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日起,白日裡六七個時辰,就被各項修煉排的滿滿當當的了。
早晚爬山練腳力各一個時辰,清潔術練一個時辰,布陣術兩個時辰,吃飯兩個時辰。
過了幾天,到月尾月華漸稀之時了,晚上睡前,宋玉善便練起了紙紮。
三月的最後那日,宋玉善剪下的紙人終於在打上法印後就動了起來。
紙紮術終於進階圓滿了。
這隻小紙人,她剪的略胖了些,憨態可掬的小家夥初獲靈性,好奇的摸著自己身體。
現在做的這隻紙人不需要燒到陰世,便能“活”過來。
宋玉善雖然成功了,但也感覺到比做小一小二小三時,更大的消耗。
這樣的紙人,怕是不能大批量製作,隻能少而精。
她打算給這類紙紮作品重新排行:“你是第一隻圓滿級的紙人,便叫小甲吧!
”
小甲得了名字,高興的不行,整個紙片身子如波浪般抖動起來。
宋玉善絕對不承認,是因為她在剪這個小甲時,忽然走神想到了海草舞。
小甲隻是一個初步的試驗。
有過經驗後,就簡單多了,後面她也不打算再耗費心力在這樣的豆丁小紙人身上,打算做點有用的東西。
出來也有兩個月了,雖然一直與家中有信件聯系,但也想念的緊。
郡城這邊的鬼夜裡都宅在陰世,少有來陽世晃蕩的,來郡城這麽長時間,晚上她愣是沒見過一隻鬼。
陰世的消息,宋玉善也隻能通過君蘭姐姐她們送來的書面匯報了解情況。
已經兩個多月了,她若水先生馬甲下的新作《真假千金的錯位人生》淩晨就要發布到第九回了,她卻還沒有親自感受過鬼讀者們的回應。
雖然君蘭姐姐她們說反響極好,極受歡迎,但她卻沒有見過催更的鬼友,比起《人鬼情未了》的盛況,實在是她有些寂寞,寂寞的寫文都沒勁兒了。
講經院已經打掃出來了,隻等金叔他們過來了。
家裡的存銀要搬過來,她宋家的產業也要開始往郡城擴張,好跟上陰世書局發展的腳步。
細數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得要回盡快回扶水縣一趟。
所以當下緊要的,還是做一件大型的陰世代步工具出來,方便她借道陰世,往來扶水縣和臨江郡城。
翠屏山遍地的竹子,她是這輩子都不缺做紙紮的竹篾了,但是做大件需要更多紙墨,還需下山采買一些。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宋玉善卡著時間,到了師姐的盤雲院門口。
秦緣剛起床,難得穿了一件灰色新道袍,一隻手舉著藍邊觀氣布幡,一隻手背在身後,搖搖晃晃,邁著八字步神色飛揚的打開了院門。
一隻通身白慘慘的大腦袋大肚子小紙人衝她招了招手。
紙人的身後,隱隱有一個黑影。
秦緣嚇的一哆嗦,還好及時想起了師妹的陰間愛好:“師妹?
你怎麽在這兒?
”
今天她要下山去考試,早說好了今天早上的訓練她不參加了。
這會兒已經卯時一刻了,師妹應當已經在山道上訓練了才是。
“師姐,我今天陪你去考試啊!
”宋玉善上前一步,挽住了師姐的胳膊,笑眯眯的說。
“說實話!
”秦緣才不信呢,前幾日還說要在觀裡守著,靜待她的喜訊呢,怎麽這會兒又要陪她去考試了?
宋玉善嘿嘿一笑:“師姐,你看這紙人,和之前的有什麽不同不?
”
秦緣關上院門,一邊走,一邊打量這紙人:“腦袋大點?
肚子大點?
胳膊腿短點?
”
小甲生氣叉腰,對著出言不遜者拳打腳踢:(#`n)!
豆丁小人,小紙片片,哪有什麽力氣,對秦緣來說,如瘙癢一般,她伸指一彈,笑得惡劣。
小甲飛了。
紙片人就是這點不好,輕飄飄的。
“我知道了,這隻脾氣大點!
這紙紮術做出的紙人是怎麽能這麽有個性的?
難不成真有靈性了?
”秦緣嘖嘖稱奇。
宋玉善:“……”
她撚起了吭哧吭哧翻“山”越“嶺”跑回來,鍥而不舍想要捶師姐腳的小甲,把它的腳卡在了腰帶上。
無奈的提醒師姐:“師姐,你用天眼術了嗎?
”
秦緣一拍腦袋:“是哦,我沒用天眼術啊,那我怎麽能看見它?
”
“等等,不用開天眼也能看見,而且它剛剛打我雖然沒啥力道,但還是碰到我了……”秦緣瞪大了眼睛:“它它它有實體?
師妹你的紙紮術進階了?
”
宋玉善“淡淡”點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師姐,眼神雀躍。
“疾風棍法圓滿,天眼術圓滿,紙紮術圓滿,清潔術入門……”
秦緣雙目呆滯:“四門有三門都圓滿了,我這輩子都沒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這麽多圓滿,圓滿什麽時候不值錢了?
”
“不,圓滿隻是在你身上不值錢,在別人身上還是值錢的。
”
秦緣幽幽的說:“師妹,我跟你說,要不是你師姐我行得正坐得端,心態極好,我就要嫉妒了!
”
“哈哈哈!
”宋玉善笑的暢快:“我要下山去買做紙紮的材料,咱們一個術法進階,一個考試順利,雙喜臨門,等師姐你考完,我請你去城裡最貴的酒樓吃飯慶祝!
”
“啊?
這多不好意思啊?
”秦緣搓了搓手。
“別客氣,師妹我有錢著呢!
”宋玉善豪氣的說:“主要是我得去郡城的酒樓嘗嘗鮮,看看最好的酒樓裡,廚子都是什麽水準,等我家金叔來了,說不準要也要開酒樓或者食肆的。
”
“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緣很是期待:“郡城最好的酒樓叫仙客來,一小桌菜,少說也要大幾十兩銀子,味道傳說可是一絕!
”
她往常隻聽人說的直流口水,一次也沒舍得花錢去吃。
兩人聊著吃的,不知不覺就下了山。
她們腿上綁的沙袋已經對她們的行動造不成什麽影響了。
山下通往大路的小道也清理了出來,不像宋玉善初次來時那樣被草木覆蓋了。
到了江邊渡口時,剛好卯時正,過江渡船正緩緩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