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
“再說一遍什……”上官寒月還沒有問出那個“麽”字來,寧芷莟便已經將手中的藥丸彈入了上官寒月微張的口中,那是她最新研製出來鎮痛的藥丸,加入了大量的半枝蓮和白芷,對於止痛是有奇效的。
寧芷莟忽然蹙眉看著下面地上密密麻麻爬行著的蛇蟲毒蟻道:“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
“你身上可有帶了能驅散它們的藥粉?
”
“我身上的確是帶了驅散毒物的藥粉,卻也對付不了這麽多蛇蟲毒蟻的。
”寧芷莟複又蹙緊了柳眉道,“這麽多的蛇蟲毒蟻,若是不它們蜇傷了,不死也正是半條命了。
”
“想來外面那些人正是在等著咱們剩半條命後在進來動手的,待到殺了我們後,再放上一把火,最後將所有謀害咱們的證據都隨著大火湮滅。
”上官寒月唇邊泛起一抹冷哂之意,“殺人滅口,便是連謀害咱們的證據都一道湮滅了,最後隻用將責任全部推倒用了煙熏計的寧挽華身上即可。
”
“他的意思是想出如此歹毒計謀的不是寧挽華,而是另有其人?
”寧芷莟說話間,眸中亦是閃過一抹帶著狠戾的狡黠之色,“如此我們便更不能如了那人的意了,該叫他也嘗一嘗百蟲蝕骨和烈火灼心的滋味才是。
”
寧芷莟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必百倍奉還的脾性,上官寒月自也是十分清楚她的脾氣與性情的,心中當即便知曉外面那些人怕是要遭殃了。
“你拖住他們,我身上正好帶著削鐵如泥的鴛鴦匕首和改良後的霹靂彈,我去……”
寧芷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上官寒月打斷道:“我去,你拖住他們。
”頓了頓又道:“若論起內功的深厚,我自是在你之上的,你來拖住黑衣殺手,我很快便能成事的。
”
上官寒月說話間已是松開了攬在寧芷莟腰際的左手,而後又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藥粉灑在了自己身上,最後方才飛身而下,穩穩地落在了房中的一處角落裡。
果然不出寧芷莟與上官寒月所料,很快便有黑衣殺手自窗戶外遣了進來,那些人從頭套腳都包裹的十分嚴實,手中更是握緊了明晃晃的鋼刀,看來是奉命來取他們性命的。
那些人甫一進入很快便發現了懸掛在半空中的寧芷莟,還未來得及提起手中的鋼刀,便已被早有防範的寧芷莟以手中銀針斃命。
上官寒月眼見著寧芷莟輕松地解決了黑衣人,當下便已是從靴子中抽出了那把屬於自己的鴛鴦匕首,在灌入內力後將匕首插入了牆壁之中。
外面的人雖把守了所有的窗戶,卻一定不會連犄角旮旯的牆根都派人把守著的,正好上官寒月隨身攜帶著波斯進貢的鴛鴦匕首,此匕首削鐵如泥,再加之宮室的牆壁亦是沒有當日獵宮的牆壁那般堅硬,隻要灌入內力應該很快便能掏出一個洞來的,屆時隻要將改良後的霹靂彈放入洞中,然後再點燃引線便可以在牆壁炸出一個大洞來了。
外面的人大概是久久沒有聽到裡面有任何的動靜,打了數次呼哨也不見進來的黑衣人有什麽反應,於是第二批黑衣殺手已是悄然潛伏進來。
寧芷莟害怕動靜太大會驚動了外面的人,緻使他們在無計可施後動了提前焚毀這裡的心思,於是她沒有在一看到黑衣殺手翻窗而進時便動手,而是等著他們走近後方才激發手中銀針的。
但由於寧芷莟懸掛在空中,已是不好使出輕功,在勉力以銀針擊斃黑衣殺手後,一個不慎已是被黑衣殺手臨死前擲出的鋼刀劃傷了左臂。
上官寒月眼看著寧芷莟受了傷,已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牆壁便被他以匕首挖出了一個洞來。
“接住。
”寧芷莟說話間已是將手中的霹靂彈扔了上官寒月。
上官寒月接過霹靂彈後迅速將之放在了方才挖好的洞中,最後又將引線拉至到了洞外。
“又有殺手要進來了。
”寧芷莟伸出手道,“快上來。
”
上官寒月辦妥一切後,足尖一點已是成功的抓住了寧芷莟的手。
大概是外面的人久沒有等到屋子裡的任何動靜,終是耐不住性子了,已是派了大量的殺手從窗戶翻了進來。
這一次的上官寒月與寧芷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寧芷莟袖中銀針翻飛,不過一瞬便有數名黑衣殺手自窗戶上直接摔落出去。
