色的垂眸。
冉家與蔣夫人的仇怨由來已久,已成不死不休之態,蔣夫人不會放過冉家,當然,冉家也絕對不會放過蔣夫人。
冉騰霄如此高調狂妄,分明是故意的。
高大夫人根本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擔憂高嘉,恨死了冉家的囂張。
高二夫人輕輕拍了拍高大夫人的手背,“大嫂別擔心,嘉兒不會有事的。
”
“嘉兒又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肯定不擔心,風涼話誰不會說。
”
高二夫人皺了皺眉,也體諒她憂女心切,不欲與她多計較。
她看了眼四周,有些擔憂,昶兒也不知去了哪裡,半天沒見身影了。
直到手下走過來說道:“霄爺,都處理乾淨了。
”
冉騰霄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熱鬧看完了,該回家的回家,今日之事,若我從旁人口中得知,後果自負。
”
經過今天這一役,沒有人會覺得冉騰霄的話是在開玩笑,得了允準,趕緊慌不擇路的跑了。
眨眼間,整個大廳空蕩蕩的。
黑衣人退了出去,盡忠的守在門口。
有很輕的腳步聲,冉騰霄耷拉著肩膀,很輕的笑了:“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
他的鼻尖嗅到一縷幽香,他看到少女蹲在他面前,那張總是雲淡風輕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擔憂。
“你受傷了?
”
他說:“沒事、男子漢大丈夫……。
”
下一刻、栽倒在她的懷中。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想,那小子受傷她衣不解帶的照顧。
他受傷了、她會難過嗎?
哪怕一點點、一點點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