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子,如今坐在你面前與你說話的人並不是宮中的毓親王,而是在北境與蘇兄生死莫逆之交的上官寒月。
”
元清玄眼看著上官寒月一臉赤誠的說著一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下意識地便問道:“不知道毓親王口中的蘇兄所指的是何人?
”
上官寒月迎向元清玄疑惑的目光道:“正是元公子的摯交好友蘇墨文。
”
“墨如今乃是皇上親封的戶部侍郎,臣與墨自幼相識。
”元清玄繼而又道,“知道他從未去過北境,又何來王爺所說的在北境與墨結尾摯交好友的?
”
“光含煙色遠,影透水文清。
”上官寒月眼見著對面坐著的元清玄眸中滿是疑惑之色,便又道,“元公子可知道這首詩的含義?
”
元清玄自然是知道唐朝詩人楊系這首《小苑春望宮池柳色》的意義所在了,這首詩中分明暗含了他和蘇墨文名字裡的“文”字和“清”字的,這是元清玄與蘇墨文幼時在一處讀書時發現的秘密,二人約定好不會洩露給任何人的,哪怕是與蘇墨文有著青梅竹馬情義,且一同長大的寧芷莟都是不知道這個秘密的,更何況是與蘇墨文素無交情的上官寒月了。
看著面前眸色驚疑不定的元清玄,坐在對面的上官寒月又繼續道:“這是元公子十歲時在自家的書院與蘇兄一塊念書時,偶然間發現了這首詩中暗含著你們二人名字中的一個字的,這件事便是連寧二小姐都不知道的。
”
元清玄也不想繞彎子了,於是直言問道:“王爺是如何得知這首詩中的秘密的?
”
上官寒月亦是坦言回答道:“自然是蘇兄親口告訴我的。
”
元清玄繼而又直言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道:“據清玄所知,墨與王爺好似並無私交?
”
“一會寒月會帶元公子去見一個人。
”上官寒月思量了許久後,這才與寧芷莟商定著要將事情的真相盡數告知給蘇墨文的摯交好友元清玄的,於是又接著道,“待到元公子見過那個人後,心中所有的疑問便都可以盡數解開了。
”
北境楚臨淵的真實身份亦是牽動著帝都所有知情人的性命的,若是讓人窺探出一星半點真相,於眾人來說便是滅頂之災。
既是絕密,如今要讓元清玄見到自北地而來的璧雪,自然也是要做好萬全的應對之策的。
“元公子,如今帝都多少雙眼睛都盯在了這輛馬車之上,一會經過窄巷之時停在其中的馬車會載著與元公子穿著一樣衣衫的影衛回元府的。
”
“元府門前定會守著盯梢的探子,萬一識破了假扮清玄之人的身份……”
“元公子盡管放心,那些躲藏在暗處的探子不過是那些人派來監視著公子行蹤的。
”上官寒月見元清玄滿面憂色,於是又繼續說道,“那些人不過是負責監視著公子行蹤的,為了不輕易驚動了公子與六公子,想來那些人也是不敢貿然近公子身的。
”
“清玄事先並未將事情透露給玉成,萬一他不知內情暴露了清玄的身份……”
“公子放心,有帕雲與六公子共乘一車,必定誤不了事的。
”
“不動聲色間王爺已是將事情盡數安排妥當了。
”元清玄這才敢將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暫且放了下來。
“元公子,這是蘇兄要我代為轉交給你的一封信。
”上官寒月說話間已是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元清玄手中道,“元公子看過這封信後大概便能明白蘇兄如今的處境了。
”
因著元清玄根本不知道如今的蘇墨文乃是旁人冒充的,哪怕是憑著多年相交的情分有些懷疑如今的冒牌蘇墨文,卻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世間居然有人能夠憑著一張人皮所製的面具假冒他人的。
待到元清玄看過信後,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已是驚得將手中的信掉落在了地上,而後亦是滿眼驚恐地看著上官寒月道:“如今國公府中的那個蘇墨文,當真是寧大小姐找人假扮的嗎?
”
若不是上官寒月方才一語道破了他與蘇墨文之間的秘密,若不是那封書信的確是蘇墨文的親筆,若不是元清玄打心底裡敬佩著上官寒月的為人,這世間竟然會有這般離奇到讓人匪夷所思之事,他想必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本王知道元公子哪怕是理智上相信了這書信上的內容,心裡頭卻仍是會有諸多的疑問與困惑的。
”上官寒月說話間已是傾身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書信,五指微握間那封信便已是化為了齏粉,“本王今日與元公子說話的話並無半句虛言,若是公子心中仍有疑問,大可以找機會試探一下如今國公府中那位所謂的蘇侍郎的。
”
雖是有蘇墨文的親筆書信,又有二人之間的秘密為證,可上官寒月卻也知道這件事情太過離奇曲折,哪怕是元清玄一會見了前來道明原委的璧雪,也是未必能夠全然相信的,畢竟如今就算是蘇墨文出現在元清玄身邊,亦是覆上了一張楚臨淵的面容的,而安國公府的冒牌蘇墨文卻是又有著正牌蘇墨文的一張面容的,孰是孰非,怕是還學要元清玄自己花時間去分辨判斷的。
“並非清玄小人之心,信不過毓親王殿下的為人,隻是王爺所說之事太過離奇荒誕,一時之間清玄怕是難以做出判斷的。
”
“本王亦是知道本王所說的一切都太過離奇。
”上官寒月回答著元清玄道,“若非本王親身經歷過,也實難相信這世上竟會有這樣離奇之事的,一會公子見過那個人,心中自會有分曉的。
”
上官寒月話音方落,馬車便已是停了下來,緊接著上官寒月已是掀簾彎身下了馬車,很快換了一身男裝的璧雪便已是出現在了元清玄面前。
“敢問這位公子可是他的友人?
”因著是在馬車之上,元清玄不方便起身,便隻能是坐著對一身男裝的璧雪抱拳道,“如今乃是在馬車之上,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