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華的警衛員就教了婆媳三天開車,薑馨玉上路一點問題都沒有,王素梅還不太熟練。
薑馨玉本來打算的就是車來後自己帶著婆母練車。
現在車來了,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王素梅抱著孫子坐在副駕駛位上,看到道路兩側的建築向後劃去,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小薑晏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開車的親媽,誇道:“媽媽好厲害!
”
薑馨玉心裡美滋滋,把車開到沒什麽人的寬闊道路上,讓婆母上手練兩把。
“過兩年咱家再買一輛車,媽以後出門也開車,不用再來回倒公交車了。
”
王素梅嘴上說著油貴的不行,實際上心裡美的很。
誰能想到她一個養豬的有朝一日還能開上車呢?
以前做夢她都不敢這麽想。
有車真的方便多了,一個多小時把首都不少街區都逛了一遍,又去倉庫那邊新租的門面房看了一下裝修進度,等回到家時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
車子駛入巷子,一眼就看到門口蹲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耿如慧。
車還沒停穩,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就拿著相機拍了一張照片。
耿如慧扭頭:“你拍車幹什麽?
”
黑框眼鏡女看著相機裡的照片頭也不擡:“真稀罕,國家還有好多人家連飯都吃不飽,薑同志已經能開上車了。
”
耿如慧拿著筆杆子寫文章雖然沒有自己男人犀利,但在報社幹了這麽多年,也不是個笨嘴拙舌的人。
“是有好多人連飯都吃不飽,以你現在的工資水平,每個月應該都能省下來不少錢,薑同志和她丈夫捐的款成立了教育基金會用於幫助農村女孩上學,她們夫妻起到了這麽好的帶頭作用,你不準備跟隨她們的腳步也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
黑框眼鏡看向相機鏡頭的眸子擡了起來,想反駁耿如慧,一時半會卻想不出合適有力能反駁她的措辭。
難道她要反問“你準備捐多少?
”這種傻不溜秋的問題嗎?
頓了頓她說:“可惜我能力有限,隻能顧住自家,若有更大的能量,一定會做一個慷慨的人。
”
照相機的閃光燈亮起時薑馨玉就知道不妙了。
這要是上綱上線起來,她還不得被噴的體無完膚?
槍打出頭鳥,自古以來悶聲發大財才是正確的。
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下車時脊背筆挺,眼神清亮。
“如慧姐,你怎麽來了?
”
薑馨玉神色自然的和耿如慧打過招呼後問黑框眼鏡女:“你好,你是?
”
黎彩霞見到薑馨玉的第一眼就覺得她身上充滿了資本、主義氣息,說話的語氣都精神了幾分。
“你好,薑小姐,我是眾明日報的記者黎彩霞,今天我和耿同志一起去了婦聯,本來是想采訪你,但胡主任說你不接受采訪,我們向胡主任打聽了你的住處,便找到了這裡。
”
薑馨玉等她說完微笑點頭,“我不接受采訪就是不想被報社報道,做好事是想幫助別人,僅此而已。
黎女士,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
黎彩霞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薑小姐,請問這輛車是誰的?
”
王素梅在旁邊沒敢吭氣,她看這女人來回打量她家車的眼神心裡非常不舒服,不舒服歸不舒服,她也知道現在不能隨便說話,怕壞兒媳婦的事。
小薑晏就沒這麽多顧慮了,歪著腦袋天真的問道:“阿姨,這輛車是誰的和你有什麽關系呀?
”
看到小孩天真可愛的表情,黎彩霞面色不變的說道:“阿姨隻是好奇,問問而已,你能告訴阿姨這輛車是誰的嗎?
”
薑馨玉本來對這位黎女士隻是警惕,現在聽到她這麽問,心裡有點惡心。
當著她的面哄她兒子說出她想聽的話,過分了吧?
王素梅拉過孩子,瞪向黎彩霞:“這車是誰的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是來采訪我兒子兒媳做的捐款的好事的,還是專門來打聽這輛車是誰的?
”
薑馨玉故意看了看手表:“黎訪事,時間不晚了,我不接受采訪,就不耽誤你其它工作了。
”
“如慧姐,咱們好久沒見,進來喝杯水說說話。
”
黎彩霞被趕走自然不甘心,說話也沒了剛才的顧忌,“薑小姐,你避開這輛車的所屬不談,是因為心虛嗎?
”
薑馨玉笑了一聲,反問:“我心虛?
我為什麽心虛?
我有什麽可心虛的?
黎訪事,你是不是見不得別人開車?
”
黎彩霞:“按照規定,私人是不可以擁有汽車的。
”
小薑晏察覺到媽媽生氣了,奶聲奶氣的反駁道:“阿姨,我爺爺就有一輛車,朱叔叔天天開著車接送爺爺,大院裡還有好多綠色的大車車。
”
小薑晏思維清晰,又沒少坐陳進華的車,雖然能把話說清楚,但他並不知道陳進華來回開的車也並不屬於他。
薑馨玉蹲下糾正他:“爺爺沒有車,爺爺坐的車是他工作的地方為了讓他更好開展工作配的車,車並不屬於爺爺,屬於國家。
”
小薑晏明白過來後萌萌噠點了點頭,“媽媽,我知道啦。
”
黎彩霞被母子倆的對話透露出的信息震驚了一下。
在工作單位能配上車的是什麽級別?
綠色的車?
她的想象力發散後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投向那輛車的目光更有神了。
“薑小姐,你為什麽不能透露這輛車的所屬?
”
薑馨玉起身說道:“你剛才也說了私人不能擁有車輛,停在你眼前的這輛車的所屬自然合法。
你既然非要刨根問底,那我就給你看一下這輛車的手續,如果有問題,你可以直接去報警抓我。
”
她回到車裡,打開文件袋,拿出這輛車落戶的手續文件,把其它的裝回了文件袋裡。
黎彩霞細細看過文件上的內容,問:“你和萬華集團的關系是…?
”
薑馨玉無語了,“黎女士,請問你今天到底是做什麽來的?
我犯法了嗎?
我這輛車違規了嗎?
你的職責到底是什麽?
我是你的犯人嗎?
你打破砂鍋問到底到底想得到什麽結論?
怎麽,我們夫妻捐款,就該把所有錢全捐乾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