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是刑偵隊最年長的刑警，有二十年的刑偵經驗，他處理案件果斷卻又穩重，通常大案交給他，繆黍凡都比較放心。

　　“yessir。
”

　　老吳即刻應聲道。

　　繆黍凡便將目光移向郝雲問道：

　　“郝雲，精神病院的情況如何？
”

　　因郊區碎屍案已經告破，繆黍凡讓郝雲接替他調查政府樓倒塌事件，自己才騰出空去查王小燕兒子的事情。

　　郝雲說精神病院傳來最新的消息，他們已經確定嫌疑犯李國強是因藥物緻瘋，目前他們還沒有查出緻瘋的藥物是一種什麽藥物，估計是從域外弄來的。

　　這個消息讓繆黍凡和手下為之一振，如果是藥物緻瘋，或許還有逆轉的可能，或許還能找到對症治療的藥物，患者還有恢復清醒的可能。

　　李國強可是政府倒塌事件的關鍵人物，如果他能開口說話，就能查出政府樓倒塌事件的真相。

　　繆黍凡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冷聲說：

　　“郝雲，一會我跟你去一趟醫院。
大胖，唐凡的死因調查報告出來了，找到給唐凡下藥的證據沒有？
”

　　大胖無奈地搖了搖腦袋，歎了一口氣說：

　　“唉，頭兒，我們盤查了所有接觸過唐凡的醫生和護士，從醫生開藥的處方到配藥，到護士進病房打針我們都有監控，我都把監控看了三遍，可就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媽/的做得真乾淨！
”

　　大胖氣怒地罵了一句。

　　繆黍凡的眸子一沉，不容置疑地厲聲說道：

　　“看三遍不夠，仔細一點，既然做了，必定就會留下痕跡，再把監控錄像看三遍。
三少，徐馨的私生活查得怎麽樣了？
”

　　“我們仔細搜查了徐馨居住的那套鳳凰苑的房子，沒有查到有價值的線索，我們找到了房子的主人，確實是徐馨跟房東簽約租賃的，但是每個月的房租是五千六，這對於一個月拿四五千工資的打工妹而言根本就無力承受，於是我查了徐馨在銀行的帳戶，最近半年有兩筆三十萬的匯款轉到她的帳戶上，而資金的來源是香港的一家銀行，我已經聯系香港警局協助調查。
”

　　繆黍凡認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移向白雪說道：

　　“白雪，調查王小燕二十多年前的行蹤確實有很大的難度，但我們放開思路就會發現很多疑點，當年一個好吃懶做的農村女子，如果沒有人支助她，或者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是難以在A城停留那麽多天的，那麽是誰在支助她？
這人跟王小燕又是什麽關系？
或者她在哪裡工作？
你可以再去一趟楊家山村打聽一下。
”

　　繆黍凡的話讓白雪頓時豁然開朗，馬上應聲道：

　　“是，頭兒，我明白了。
”

　　白雪的眼裡流露出欣賞的目光，這個男人真不愧是傳說中的破案神探，自己心中的偶像。

　　繆黍凡又將眸子轉向三少問道：

　　“我那天拿來的徐馨與那個女人的像片，鑒證科和技術科那邊有結果沒有？
”

　　三少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於是，繆黍凡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下，最後決定將像片拿給韓雪伊看看，看她能不能認出那個背影。

　　將工作安排完了之後，繆黍凡就將精力放在了政府大樓倒塌事故的案子上，因為這起事故導緻了三名農民工死亡，十名農民工重傷的悲慘後果，省局和市局都很重視，安監局和質量監督局的調查結果是施工方使用了大量不合格建築材料。

　　可是，就在結果出來的第二天，施工方的老闆李國強突然就瘋了，於是案件也就擱淺了。

　　但是，上面有人給警局施加壓力，要求斷定施工方老闆李國強使用不合格建築材料造成政府大樓倒塌為事故的主要原因，早日結案。
可是繆黍凡覺得事件絕不是這樣簡單，他總覺得整個事件中隱藏著有一個大陰謀。

　　散會後，繆黍凡與郝雲去了精神病院，他們先去看了李國強，正好遇到李國強的老婆來看他，一看就是個老實本份的農村婦女，她一邊給李國強擦著身子，一邊偷偷地抹著眼淚。

　　守在門口的警察向繆黍凡匯報了李國強最近的情況，病情似乎並沒有明顯的好轉，然後繆黍凡和郝雲就去了院長辦公室。

　　在樓道裡，繆黍凡遇到了張逸，倆人都沒有說話，隻是互相對視地點了一下頭。

　　離開醫院之前，繆黍凡讓郝雲先去車上等他，他獨自去了陳雅蘭的病房。

　　站在病房門外，從門上的玻璃看去，隻見陳雅蘭站在窗前，凝望著滿天繁星的夜空，因為陳雅蘭是舞蹈演員，身材比例特別漂亮，站上窗前婀娜婉約，寧靜而唯美。

　　繆黍凡本想進去跟陳雅蘭說幾句話，但此時他卻不忍心去破壞這樣的美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欣賞。

　　過了好一會，繆黍凡突然壓低嗓音輕聲說道：

　　“張醫生，你說這麽美麗的畫面是一個瘋子能做到的嗎？
”

　　繆黍凡早就知道張逸站在他身邊已經很久了，他並沒有回頭跟張逸打招呼，而是問了一句與陳雅蘭病情毫無關系的話，他的用意就是要看張逸如何接。

　　一直站在繆黍凡身邊的張逸看著病房裡的陳雅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然後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瘋與不瘋，沒有明確的界線。
”

　　繆黍凡轉頭看向張逸，這句話讓繆黍凡領悟到了某些含義，他直視著張逸淡泊的眼睛，他讀到了某些東西，隻是這些東西讓他更加疑團重重。

　　～～～～

　　回到局裡繆黍凡向局領導匯報完工作，再驅車回到華府景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客廳隻留了一盞玄關的小燈，但這盞亮著的小燈卻讓繆黍凡心裡一暖，有一種家的感覺。

　　他進屋先朝書房望去，裡面沒有光亮，然後就看見臥室裡有著微弱的燈光透出，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床上，韓雪伊蜷縮地側臥在一側，像隻乖巧的小貓，也許是生理期容易疲倦貪睡，人已經進入了夢鄉，一隻手裡卻還握著手機。

　　繆黍凡輕輕地將手機從韓雪伊的手中抽出，順手點開屏幕看了一眼，寵溺地笑了，居然是一款非常幼稚的遊戲，都27歲的人了，還玩這麽幼稚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