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虛空入道

　　最後的三點經驗，對陳牧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
翌日清晨。

　　陳牧再次喚出系統面闆。

　　【本源道：虛空（雛形）】

　　【經驗：3000點】

　　虛空道從雛形提升至入道所需的經驗已然湊齊。

　　“終於……”

　　陳牧看著系統面闆喃喃一聲。

　　三年了。

　　他枯坐於禁地深處閉關，一坐就是三年，甚至妹妹陳玥衝擊洗髓宗師終於功成，他都不曾出關去見一見家人，為的就是盡早將一門本源道修煉至‘入道’的境界。

　　一旦虛空道入道，他的實力立刻就能抵達‘神下八階’，再持有一件虛空道神兵，哪怕是殘缺的，恐怕也能無限接近神下九階的程度，無限接近於真正的神境強者！

　　這一步也是至關重要！

　　雖說如今的他，已是隨時都能踏入神境，但他畢竟還是考慮要爭一爭源地的那一份神力，以求在踏入神境之後，能得到完美的神境真身。

　　“開始吧。
”

　　陳牧如今心態淡然，也沒有太多停頓，便意念一動，選擇了提升。

　　多年苦修，

　　一朝盡悟！

　　系統面闆上的經驗值瞬間清空為零，化作一抹淡金色的流光，繼而陳牧便感覺到視線一黑，眼前不再是山洞中的情景，而是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

　　茫茫之中，四面八方皆是虛無，除了虛空之外，再無任何一物，沒有聲音，沒有物質，甚至沒有歲月，沒有時間的流逝，這裡仿佛是一片純粹的虛無之地。

　　“這是……”

　　陳牧略微一怔。

　　自從喚醒了系統面闆，借助系統的力量來參悟武道乃至本源道，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今這種情況，以往都是關於武道乃至本源道的感悟被強行灌注到他的意識中，讓他在一刹那間仿佛經歷無數歲月，將整個蛻變的過程直接烙印在他的心中。

　　可這一次卻截然不同。

　　他的意識並未陷入恍惚，也不曾有關於虛空道的感悟湧上心頭，而是整個人被憑空置入了一片虛無的世界之中，就這麽站在這裡，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歲月流逝。

　　在這裡，他唯一能觸及到的，就隻有虛空，茫茫無盡的虛空。

　　陳牧嘗試了一下，發現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存在，動用不了任何體魄之力，也無法調動自己的心魂之力，仿佛存在於此的，隻是自己一個純粹的念頭。

　　乾坤、混元……各種力量都無法調動。

　　嗡！

　　但陳牧很快還是找到了一種他能施展的力量，也是唯一能使用的力量，那就是虛空道雛形所掌握的虛空能力，能夠勉強調動些許的虛空之力。

　　隻是這種調動極其艱難，遠比他在大宣世界時難了不知道多少倍，且這裡的情況也和大宣世界之外的茫茫虛空截然不同。

　　大宣界外的虛空，那是猶如潮汐一般，越往遠處則潮汐越劇烈，需要他調動更多的虛空之力來穩住身形，可在這裡，附近的虛空則處於一種近乎完全靜止的狀態！

　　這裡的虛空，仿若‘死去’。

　　每一片虛空之力都完全的沉寂、死寂，在這裡想要移動，不像是魚兒遊進池塘，而像是進了一片沼澤泥潭，這泥水甚至無比的乾澀，竭盡全力才能勉強撥動些許。

　　“這是什麽地方？
”

　　陳牧眉頭微微皺起，他試探性的調動虛空之力，讓自己往一個方向緩慢前行。

　　但往前走了一段後，他隻覺得周圍的虛空沒有任何的變化，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除了虛無就隻有虛無，他的意識仿佛被困在了這裡，無法離開。

　　到了陳牧如今的境地，遭遇變故自然不會輕易生亂，他保持著沉穩和冷靜，繼續往一個方向前行，雖然在這裡仿佛連時間流逝都不存在，但他自己還是能掐著時間，就這樣一直前行了差不多十天，周圍的虛空還是那樣的死寂，陳牧終於停止下來。

　　到了此時，他大緻已經確定，恐怕在這片死寂的虛空中，無論走多遠都是這樣的一片死寂，而且他也感知不到除了虛空之外的任何東西，就像歲月的力量，他盡管不曾練成歲月之道，但他好歹也感受過歲月之道的力量，可在這裡卻完全沒有！

