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339 喜極而泣
徐暮川坐起身,指尖捏著眉心,嗓音微濕:“怎麽不叫醒我?
”
跟著起來的紀唯寧,挪了挪唇,隻道:“我也剛剛睡醒。
”
聞言,他側過頭,瞅著她清明的水眸,漾著一絲淺笑,而後揉了揉她散亂的發絲:“快點去梳洗,不要誤了時間。
”
紀唯寧點點頭,手腳麻利的下了床。
因著起的太晚,兩人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就出了門,連一向注重的早餐,都沒法抽出時間來用溲。
依舊是徐暮川自己開車,這好像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這個男人,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無論在穗城還是外地,總是會弄來自己的車子。
紀唯寧心疼他睡的晚,要自己來開車,可徐暮川以她路不熟,堅持要自己開。
她知道,他其實是顧慮自己可能會因為江承郗那邊的事,而心思不寧,不適合開車。
事實上,紀唯寧也確實如此,時間每往前多走一秒,她的心跳就會失穩一分恧。
瞿安說過,江承郗那案子,涉及的金額實在不小,偏偏牽扯到的吳強棟,又是那樁跨越南北城市貪案的其中一員,比起那些單純的行賄案,社會影響更惡劣些。
如果按照正向思維,他就是拚死了給江承郗打這場官司,也少不了三幾年的牢獄之災。
所以,他才想著要反咬一口,說是吳強棟主動索賄。
而要想把案子打成如此結果,吳強棟的妻子,便是最關鍵的人物。
法院裡裡外外,莊嚴肅穆,人一旦置身其中,連呼吸都不自覺的謹慎起來,紀唯寧雙手垂在腿側,無意識的攥成拳。
徐暮川伸手,以手指撐開她的拳頭,輕聲道了句:“相信瞿安,結果不會太壞的。
”
紀唯寧長長吐了口氣,扯唇:“我知道。
就是這地方太嚴肅,讓人忍不住發怵。
”
大手安撫的握了握她因為慌亂,已然開始濕粘的掌心,而後,牽著她進了一號法庭。
裡面已經陸續有工作人員在就位,還沒正式開庭,自然是看不到瞿安和江承郗的,這時候,他們應該都在後庭。
其實,大約會是什麽情形,徐暮川心裡多少有些底,但他不想早早的在紀唯寧面前把話說的太滿。
法庭上辯護律師和公訴方的唇槍舌戰,臨場的發揮很關鍵,你可能會在某個瞬間,就洞悉到了對手的語言漏洞,從而扼住他的要害,將他擊敗。
當然,也有可能,你自己會因為一時的大意,而被對手盯住了小尾巴。
所以,會充滿變數。
他怕他說的太早,她喜過頭後,萬一有些什麽變化,悲更甚。
九點差五分,庭警帶著江承郗從裡面出來,之後,律師袍加身的瞿安出現在被告辯護律師席上,再接著,各路人員,各就各位。
紀唯寧的視線,不停的在江承郗和瞿安身上流轉。
江承郗很沉靜,就連瞥見她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她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尤其還是江承郗如今的角色,是不可以輕易跟庭外人互動的。
而一向嬉鬧示人的瞿安,雖然不若那些公職人員個個端著嚴肅冷硬的面孔,但此刻,他也是一派正色,不苟言笑的。
法官敲錘宣布開庭之後,是一場官方的宣讀,隨後是公訴方的訴書,這一個階段,氣氛還算是比較正常的。
可是沒多久,隨著公訴方各種逼問式的言辭,作為辯護律師的瞿安,很快就與對手扯開一場拉鋸戰。
你來我往的爭辯,升華至最後,雙方都表現的很激動,崩到最高點的時候,瞿安直接甩了手中的鋼筆,雙手撐在席上,目視對方:“你字字句句強調我當事人為了利用吳強棟的職權,從而采取巨額行賄的方式,以此聯合吳強棟對付其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那麽我請問檢官,構成行賄罪的首要條件是什麽?
!
”
“是為自己謀取不正當利益!
請問,我的當事人行賄吳強棟,他得到了什麽利益?
!
是方氏的子公司?
還是方氏的項目?
