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他通過天花闆的暗闆引發了坍塌，那這不就意味著，上次海城萬國博覽會商務晚宴上，也有這樣一個隔間，換句話說，也有白家的基地？

　　“我已經收下了。
”展若邈按了下耳朵上藍牙耳機的耳麥，他早在發現天花闆上可能有暗室的時候就吩咐手下火速前往上次的會場，果然有白氏留下的暗室。
他握著顧若煙的手，跟著白泯向內走過去，“本來隻是想試試，沒想到你似乎把所有從白家帶出來的精銳全都集中在了那裡。
”

　　“對啊。
這份誠意並不小。
”白泯停了腳步，在一處沙發上坐下，就算得知自己的老窩全被端了，臉上卻是一點恐懼的意思都沒有，“有沒有興趣聽一聽合作？
”

　　“我看，無論怎樣，你怕是都會希望這批人有來無回吧。
”展若邈揭穿，“白泯，從一開始你想法子凍結了白氏全部資金，以此威脅白老爺子忍痛割愛把那麽多精銳送給你帶到華夏國，就從來沒有想管過白家的死活，甚至，還有送白氏上絕路的意思。
”

　　“你調查的可真是夠詳細。
”白泯真的佩服眼前這個對手，調查能進行到這個程度，實屬不易了。
“可惜，這些東西對你來說也都隻是邊邊框框而已。
沒有確實的證據，你，還有你背後的展家，最後都隻能是loser。
”

　　“你不需要用激將法。
”展若邈完全沒有惱怒的意思，依舊是眉眼舒展的看著白泯，握著顧若煙的手卻是緊了幾分。
“我倒是很好奇，你射怎麽懷疑到若煙身上的？
”

　　白泯說得太多了……有些事情，他還不想讓顧若煙知道。

　　而就算他很快轉移了話題，顧若煙還是察覺到了異常。
什麽叫他背後的展家都是loser？
按照展若邈的說法，是他個人的原因才讓自己受到牽連的，可是看這個情況，反而像是展家與白氏有什麽世仇。

　　她想要開口詢問展若邈，卻又發覺現在時機不對。

　　“因為顧沫顏。
”白泯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本來是覺得好奇，想看看厲少爵身邊的女人究竟是什麽貨色，可沒想到，顧沫顏遇到問題之後第一個找的竟然是顧若煙。
你的確把顧若煙這邊的情報鎖死了，但是卻忽略了顧沫顏這條線。
”

　　顧若煙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怪不得顧沫顏會作出一系列令人有些匪夷所思的行動……原來是白泯一直在幕後操縱，威逼利誘。

　　但是就算是這樣，顧沫顏要是接近顧若煙的活動範圍，都應在他的活動範圍。
除非……

　　“你在顧沫顏的身上放了發信器和監聽器？
”

　　“猜對了。
”白泯哈哈大笑出聲，透著令人膽寒的殘暴氣息，“我把它種在她身體裡了，就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

　　這個惡魔……顧若煙猛然想起昨天顧沫顏包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一樣的場景，隱約明白了這個“種”的含義。

　　“難怪我們沒有發現。
”百密一疏，千防萬防竟然在這一點上出了差錯。
展若邈自嘲的笑了笑，“你說吧，你的想法是怎麽樣的？
”

　　“顧小姐，你是一個商人，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白泯看向顧若煙，而後者明顯身子向後縮了一下。
他又笑了，像是很享受這種玩弄別人於鼓掌的感覺，“你不用害怕，既然說是合作，我就不會拿你怎麽樣。
”

　　論如何，都不能把恐懼帶到談判桌上。
顧若煙挺直了腰闆，“請講。
”

　　“你們知道，既然我能把白氏資金凍結、從白家輕松離開並帶走那麽多精銳，必定有著能將白家控制住的關鍵。
隻要你們能和我合作，那麽長了不敢說，至少五年之內，白家都會元氣大傷，無力與你們對抗。
同時，Heartbeating也會踩著白氏一路上行，規模至少擴充兩倍。
”白泯慢條斯理的亮出自己的底牌，觀察著顧若煙的表情。

　　“的確很誘人。
”顧若煙的神色沒什麽變化，問，“隻是，你也是白家人，為什麽要至白家於死地？
”

　　“呵，這與顧小姐無關了。
”白泯眼中閃過寒芒，“而你們那邊也必須付出相應的條件。
其一，讓我控制百分之十的Heartbeating股份。
其二，聽說你和陌森達成了合作？
”

　　“是。
”

　　“我希望在心理學校的培訓中，加入我指定的內容，隻是這一點要求。
”白泯攤了攤手，“應該不難接受……”

　　“不可能。
”沒等白泯的話說完，顧若煙就厲聲拒絕，“白先生，我不隻是一個商人，更是一個心理醫生。
”

　　她清楚地知道人的思想構造之玄妙，這也是她就算已經成為了一個公司的總裁仍然甘心繼續在小診所當一個一線診療師的原因，隻有不斷增加實踐經驗，完善專業知識，才能夠一點點的糾偏，以盡可能的接近那個完美的理想。
任何一點變動都有可能造成某些巨大的變化，更何況依照白泯的性格，要加什麽進去，不用腦子都能想出來。

　　“顧小姐，你好像很有追求。
”白泯看著顧若煙，卻好像是有點憐憫，“可你的認真好像是放錯重點了。
對於這種細枝末節，過於計較，未免過於偏執。
”

　　“白先生，心理學是我的專業，我想我一定比你更加了解它，因此更有發言權。
”顧若煙眼神很是堅定，在這一點上，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不知道顧小姐想要表達什麽，舍小家為大我？
”白泯好笑的看著她，“不知道你的這份毅然決然讓你天上的外祖父看了，會是怎麽一番感想？
”

　　“住口。
”展若邈厲聲打斷，他沒有想到白泯到最後會打感情牌，他始終瞞著顧若煙很多東西，就算她知道，也隻是徒增悲傷而已。

　　展若邈清楚的知道仇恨的滋味，那種感覺幾乎侵蝕著全身，眼中的一切都將會變得呆闆而無趣，隻剩下簡簡單單的一個血粼粼的目標而已。

　　顧若煙的這份純真也好，偏執也好，就算再是蠢笨，卻是他展若邈一生都再難以回歸的狀態，他由衷地珍惜著，寧願瞞著一切，讓仇恨永遠成為自己一個人的背負。

　　顧若煙茫然的回過頭，看向展若邈，“哥，什麽外祖父？
”

　　展裕安從沒有向女兒提過自己這邊家裡的狀況，顧若煙從小也沒有聽聞過關於外祖父母的任何信息。
顧若煙還依稀記得，她幼時天真無知，追問媽媽外公外婆到底在哪裡，回答她的，隻有沉默和眼淚。

　　後來她就學乖了，從未在媽媽面前問過一句。
這種習慣一直保留到她成年後，甚至就算是見到了展若邈，也似乎是忘記了這個問題一樣，從未提起。

　　“白泯，顧若煙拒絕了你的合作。
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展若邈沒有回答顧若煙，而是轉而對白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