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眾人的眼眸又亮了起來,心中的再次騰起希望。
成功了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們終於能把虛空解決了?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畢竟徐秋淺給他們安排的計劃中,結陣成功後他們就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了。
隻見整個仙都揚起一道光芒,大地開始震顫,腳下踩踏的地方出現裂痕,整個仙都搖晃不止。
而仙都所有正在運作的祭壇也在這一刻停止。
“成功了,仙都終於要摧毀了!
”
眾人歡呼著、擁抱著,臉上露出勝利的喜悅。
“太好了!
我們贏了!
”
站在徐秋淺那邊的小仙卻不由皺眉。
“不對……”他喃喃道,擡頭看了眼巍峨不動的虛空,扭頭看向徐秋淺,卻發現後者臉上沒有一絲喜悅。
徐秋淺沉默著不說話,內心隱隱的不安終於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那隱隱的猜測也終於成為了現實。
瞬間,她一陣耳鳴,失去呼吸,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無比。
還是失敗了。
雖然在知道虛空已經成為真正的天道那一刻,她內心深處就有這種猜測,卻還是將這種猜測壓下去。
因為她不願意去想失敗的可能性,她寧願繼續按照之前計劃好的走。
這時,整個餘界的靈氣瘋狂匯聚而來,靈氣越來越多,由氣凝聚為水滴,仙都上空很快下起靈雨來,那濃鬱的靈氣令所有修士心神蕩漾。
當即就有人打坐吸收起這來之不易的靈氣。
大部分修士那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松緩些許。
成功了。
雖然付出了許多,也死了那麽多的人,但是成功了!
這場靈雨就是他們成功的標志——
不知怎的,所有人心頭一悸,不由自主看向依舊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虛空,臉上帶著茫然。
“怎麽回事?
”
“不是說五靈陣成就能夠摧毀仙都了嗎?
”
為何仙都不僅沒有被摧毀,虛空也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徐店長,我們成功了嗎?
”有人小心翼翼地詢問徐秋淺。
眾人也看向徐秋淺,想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沒有在仙都的所有餘界的人,他們也都緊盯著天幕之上,面無表情的徐秋淺。
徐秋淺卻隻是擡頭與虛空對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虛空垂眸俯視徐秋淺,居高臨下,所有人在他眼中如同螻蟻般。
“你以為,摧毀仙都就能阻止吾嗎?
”
徐秋淺盯著虛空,沒說話。
不能。
她在心中回答。
如果是在虛空成為天道之前當然可以,但是現在已經晚了。
虛空一旦成為真正的天道,那麽摧毀仙都就不能阻止他,而原來的天道以及風神都沒有告訴她,若是虛空成為真正的天道該怎麽辦。
祂們沒有告訴她,該如何消滅神。
此時此刻的她,腦子一片空白。
眾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來。
為什麽,虛空沒有任何改變?
原本應該被摧毀的仙都,正在崩塌的仙都竟然停止了,如果不是下著靈雨,如果不是地上還有著裂縫能夠證明,他們甚至都懷疑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其他四靈此時終於從各自陣中脫身,陸陸續續趕了過來,臉上帶著擔憂之色。
“秋淺姐!
”
“師尊。
”祝逸塵最先趕到,情緒也最穩定,溫和笑著問她:“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
做什麽?
徐秋淺的視線終於從虛空那邊轉向祝逸塵,後者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心中一沉。
“是不是失敗了?
”
早就失敗了。
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
就在這時,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
聲音、氣息、動作,所有人都定格了。
再然後,隻見虛空擡手一揮,仙都所有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來過。
整個仙都空蕩蕩的。
徐秋淺瞳孔一縮,連忙看向天幕。
天幕之中的所有人也都消失了。
“他們去哪裡了?
”她聲音顫抖。
“自然是消失了,這些螻蟻過於礙眼。
”
祂說著,手再次擡起,隻見陣眼中的五道神力被他輕易抽出來,回歸祂的體內。
將所有神力全部收回,虛空心情不錯,再次開口:“徐秋淺,吾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現在吾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要跟吾一起走,還是跟著整個餘界陪葬?
”
祂居高臨下,施舍一般的語氣。
之前祂知道徐秋淺騙了祂時,祂很生氣,恨不得立即將徐秋淺宰了。
可當祂真正成為天道之後,那些情緒就忽然被抽離了似的,因此祂也能夠靜下心來與徐秋淺說話,甚至起了憐愛之心。
徐秋淺和祂曾經一樣,祂也能感覺到,徐秋淺身上有著和祂同源的氣息。
罷了,祂好歹也是一界天道,全部毀滅有些過了,可以留一個人。
就看這個人是否識趣。
“你雖沒有神力,卻掌握了此界所有的天地規則,你的資質隻在吾之下,若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吾一樣的神,隻要你願意跟著吾前往神界,為吾效力,吾不會虧待你。
”
祂見徐秋淺沒有立即回祂,有些不喜,不過成為天道之後,祂的一切情緒都很淡,這點不喜算不上什麽。
天才都有自己的脾氣,何況是與祂相像的徐秋淺。
“吾給你一刻鍾考慮,一刻鍾後,吾會摧毀餘界。
”
從頭到尾,徐秋淺從問完那句話之後就沒有再說過話。
她沉默著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亦沒什麽情緒。
一刻鍾能做什麽?
什麽也做不了。
所以,她要拋棄一切,跟隨虛空離開?
還是跟著整個餘界陪葬?
她垂眸,看向腳邊那朵已經失去生機枯萎的花。
此時此刻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一切會那麽的順利。
身為天道,虛空一個念頭就能知曉餘界所有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卻還是傲慢的陪著她演了這麽一出,看著餘界的人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蹦躂。
到最後,等到所有人都以為成功了,等到他們最喜悅的時候,再給他們當頭一棒。
再然後揮灑一絲近乎於無的憐憫,問她願不願意跟隨祂。
“一刻鍾到了,徐秋淺,你的選擇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