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院出來,婆媳倆準備去看於老師抵給他們的兩棟院子。
兩套院子都在長安街上,隔的也沒多遠。
到了地方,王素梅見這地段離天安門這麽近,肯定的說道:“這邊的地價應該不低。
”
一萬美元可以換最少五萬人民幣,和於錫嶺兌了後換了兩套院子,王素梅本來覺得自家虧了,可到了跟前就特別滿意這地段。
以前在石頭胡同住著時,聽周圍的鄰居說過,那片地段不算好,首都城離天安門越近的地段越好,在以前內城都是過去達官顯貴住的地方。
“馨玉,這邊的院子要是賣,是不是更貴些?
咱們沒和你們於老師換吃虧吧?
”
幫忙歸幫忙,王素梅也不是撒錢無償幫人的主,自家的錢也來的不容易呢,她兒子肯定挺辛苦的。
此時西單這片已經形成了不小的商業規模,薑馨玉記得幾十年後來首都時,這片大樓都有些年代了,除了比較出門很有歷史的某座大型王府,這邊的胡同基本都被改造了。
也就是說要不了多少年這邊就得被改造了。
她點頭:“是挺貴的,不過咱們沒虧,我覺得於老師現在把院子抵給我們,以後他肯定得吃虧。
”
都不用把裡頭的住戶趕出去了,這胡同改造的時候,要賠也是賠給擁有產權的主人家!
西單這片比東風市場裡還熱鬧些,人流量更大,商場裡頭賣的冰激淩種類都有七種,吃的喝的用的,豐富的能和百貨大樓相媲美,還有一個大影院,要不是放電影也要用幕布,往裡頭瞧那一眼還真有以後看電影的感覺。
王素梅目不暇接,“和以前真是不一樣了,過去沒票可買不到啥東西,你瞅瞅現在,真是方便了不少。
”
誰說不是呢,改革開放近兩年,各處的變化都很明顯。
拐到回林街那邊的市場,婆媳倆進店就瞅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同志坐在櫃台裡頭低著頭磕著瓜子看著連環畫,往裡頭一瞅,她腳下一地瓜子花生殼。
王素梅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這會兒正是顧客多的時候,宋亞輝算帳收錢忙的抽不出身,看到薑馨玉倆人進來,忙衝著他對象喊:“邵倩倩,別嗑瓜子了,老闆來了,你把地下收拾收拾。
”
邵倩倩擡頭看到婆媳倆,有點慌的起身:“我馬上收拾,地下用掃把一掃就乾淨了。
”
王素梅點點頭,沒揪著那點說別的,不過趁機打聽了一下這姑娘的底細。
中專畢業,年紀比宋亞輝大兩歲,是醫院的護士,工作的醫院就離這片一條街。
要值晚班,上班之前來這找宋亞輝玩,宋亞輝脫不開身陪她,就讓她坐這自己看看連環畫。
薑馨玉覺得宋亞輝還挺行,找了個有正式工作的護士,這姑娘長的也挺不錯。
“阿姨,我得去上班了,就先走了。
”
小姑娘都沒和宋亞輝打聲招呼就跑出了鋪子。
人走了,王素梅彎腰拉了拉存錢的櫃子,沒拉動才放下心來。
鋪子關了門,薑馨玉順便把宋亞輝也載回去了。
王素梅問:“你倆處了多久了?
”
宋亞輝不好意思的撓頭,“還沒多久,她才剛答應做我對象,還沒一個星期呢。
”
王素梅:“處對象歸處對象,以後別讓她往錢堆裡坐,瓜子花生殼還吐了一地,李曉麗他對象那事你忘了?
”
宋亞輝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這會也不忘給他對象辯解兩句:“她不是那種人。
”
王素梅:“甭管是不是,那地不是外人坐的,以後注意,並且絕對不能再犯。
”
宋亞輝點點頭,“我知道了。
”
他摳了一會兒手指說:“嬸兒,我想搬出去租個離鋪子近的屋子住。
”
王素梅回頭看他:“為啥呀?
”
宋亞輝吭哧:“以後我想帶她看電影,回去晚了不合適,她家就在那片,晚上我還能送她回去,住這邊每天來回都不方便。
”
王素梅呵呵笑。
得,這是談對象了覺得住她們這不方便了唄。
“是我們把你從公社帶出來的,你住在外頭出了啥事我們怎和你爸媽交代。
”
宋亞輝:“用不著和她們交代,她們都說我臉皮厚,住嬸兒家,吃喝都在嬸兒家,我早該搬出去住了。
等我租好屋子了,也讓我爸媽來一趟,在首都轉轉。
”
王素梅:“你想好了就行。
”
憋了一會兒,宋亞輝問:“嬸兒,馨玉姐,你們覺得我對象怎樣?
”
王素梅:“工作好,人長的也不賴,亞輝,嬸兒說句實話,人家家裡不一定能看上你。
”
薑馨玉讚同她婆母。
那姑娘口音是本地的,有工作單位,宋亞輝給個體戶打工,雖然她家每月給他發的多,但讓誰說,宋亞輝和那姑娘都不是門當戶對那卦的。
有單位就意味著有機會分到單位的福利房,宋亞輝給個體戶打工,誰看未來都沒保障。
不過現在的人不講那麽多,結婚看對眼就行,說成就成,倆人不是沒可能成。
宋亞輝沒被王素梅打擊到:“我稀罕她,她也稀罕我,我倆都願意,她家裡那邊,我們還沒想那麽遠。
”
薑馨玉:“那先處著唄,對人家姑娘好點。
”
宋亞輝嘿嘿一笑:“那是肯定的。
”
元旦聯歡會結束後,高維華在楊家的飯館請了客。
高朗說的沒錯,包廂裡頭的裝潢看起來就貴。
包廂還分內外間,外間是飯廳,裡間是書房,中間用屏風博古架隔斷,多寶閣上擺著花瓶,屏風上的山茶喜鵲圖還是刺繡的。
包廂裡溫度正好,蕭毓君和薑馨玉脫掉外套時齊齊一愣,因為倆人撞衫了。
倆人裡頭穿的羊毛衫款式一樣,顏色也一樣,都是藕粉色的。
王素梅笑眯眯:“還是我眼光好,這色好看,我一眼就相中了給馨玉買回家,瞅瞅,毓君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你們年輕人穿這個顏色就是好看,跟姐妹倆似的。
”
這件羊毛衫還是蕭毓君新買的,藕粉色,她也一眼就相中了。
上次和她媽吵過架後,再去商場時她就給自己添了一身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