　　連歲月都不存在，那還能存在什麽？

　　這就是一片虛無死寂之地。

　　“系統面闆不會無緣無故將我困在這裡。
”

　　“我是嘗試提升本源道的境界，結果意識被強行拉到了這裡，且系統面闆不曾給我灌注本源道的感悟……難道虛空道入道這一步，需要依靠自己來參悟？
”

　　陳牧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並非不可能！

　　因為他曾詢問過尋木，從尋木那裡知曉，本源道從入道開始，便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層次，會得到種種不可思議的本源道力量，而這些力量，大多屬於本源道的‘賜予’！

　　就像虛空道一旦入道，則必然具備一種能力，那就是‘身融虛空’！

　　顧名思義，一旦掌握這種能力，則身體可以融入虛空之中，不但能調動和駕馭更為龐大的虛空之力，甚至敵人若想攻殺虛空道的入道級存在，就需要攻擊整片虛空！

　　而身融虛空的存在，又可以躲在虛空背後，借助虛空來承受絕大部分的力量，自己隻承擔極少的部分，因而往往極其難纏，哪怕實力更強一些的存在，想要擊殺一位虛空道入道級的神境人物，也十分困難。

　　這種‘身融虛空’的能力，並不是通過參悟虛空來掌握的什麽秘法技法，而是參悟虛空道達到一定程度後，得到虛空本源道的‘承認’，方才能夠施展的能力。

　　這其中，

　　最為關鍵的就是本源道的認可。

　　系統面闆之所以不強行將‘入道級’的虛空道感悟直接灌入他的意念中，或許是因為，那樣做的話，他隻能得到那些感悟，而無法得到這方宇宙虛空本源道的承認。

　　“若是這樣的話，的確也合理，但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陳牧在心中喃喃一句。

　　他借助系統面闆修行的過程，看似系統面闆起到了最為關鍵的作用，可實際上系統面闆從來不曾為他憑空提供過什麽資源。

　　體魄的提升，是依靠他自己搜集的種種資源，系統面闆隻是將這些資源最大化的利用了。

　　武道的提升，也是他自己參悟的經驗積累，系統面闆也是將這些經驗效率最大化。

　　系統面闆所提供的，始終都隻是‘輔佐’的效果。

　　參悟本源道這一步，或許也是一樣。

　　本源道的入道經驗無法強行灌注，所以系統面闆就發揮了‘輔佐’的效果，將他的意識拉到了這樣一片死寂的虛空之中，讓他最大程度的接觸虛空，參悟虛空。

　　在這裡沒有歲月的流逝。

　　陳牧甚至可以確定，當他從這裡離開，回歸大宣世界的時候，恐怕大宣世界那邊的時間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停留在他喚出系統面闆的那一刻。

　　過去參悟的乾坤天地之道，不需要得到天地的認可，所以系統面闆以一種他更被動的方式，為他灌注經驗，那些感悟每一分都無比的真實，和他自己修煉並無區別。

　　這一次。

　　其實也沒有區別。

　　隻是這一次，系統面闆對他降低了‘控制力’，不再像過去那樣控制他，而是給了他更大的自由度，讓他在‘感悟’這個過程，都能由自己來做主。
“既然如此……”

　　陳牧心緒很快平淡下來。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過去的他，他練成不滅心魂，練成不滅之軀，他已是大宣世界舉世無敵的武聖，更隨時都能踏入神境，早不是那個偏僻一隅的小小差役。

　　系統面闆為他提供了這樣一處虛空，無窮無盡的虛空，讓他能近距離的參悟，並且在這裡沒有歲月的概念，沒有時間的流逝，千萬年也不過隻是外面的一瞬。

　　倘若做到這般地步，他還無法以虛空入道，那又有何資格去追求什麽不朽？

　　一念及此。

　　陳牧當即便收斂心緒，隻將目光投向附近的茫茫虛無，感受起了那無盡死寂的虛空。

　　短短頃刻之間，種種虛空玄妙便開始縈繞心間。

　　這裡仿佛是虛空的最深處，虛空的最底部，幾乎就是虛空的最本質，陳牧身在這裡，每一刻所感受到的虛空玄妙，都比那件虛空道神兵中蘊含的不知多了多少倍。

　　不過。

　　虛空道從雛形，到入道這一步的難度，也的確是足夠的艱難，比陳牧預想的還要難。

　　他就這麽盤坐於虛無中，靜靜的感悟著，不知時間流逝，不知歲月茫茫，將一種又一種的虛空道玄妙捕獲於心間，並細細的參悟其本質。

　　就這樣，陳牧不知道自己參悟了多少虛空道的玄妙，隻知道在他的意識中，已無法再記清時間的流逝，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三千年，還是四千年。

