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玲珑給東北發的貨挺多,走郵政的話運費太貴。
跑大車的倒是也可以考慮,隻是這年頭跑大車可不安全。
路上時不時就有攔路截道的,哪怕嚴打,也阻止不了各偏遠國道鄉道的那些路匪路霸。
有很多就是當地獲取外來收入的門路。
在路上提前撒了釘子,車一過去車胎就要廢。
離得最近的修車的,基本就是撒釘子的黑手。
要隻是賺修車錢也就罷了。
怕就怕還要截貨或者要别的好處。
最終玲珑選擇的是用火車運。
火車運大宗貨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這次沒有逞強,借用丈夫的人脈,找了一個在鐵路上工作的朋友,請人家吃了頓飯,就以正常價格拿到了一個車皮。
把貨發過去後,還有兩個跟車的過去。
第一趟貨,本來玲珑想着自己跟車去呢,不想家裡出了點事,她就沒去成。
一向身體很好的閨女生病了。
閨女還這麼小,生病了她哪裡放心離開。
最終跟車過去的人就成了小江。
安安這一生病,不僅玲珑擔心的不管公司的事了,鄭天森都無心工作。
打閨女一出生,他就疼寵不已。
現在閨女生病難受,鄭天森每天心裡都很煎熬。
隻是看着妻子也很着急,他想着自己作為家裡的頂梁柱不能表現出來,才維持着基本的鎮定。
身邊多一個人照顧,對閨女的病情好轉也沒有作用,玲珑還是催促丈夫去工作了。
小安安在醫院裡輸液,因為生病難受,整個人都沒了以往的精神活潑。
曾瑜夫妻倆也擔心孫女擔心得不行,曾瑜一天有大半天都在t醫院待着,鄭父也是得了空就往醫院跑。
聰聰一放學,就要去醫院陪妹妹。
給妹妹講故事,拿玩具逗妹妹開心。
在家人們的關心和照顧下,小安安病了三天後,終于痊愈出院。
她一恢複,鄭家人全都如釋重負。
她這次病了,可把家裡人都給吓壞了。
鄭天森痛定思痛,決定大小就要讓兩個孩子開始鍛煉身體,增強身體素質。
聰聰倒是沒什麼想法,父親要親自教他,他還挺開心的。
就是安安吧,小蘿蔔一個,看爸爸和哥哥在院裡鍛煉,也邁着小短腿湊熱鬧。
要不是她還太小,鄭天森肯定讓她和哥哥聰聰一起鍛煉呢。
現在她湊熱鬧,也隻是覺得好玩,跟着亂喊亂跑。
安安一恢複健康,玲珑就開始操心公司的事。
小江已經護送貨物安全抵達,也和杜強見上面了。
杜強那邊先把收來的定金都給了他,就開始給那些等候已經的倒爺們散貨。
雖然鄭天森和玲珑都蠻相信杜強夫妻倆的,但小江留了個心眼,多留了幾天。
美其名曰幫忙,實則還是想早點拿到後續的錢。
杜強那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小江親自體驗了自家廠生産的牛仔褲有多受歡迎。
他本來想着留兩三天,能再拿回些錢就回去,也沒想到一次把剩餘的錢都拿到手,杜強他們慢慢賣,等啥時候都賣完了,再把尾款全部結清就是。
結果呢,也就一天多功夫,他那跟着火車皮送來的貨就全被搶完了。
杜強夫妻倆知道自己能掙這份錢,玲珑這邊供貨是最關鍵的。
玲珑給他們的底價,他們加價賣出去後,給小江拿錢時,還多拿了一些。
小江點完錢後,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
“杜哥,你這錢,給多了。
”
杜強笑笑。
“沒錯就是這個數,比我們想象的還好賣,出貨的價也高。
”
“可,我嫂子說了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這多的我不要,嫂子說,要講誠信。
”
杜強和妻子對視一眼,解釋道:“玲珑信任我們,隻供貨給我們,那我們也不能讓她吃虧,這多出來的錢,就當我們買下的這獨一份的供貨權。
”
“可我嫂子。
”
“好了江兄弟,你就放心拿着吧,我也會給玲珑打電話說明這一點的。
”
小江這才不推辭了。
拿到錢,他還被杜強留了兩天,熱情招待了他一番。
好吃好喝加各處玩。
等到小江回來,提起杜強夫妻倆也是滿滿的誇贊。
本地市場打開,杜強這邊供貨也穩定,服裝廠很長時間内都不用擔心銷售問題了。
服裝廠的牛仔褲,玲珑也沒忘了自家的幾家店,店裡都有售賣。
這些牛仔褲還打着廠家直銷的口号,比起其他牛仔褲,都要便宜一些,在他們店裡也是熱銷貨。
八五年,一開年,玲珑就感覺到了不一樣。
全國工資進行了普調,很多人的工資都比以前多出數倍,也有更多的錢拿出來消費了。
看着改革開放的政策真的不會變回去,城裡開始自己做買賣當老闆的人也越來越多。
國家開放了六十多個縣市,外國人去這些地方,都不用辦通行證,也不需要事先通知即可自由前往,還吸引了不少外國人前往呢。
投資旅遊的都有。
雖然國内在很多外國人眼裡還是很貧窮落後的地方,可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曆史傳承依舊吸引着他們。
玲珑這邊事業一帆風順,人看着都更有女強人的氣質了。
她開皇冠車進出家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每次路過胡同,胡同裡看到的人都要議論一番。
她家在附近大小也有些名氣了。
街坊鄰居,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
但知道鄭天森是部隊裡的高級軍官,大小也能叫聲首長,還是老京城人,父母住大院。
即使那嫉妒的也輕易不敢做什麼。
大家都隻想和他們家搞好關系。
玲珑這個人,對于親人朋友都很在意重視,但日常也陌生人也是挺冷淡的,大概也是經曆的多了吧。
和街坊鄰居們維持個不好也不壞的關系,在她看來就不錯了。
玲珑順心如意,卻發現,丈夫一天比一天眉頭皺的次數多,哪怕他回了家裡就盡量隐藏掩飾了,她作為枕邊人還是看了出來。
本來她想着裝不知道,等他想說了再說。
可眼看着好幾天了,這男人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她忍不住直接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