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陶夭夭心裡咯噔了下。

　　現在她看到穿警服的就特別敏感。

　　好像去年和警察打的交道特別多，而且沒一件好事。

　　“你們來是？
”蘇曉慧已經站起來了，她錯愕地看著，心裡暗驚。

　　“找陶先生。
”警察說，“有人舉報他。
”

　　“舉報什麽？
”蘇曉慧生氣了，“警察同志，我家那位，才被冤枉，才有正主林夢青結案，怎麽又有事了？
他現在已經不在A大執教，天天閑得在家打太極，看紅學，還能犯什麽事？
”

　　警察倒被蘇曉慧說尷尬了：“阿姨，我們不是找陶老先生，是找……”

　　警察正苦於如何解釋，忽然眼睛一亮，指著樓梯的方向：“就是他。
”

　　陶越正從樓梯的方向下來。

　　看到警方，陶越微愕。

　　蘇曉慧一愣，立即擋到警察面前：“他一個普通上班的，能犯什麽事。
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

　　“你們會不會弄錯了？
”陶夭夭吃驚地問。

　　老哥能犯什麽事。

　　“沒錯。
”警察卻一口咬定，“我們看了陶越的照片，就是他。
”

　　說完，警察將蘇曉慧一把拉開，向陶越走去：“請跟我們走一趟。
”

　　“等等，你們說說，到底是犯了什麽事。
”陶夭夭也擋面前去了。

　　“具體事情，我們不知道，回去再說。
”看到一個孕婦擋在面前，兩個年輕的警察尷尬了，不敢強拉陶夭夭，但也不肯後退。

　　陶越依然擰著眉，他靜靜地看著警察，又掃了眼咬牙的陶夭夭。

　　他大步向警察走去，隔著陶夭夭，看著警察：“我等會跟你們走。
”

　　“哥——”陶夭夭大吃一驚。

　　怎麽問都不問，就說要跟警察走。

　　陶夭夭的目光，慢慢轉為疑惑。

　　難道老哥真的犯了什麽事了嗎？

　　陶越的臉，緩緩轉向旁邊安靜的明博士：“明小姐，看來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公司了。
請你回公司時，幫我向上級請個假。
謝謝！
”

　　“不客氣。
”明博士說。

　　她似乎有些錯愕，但沒有多問。

　　陶夭夭一心顧著陶越，擋著警察，沒太注意。
可蘇曉慧注意到了——這個明博士真是淡定啊！

　　那目光雖然有些驚異，但站在那兒，有如一朵迎風而立的白荷。

　　難道海歸博士的心理素質這麽強？

　　“夭夭，哥不會有事的。
”陶越含笑拉住陶夭夭的胳膊，“隻是例行調查。
”

　　“真的？
”陶夭夭追問。

　　“真的。
”陶越點點頭，拉開陶夭夭，走到警察面前，“走吧！
”

　　陶越跟著警察走了。

　　目送陶越遠去，明博士有些走神。

　　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轉向蘇曉慧和陶夭夭：“阿姨，我先去上班了。
”

　　蘇曉慧的注意力全在陶越身上，隱約聽到明博士的話，隻是搖搖手，眼睛還盯著陶越消失的方向。

　　“明小姐，記得幫哥請假。
”陶夭夭趕緊說。

　　“好的。
”明博士滿口應承，走了。

　　“姨，讓姨父去打探打探消息。
”關曉蓉倒還保持旁觀者的清醒。

　　一句話提醒了蘇曉慧，趕緊快步向樓上去找陶潛。

　　不一會，陶潛大步下來了。
他拿了車鑰匙，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

　　“也許沒有事。
不是說例行問話嗎？
”丁小佳在旁安慰。

　　陶夭夭靜默著。

　　她和蘇曉慧一樣，知道這種特意上門請人的事，肯定是有著大問題的。

　　可是陶越能有什麽大問題。

　　真的想不出來。

　　天涯咖啡廳裡，不再有歡聲笑語。

　　陶夭夭和蘇曉慧一起坐在八號桌，靜等陶潛帶消息回來。

　　“媽，哥不會有事吧？
”陶夭夭喃喃著問。

　　剛剛心裡有底，可想想最近發生的事，陶夭夭的心裡，又沒底了。

　　老哥和恆天國際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傍晚時，陶潛才從警局回來，默默坐到蘇曉慧面前。

　　“爸，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陶夭夭追問。

　　陶潛默默看著陶夭夭，轉向蘇曉慧：“我們先去樓上談談。
”

　　“為什麽我不能聽到？
”陶夭夭眼睛緊緊盯著老爸，“爸，是不是和我有關？
如果有我有關，我更應該知道。
”

　　“夭夭別亂想，和你沒關系。
”陶潛說，“你現在身子重，不要管家裡的事了，好好等著婚禮。
不要再讓曲瀾失望。
”

　　“爸，如果和我有關，我有權利知道。
”陶夭夭起身，“要不然，我自己去問警方……”

　　一邊說，陶夭夭一邊轉身就往外走。

　　“別——”陶潛伸出手臂，擋住陶夭夭的去路。

　　陶潛猶豫了下，才輕聲道：“不是警方逮人，是銀監會的人來了。
說是有人舉報陶越，說陶越濫用職權，公為私用。
要好好調查一翻。
如果調查屬實，陶越可能要負刑事責任。
”

　　“怎麽會！
”蘇曉慧坐不住了。

　　陶夭夭默默咬著唇。

　　陶潛盯著陶夭夭，想說什麽，又默默無聲。

　　陶夭夭卻懂了，她澀澀地問：“爸，你是不是懷疑是曲瀾舉報的？
”

　　陶越最近做的事，全部繞著恆天國際跑。

　　如果陶越因此被舉報，曲瀾就是頭號嫌疑人。

　　“曲瀾不是這樣的人。
”陶潛喃喃一句。

　　“曲瀾不是這樣的人。
”蘇曉慧在旁重複著，肯定著，“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他向來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看在我們的面子上，看在夭夭和孩子們的份上，曲瀾也不會這麽做。
”

　　“夭夭，別胡思亂想。
”陶潛說，“恆天的事情早就平息了，曲瀾沒必要再追究你哥。
曲瀾是聰明人，不會乾這種傻事。
”

　　陶夭夭默默看著爸媽，默默地別開眸子。

　　她當然看得老爸老媽眼中的擔憂和困惑。
不管是誰舉報的陶越，曲瀾都是最有嫌疑的那一個。

　　原本神采飛揚的陶夭夭，這時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怎麽辦？

　　她要回去問問曲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陶夭夭咬咬唇，站起身來，用力扯出個笑容：“爸媽，晚了，我先回去了。
”

　　她要回去問問曲瀾，老哥被舉報調查的事，到底和曲瀾有沒有關系……

　　和秦文武一起坐進紅色法拉利，陶夭夭默默撫住腹間。

　　真是多事之春啊……

　　蘇曉慧追到門口：“夭夭，回去有話好好說，不要和曲瀾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