”
這是一個問題的關鍵,內情人都知道,江承郗行賄吳強棟,依賴吳強棟的個人*權利,拖死了方氏的好幾個項目計劃,從而讓他尋得了機會,緻死方家最大的收益公司。
再之後,江承郗依靠此事,成功控股了於氏。
方氏企業,自始至終在江承郗的手裡,都隻是一個過橋闆,過橋之後,他把橋闆拆了,將自己在這個事中撇的乾乾淨淨。
更何況,中承集團跟方氏,從未有過任何相接相疊的生意,利益衝突可說根本不存在。
他控股於氏,外界人都知道,是於天明主動找他求注資的。
就連之前方氏企業要控告江承郗擊垮他們的內網,偷竊機密都不能成功。
可見,江承郗的手腳,做的有多利落。
所以,即便你能理通其中的脈絡,可是證據呢?
沒有證據,你憑什麽控訴人家巨額行賄?
沒有利益可得,天底下有誰會主動捧著那麽多的財富送到人家面前,還不時要擔心著被曝光的危險?
可是,公訴方甩出的那一份江承郗跟吳家親系之間的帳目往來,卻又是鐵般的事實。
不過,這對瞿安來說,似乎正下心意。
帳目存在是事實,如果不是主動行賄,那或許有可能是被索賄呢?
吳強棟權勢大,掌管B市大城的商業命脈,作為生意人,若想在B市取得一席之地,自然要斬過他那關。
中承集團在B市的項目可不少,每年起碼得有一兩個,經吳強棟手審批,是必然的。
由此,利害關系便來了,吳強棟簽下一個名,向項目公司索賄,很正常。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洗清江承郗沒有主動行賄的嫌疑,於是,便請出了吳強棟的妻子,出庭對話。
吳強棟的妻子老練的打著官腔,紀唯寧在邊上,聽著聽著就犯了糊塗,遠遠瞧著他們的那張嘴皮,張張合合,卻怎麽都理不清裡邊涉及的各方面細節。
之後中場休息了十分鍾,再次回到庭上的時候,瞿安出示了一段音頻,是之前他在跟吳強棟妻子交談的時候,錄下來的。
他將裡面的內容在庭上重新梳理,字斟句酌的拋出某些有歧義的字眼,將吳強棟的妻子,逼問的前言不搭後語。
吳強棟還身陷在另一樁案子中,他妻子護得他這頭,護不住那頭,想護那頭,這邊兒又顧不上。
由此,到最後,原本清晰的思路,愣是被瞿安繞的,在庭上不知所以。
不得不說,瞿安的辯護很精彩,就連原先咄咄逼人的公訴方,在吳強棟妻子開始唯唯諾諾,毫無堅定立場的時候,都開始懷疑了自己最初的起訴詞,愣是說不出話再來駁回瞿安的言論。
坐了將近一上午,當法官最終宣判,江承郗的行為不足以構成主動行賄的時候,紀唯寧幾乎瞬間熱淚盈眶,激動的一把抱住旁邊的男人,又哭又笑。
最後,江承郗被宣判,六個月的拘役。
六個月,已經是好到不能再好的結果了!
若不是此刻場合不對,紀唯寧簡直想抱著身邊的男人狠狠親一口,他的朋友,簡直太厲害了!
紀唯寧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徐暮川,瞿安不會在江承郗的事上,如此盡心盡力。
即便她慕名前往去拜請瞿安,他也不一定就會接你這個案子。
退庭的時候,紀唯寧遠遠的喊了聲:“哥。
”
其實聲音不大,加上旁觀席上有人影走動,間或有說話聲,皆會紛擾開紀唯寧的嗓音,可是,已被帶著起身的江承郗,卻還是聽到了。
或許他不是因為聽到紀唯寧的喚聲,而是,知道她在那兒,想在離開之前,轉過頭去看一眼。
隻不過,時間那麽的恰好,她一喚聲,他就轉身擡頭,而後,給了她一個很淡然的笑容,一雙狹長黑眸,短暫的專注在她臉上。
他的狀態好像不錯,身形雖然稍顯瘦削,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妥。
因為在庭上,必須要求著裝整齊,所以,此刻他是穿著西裝的,依然是他喜歡的一身黑色,襯的他模樣精神,他的步態也同樣沉穩。
紀唯寧欣慰,如此,也是說明他的身體,恢復的確實很不錯。
腰間忽然傳來一股力道,緊著她的身子。
紀唯寧擡首側望,而後,便聽見徐暮川清越的嗓音在問:“想不想跟他見面說話?
”
“可……以嗎?
”紀唯寧遲疑了下。
一來,她怕太麻煩,二來,她怕他會不太高興。
然而徐暮川卻說:“當然可以,讓瞿安安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