上官寒月則是順手拔下了寧芷莟頭上的玉簪,隨手扔出後那玉簪亦是一順溜的劃破了三名黑衣殺手的喉嚨,緻使他們摔下了窗扉。
上官寒月與寧芷莟的舉動無疑是激怒了外面的人,不一會便有無數根火把被扔了進來,很快地上的蛇蟲毒蟻已是被火點燃,屋內瞬時化成一座火海。
眼看著露出牆洞外的引線已被點燃,上官寒月已是一把將寧芷莟護在了身前,用自己的身軀為她擋下爆炸時掀起的熱浪。
天蠶絲緞最是堅韌無比的,卻是最耐不住火的,故而隨著熱浪襲來,上官寒月與寧芷莟已是雙雙被掀翻出去。
上官寒月緊緊地攬住了寧芷莟,就在二人馬上便要摔落在著了火的地面上時,上官寒月已是抽出了腰間的吟霜劍,以劍尖抵地,靈巧的一個翻身便已是攬著寧芷莟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
眼看著房梁上不斷落下了的楠木,以及四周彌漫的濃煙,上官寒月已是一把抓住了寧芷莟的手道:“這裡快要塌了,趕緊出去。
”
隨即二人便已從事先炸開的牆洞逃了出去,但因為霹靂彈的威力較小,洞口也較小,方才又配合著著火還有房梁塌陷的聲音,故而外面的人如今還並不知裡面的上官寒月與寧芷莟已是逃了出去,隻以為他們還被陷在了火海裡。
“月哥哥……寧姐姐……”
“二姐姐……”
外面不知道因何起了火的上官雲歆與寧宛然,隻以為上官寒月與寧芷莟還被困在火海裡,當即已是哭喊著要衝進火中去救人。
“來人,快攔住公主與五小姐。
”皇貴妃冷眼看著火光衝天而起的宮室,微眯著的眼中卻是並無欣喜之色的。
當冷情趕來看到衝天的火光時不禁心中一沉,卻在看到上官清峑如常的神色後複又松下了心中的一口氣。
“王爺,二小姐與毓親王……”但其實冷情關心的隻有寧芷莟而已,若是寧芷莟有個什麽萬一,於素心那便是天大的打擊了。
“他們若是那麽好對付,便不配做本王的盟友與對手了。
”上官清峑顯然是不相信上官寒月與寧芷莟如今已是葬生火海了。
“這麽大的火,人怕是逃不出來了,公主殿下與五妹妹該節哀才是。
”寧挽華眼看著宮室中衝天而起的火光,心中已是狂喜不已,這才越發要裝模作樣的安慰著上官雲歆與寧宛然的。
寧宛然眼看著燃起熊熊大火的宮室,整個人已是傷心得癱坐在地上了,便是連眼淚都不知道落了,倒是上官雲歆伸手擦去了面上的淚水,看向寧挽華的眼中已是含著幾分怒意道:“寧大小姐未免也高興的太早了,如今隻是發現宮室著了火而已,卻並不見得就是月哥哥和寧姐姐出事了。
”
上官雲歆不過是看著寧挽華一副小人幸災樂禍的嘴臉,氣不過才反唇相譏的,其實她內心也不確定如此大的火,寧芷莟與上官寒月是否能幸免於難的。
寧挽華眼瞧著上官雲歆為了上官寒月與寧芷莟已是和自己撕破了臉,竟半點也不顧及著她準王妃的身份,正兀自恨得牙癢癢時,皇貴妃卻是從中調和道:“公主素日裡便和毓親王親厚,如今眼見著毓親王出了事,又怎能不亂了方寸,你身為公主未來的嫂嫂,該多擔待著些才是。
”
寧挽華見著皇貴妃如此向著自己,一番話已是為她挽回了面子,便也不再與上官雲歆計較了,裝模作樣的又安慰了上官雲歆幾句便不再理會她了。
“不可能,她不會那麽容易便被大火給燒死的!
”賀茗煙已是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寧芷莟身上,為了寧芷莟已是與寧挽華還有孫妙傾撕破了臉,這會子她自然是不願相信寧芷莟會被一場大火給燒死的。
“小姐,這麽大的火,便是連屋頂上的瓦都被掀翻了,二小姐怕是兇多吉少了。
”賀茗煙身邊的丫鬟,眼看著宮室中衝天的火光竟將房頂的瓦片都掀了起來,心中自然是要認定寧芷莟兇多吉少的。
“看來巴不得咱們被燒死的人還不在少數了。
”寧芷莟與上官寒月此刻正躲在暗處觀察著眾人臉上精彩的表情。
“怕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咱們這麽容易便葬生火海了。
”上官寒月眼瞧著皇貴妃眼中的無波無瀾,以及站在遠處冷眼看著眾人的上官清峑,便知道那兩個人定是不相信他們已是葬生火海了。
“倒是真沒瞧出,侍郎府的七小姐竟是不希望自己死的,反倒是所謂的親姐姐,如今正眼巴巴地盼著給我收屍了。
”寧芷莟偷眼瞧著眼中狂喜的寧安華與不相信自己已死的賀茗煙,唇邊已是牽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道,“隻可惜,大姐姐難得這般歡喜,怕是此番又要讓她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