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被兒子兒媳的態度弄到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薑馨玉不好說太多,畢竟她和陳奕在婆母心裡地位是不同的。
這種事,她也不能摻和過多。
陳奕乾脆道:“那錢你不是拿不得,他給你就收著,你也收的理所當然,等日後用那些錢在村裡蓋棟帶院子的大房子,媽你也算是有根了。
”
他和薑馨玉不會沾那錢,以後也不會回鄉下發展。
這是他的想法,如果陳進華給了錢,這個用途是這筆錢最好的去處了。
王寡婦的眼眶突然就紅了:“你們是不是嫌媽礙事?
想把我打發走。
”
兒子成家了,現在她是在給倆人帶孩子,等以後孩子大了,她們會不會嫌棄她是累贅?
薑馨玉心累,其實她不愛和長輩住在一起,覺得不自由。
可現在孩子太小,還真離不開人照顧,可等孩子大了,把婆母趕走自己生活,又顯得沒良心。
話又說回來,不是她婆母耍手段,她也不會現在就生孩子。
婆母心裡的脆弱從眼中流露出,陳奕看了一眼薑馨玉後安撫道:“蓋房子是蓋房子,你住不住都隨你,我和馨玉什麽時候嫌棄你了?
”
薑馨玉:“媽想和我們住多久就住多久,除非你煩我們了。
”
婆婆活到現在還沒享過福,過去的遭遇她也挺同情的。
王寡婦這幾天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難受,反正挺多愁善感的。
她難為情,憋著淚拿著餅子出去了。
“等下午天氣涼快了,我們帶著孩子去拍照。
”他熟練的孩子換著尿布,惦記著上次她帶著孩子和他媽去拍照沒通知他的事。
薑馨玉半躺在床上,“累,不想去,下午再說吧。
”
帶娃真累,每天咪一會兒還得趁著他不鬧騰的時候,她想翻譯書都沒多少空。
陳進華見過王寡婦後,懷著滿腔虧欠去馮蔓的單位找她。
辦公室裡,馮蔓正趴在桌上休息,見他來,冷著臉起身出去找了一間無人病房。
她不想吵架搞的單位人盡皆知。
陳進華開口就是要存折,說要把家裡的存款給王素梅一半,這是和她約定好的。
馮蔓忍著氣,“除了存款,沒別的?
”
陳進華嚴肅搖頭,“她和陳奕都不想和我有什麽關系,王素梅唯一的要求是以前工資的一半和未來工資的一半。
”
馮蔓忍不住說道:“人家不想搭理你,你還上趕著送錢,行,這錢我給,我們的存款能給她一部分,條件是以後你不要再去見她們母子。
”
陳奕是事實存在的,馮蔓又過於了解陳進華這個人,知道他過不去良心這一關,可她就想維持住從前的家庭狀況不改變,也不想讓認識的人知曉陳奕的存在。
一筆錢買斷關系,狠狠心咬咬牙還是能做到的。
此時陳進華正是愧疚的高峰期。
他歎氣說道:“你知道這麽多年她帶著孩子怎麽過來的嗎?
”
他的記憶力好到和複讀機有的一拚,王寡婦告訴昨天和他說的話被他複述完後,馮蔓煩躁的別了別鬢角的頭髮,要是說沒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當年她對陳進華表明心意後就被拒絕了,可找去了他家中,婆母當年卻告訴她,陳進華和王素梅沒任何關系,就算婆母說的肯定,她還是從別處聽到了風聲。
她心裡明白,卻是無所謂的。
當時她不以為然,王素梅失蹤後,她還松了一口氣,愧疚感消散的很快。
今天這局面,算不算是報應呢?
“我沒讓你和嘉嘉吃過苦,陳奕也是我的孩子,他和王素梅從小過的什麽日子?
你不能體諒體諒我?
”
他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他就是不明白了,明明馮蔓以前就知道他算是結過一次婚,為什麽現在這麽不高興。
“讓我想想吧。
”
他點點頭,肅著一張臉起身走了。
回去找到他媽,他對她耳提面命了一番,讓她最近不要去找王素梅,如果要看陳奕,可以直接去華清找人。
陳進華的話對老太太還是有用的,她也不想看到王素梅那張晦氣的臉,一口就應了。
不是陳奕,她管王素梅是哪個?
時間一晃到了八月末,石頭胡同裡最近倒是風平浪靜的,沒有陳家人來討人嫌,不過陳進華答應給的錢也沒送來。
薑玉珠已經回來了,還帶了不少曬乾的豆角、草魚魚乾和今年新下來的土豆,晚香瓜也有一些。
薑玉珠和周齊的結婚日期在九月初,婚宴的地點是周齊奶奶家的四合院。
聽薑玉珠說,周家請的大廚還是從首都某個大飯店裡請過去的。
陳秀雲和小川是在婚禮前一天到首都的,同來的還有二叔二嬸。
至於早就眼巴巴盼著來首都見世面的薑老頭,自然是喝醉後在家裡蹲著了,醒來後就把小孫子薑振武罵了一頓,嘴裡嘟嘟囔囔的罵著沒一個孝順的。
住招待所可不便宜,周齊家卻不缺那三瓜倆棗的,直接給安排了三間房。
安頓好後,陳秀雲和馬美麗她們就來看孩子了。
馬美麗看著白白嫩嫩的孩子,隨口問:“有小名沒?
大名叫啥?
”
薑馨玉道:“小名沒有,大名薑晏。
”
幾人齊齊一震,陳秀雲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寡婦,“還真讓孩子姓薑了?
”她就說王寡婦的臉色看起來不對,難道就是因為孩子姓薑鬧的?
王寡婦最近正惱陳進華說話不算話,說好的錢也沒了,陳家的人之前來這邊找她好像是她自己做出來的夢。
“姓什麽不都是陳奕的兒子、我的大孫子,陳這個姓不好,叫薑晏多好聽。
”
陳秀雲不知道親家是不是在內涵她,怎麽沒多久不見,她都看不懂王寡婦這個人了。
馬美麗心想:我哩乖乖,那陳奕不跟入贅一樣嗎?
陳秀雲看王寡婦沒一點意見,也識趣的不再多說。
屋裡擠了一堆人,薑馨玉和薑玉珠出去透氣。
“小黑被馮海洋她奶拿棍子打死了。
”
薑馨玉一愣,婆婆沒和她提過小黑,她理所當然的以為小黑還活的好好的,這瞬間,心裡沉的跟墜了塊大石頭似的難受,“小黑招她惹她了?
”
“沒招也沒惹,就今年鬧狂犬病,各個大隊都在打野狗,在村裡出溜的狗全被打死了,馮海洋他奶是提著棍子進院子打死的小黑。
”
薑馨玉拳頭硬了,劉彩鳳怎這麽賤呢!
她家小黑那麽聰明,怎就被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