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謝裴煜自己先起來,又将手遞給鄭瑾瑜。
鄭瑾瑜搭着他的手借力起身,又嘟囔道:“我們還沒成親呢,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就應該住我哥嫂家。
”
謝裴煜:“……”
“什麼意思?
你不去啊?
”
“這……我……”她羞怯的低頭,小聲道:“我得先問我哥嫂。
”
“你哥醒了,這會兒和你嫂子在叙舊,我勸你現在别去找他們。
”
呃……
“走吧,先去我那兒,晚些我會和你哥說的。
”
謝裴煜不管不顧的拉着她就走,東西也不收拾了。
“哎,别拉了,我會自己走。
”
“這裡街道窄,人多,還沒規矩,喜歡橫沖直撞,我還是拉着你吧,免得走散。
”
鄭瑾瑜跟着他走了一路,發現這裡的民風和京城那邊完全不一樣。
這裡的街道上男男女女都有,他們穿着與中原完全不一樣的服飾。
有那大膽的小夥子不知做了什麼惹得姑娘生氣,追着他好一通打,那小夥子還嘻嘻哈哈的笑。
這叫當街打情罵俏。
做久了規矩的大家閨秀,她竟有些羨慕。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個擁有現代人靈魂的女子,比古人還要迂腐了?
原本她由着他拽着,這下她主動握上他的手。
旁邊的人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頗為詫異的向她看過來。
鄭瑾瑜眨巴着眼睛,“怎麼了?
不是你說的怕我走散嗎?
”t
謝裴煜耳根一紅,“沒,沒什麼,隻是一時不習慣而已。
”
前方一個冒冒失失的人撞過來,謝裴煜用力的拽了一下,讓她躲開了那人。
那人忙道歉,“不好意思,險些撞到二位。
”
“小心一點。
”謝裴煜淡淡道。
那人拱拱手便離開了。
而這時鄭瑾瑜還保持着躲在他懷裡的姿勢。
鄭瑾瑜見人都走開了,又輕輕推了推他圈着的胳膊,與他的身體分開。
那短暫的身體接觸非常奇妙,明明很快就分開了,但他總覺得胸膛上還留着她觸碰的印記。
“快走啊。
”已經走出去好幾步遠的鄭瑾瑜停了下來,向他喊道。
謝裴煜急忙跟上。
從大哥家到謝裴煜家,看着不遠,繞來繞去的街道竟也走了許久。
鄭瑾瑜跟着謝裴煜到了辰王府,見到了崔永年。
見他們回來,他急忙迎了上來。
“來得正巧,飯菜都好了,快快上桌等着去。
”
這麼積極的邀請……鄭瑾瑜看他身上還穿着圍裙,寬大的袖袍也被收起來,莫非……“表哥,你下廚了?
”
崔永年嘿嘿一笑,“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
鄭瑾瑜驚訝不已,“你們不是常說君子遠庖廚嗎?
你居然會做飯?
”
崔永年笑着說:“沒事,都是些素菜,沒有殺生的。
”
哦,原來君子遠庖廚是害怕殺生,隻要不做葷菜就不用遠離的。
她和謝裴煜先去膳堂坐着,發現這膳堂與廚房安排得竟然十分的近,他們透過窗戶,都能看到對面廚房裡崔永年正拿着鍋鏟揮動。
鄭瑾瑜問:“我表哥也住你家嗎?
”
“嗯。
”
“我還以為他住我大哥家呢,他怎麼住你家?
”
謝裴煜沒說話,看着窗戶對面。
鄭瑾瑜又問:“你和我表哥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
謝裴煜這才轉過臉來,“你怎麼老說他?
”
鄭瑾瑜:“……”空氣中莫名其妙飄來的醋味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又亂吃醋?
他是我表哥呀,他爹,他親爹,是我娘的堂兄,三代以内,未出五服,對我來說跟一個爹娘生的親兄弟沒區别。
”
謝裴煜:“你這麼想,他不這麼想。
”
鄭瑾瑜一個激靈,向對面的人看去,“你是說……我表哥看上我了?
”
謝裴煜:“……”
“沒有,萬一呢?
”
鄭瑾瑜撲哧一笑,“你瞎想什麼呢,人家是君子,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
”
謝裴煜冷笑,君子?
他當真那麼君子,他就不擔心了。
崔永年帶着幾個廚子端着幾盤子菜魚貫而入,一邊往桌上放,一邊介紹道:“這都是山裡的野香蕈,筍子,這一盤餅子是花做的,你們嘗嘗。
”
山裡的野山菌,吃這個得需要勇氣吧?
崔永年做的,他會甄别有沒有毒嗎?
鄭瑾瑜盯着那盤子香蕈,“你做的?
”
“是啊。
”
“這真能吃?
不會有毒吧?
”
崔永年笑道:“放心,都煮熟了的,沒毒。
”
“聽說這香蕈對烹饪之術要求很高的,你做的我可不敢吃。
哎,有當地廚子做的嗎?
”
“沒有,全是我做的。
”
那她可不敢吃,她默默的夾了竹筍,“我愛吃這個。
”
她對崔永年的不信任,讓謝裴煜很是高興。
他夾起一塊餅子吃起來。
然後幾樣香蕈就隻能崔永年自己吃了。
“哼,看你們膽小得。
你們不吃,我吃。
”
他每一盤都夾了,大口的吃下去,邊吃邊說香。
“我早就饞這口了。
”
“你怎麼知道這個好吃?
”
崔永年沒回答,自顧的品味着,“想了幾年了,終于又吃上了。
”
這也算回答了。
鄭瑾瑜和謝裴煜互相一眼。
看來,這崔永年并非一直躲在清河,他早就來過這裡了。
飯後崔永年就跑得沒影了,他說要忙着幫皇上畫山河圖。
鄭瑾瑜就問:“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呀?
”
謝裴煜:“剛來問想走了嗎?
”
“不是,我得提前問好,好規劃好時間嘛。
”
謝裴煜道:“也就三五天吧,我是領着任務過來送東西的,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就得要盡快回去,咱們還丢了不少東西呢。
”
“丢了三車東西,你……會被處罰嗎?
”
謝裴煜搖頭,“不一定。
”
“不一定?
”
“嗯,看他心情。
”
鄭瑾瑜心想這皇帝當得也太任性了些,都沒個章法嗎?
是賞是罰全看心情。
……
謝裴煜将她安置在辰王府中最好的客房裡,畢竟他們并未成親,該守的禮法還得守。
安置好她後,他又去忙了。
其實謝裴煜也沒多少時間陪伴她,他是帶着任務來的,忙完後就得回京城。
丢了三車軍備,還等着他回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