　　終於。

　　在某一刻，陳牧身形微微一震！

　　在他身體周圍環繞的，那無比死寂的虛空，忽然湧動了起來。

　　這些仿若早已‘死去’的虛空，此刻竟然煥發出了新生，甚至隱約間似有種‘喜悅’般的情緒，環繞著陳牧，仿佛在為陳牧慶賀著什麽。

　　陳牧的雙眼，在這一刻驀然睜開！

　　而正是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他視線中的茫茫虛空，那一片死寂的世界，漸漸的淡化消失，恍惚之間，視線中的一切，又變回了禁地山洞中的景象。

　　山洞中一如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陳牧的意念略微擴散開，也能感知到整個七玄宗，整個七玄山脈，都和他的意識陷入那一片虛無之前一模一樣。

　　“果然，在那虛無之地，沒有時間的流逝。
”

　　陳牧雙眸之中，此時充斥著一種滄桑，明明他外貌看上去，不過是個二三十歲的青年，但整個人，卻有一種仿佛度過了無比漫長歲月的感覺。

　　若是秦夢君、許紅玉等熟悉陳牧的人在這裡，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陳牧身上的變化，盡管氣息沒有什麽變化，可整個人卻仿佛老去了數千歲。

　　的確。

　　這一次的參悟和過去不同。

　　雖然過去依靠系統面闆來提升，那也是將許多參悟灌注到腦海中，仿佛一刹那間經歷了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歲月，每一點參悟都無比的真實，但那終究是一次性的灌注。

　　可這一次卻是陳牧切切實實的經歷，他對於虛空的每一點玄妙，都是全由自己體悟而來，是真正體會了數千年歲月的虛空悟道。

　　普通凡人，在那種死寂一片，茫茫虛無的地方，恐怕隻呆上一年，都會發瘋！

　　哪怕天人高手，恐怕也難以堅持多少年。

　　唯有陳牧。

　　他的心魂已證得不滅，心境已達明鏡止水的層次，縱然是千年歲月，也無法在他心中留下塵埃，隻不過他之前的人生不過數十年，經受這數千年的衝擊，令早前的人生歷程一下子太過於渺小，以至於短時間內無法壓製那種滄桑茫茫的感覺。

　　“呼……”

　　過了良久，陳牧再次睜開眼睛。

　　這次他身上的滄桑之感終於消退了大半，整個人的氣質也逐漸恢復到往常的狀態。

　　陳牧喚出系統面闆。

　　【本源道：虛空（入道）】

　　【經驗：0點】

　　系統面闆上的標注已悄無聲息發生了變化，他的虛空道境界，已達‘入道’境。

　　“這就是入道。
”

　　陳牧微微閉上眼睛。

　　心中的領悟的種種虛空道玄妙交織起來，冥冥之中好似溝通了無盡虛空，跨越了無盡寰宇，觸及到了一種存在於無盡寰宇中至高無上的力量，那仿佛是宇宙存在的根本之一。

　　虛空本源大道！

　　嗡。

　　陳牧隻覺得那條至高無上的本源大道，仿佛向他投來了一點視線，繼而他就覺得，虛空對於自己的束縛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些。

　　他感覺到，身體周圍的虛空是那樣的親和，就仿佛是他自己的肢體一般。

　　此刻的陳牧隻是意念微動。

　　無聲無息。

　　就見他整個人盤坐在那裡，身形忽然慢慢的淡化消失。

　　這與天人合一的境界截然不同，天人高手以獨特手段，也能身融天地，但本質上仍然存在於天地之間，可現在的陳牧，在感知中卻已完全脫離了這片天地！

　　這正是虛空道入道級的標志性能力——身融虛空！

　　“奇妙的感覺。
”

　　陳牧此時的意識中，隻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十分神奇，目光所及能夠穿透一切，他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種，從天地之外，窺視天地之內的視角。

　　這一方天地在他的眼中，似乎變成了沙盤一般。

　　他整個人就這麽融入了一片虛空之中，他就是這片虛空，這片虛空就是他，此刻的他所調動的虛空之力，比起之前隻練成虛空道雛形之時，至少強大了數倍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