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圍着蔣田豐，鬧哄哄的。

　　有人吼了一聲兒：“林念來了！
”

　　然後大家夥兒就散開了。

　　蘇雲溫柔地朝着林念笑了笑，她道：“林知青，你别怪大家，大家也是想知道為什麼。
”

　　“其實大家都沒有惡意的。
”

　　“咱們都是下鄉來支援農村建設的知青，有什麼事兒自然是說開了好些，林念同志你要是有什麼突出的能力，以至于廣播員非你莫屬，那麼咱們都能理解！
”

　　林念好脾氣地點點頭：“你說得對！
”

　　蔣田豐沒好氣地道：“林知青你别理她們，你該幹啥幹啥，我一個大隊長還不能安排活兒了！
”

　　“她們要鬧讓她們鬧去！
”

　　“我倒要看看她們能鬧個啥名堂來！
”

　　周圍的社員們紛紛附和：“對，讓她們鬧，秋收的時候鬧事兒，看她們蹲不蹲班房！
”

　　蘇雲忙道：“你們誤會了，她們不是想鬧事兒，就是來問一問，現在是民主的社會，問一問應該是可以的吧！
”

　　“大隊長和林念解釋一下就行了，畢竟大家都有知情權，又不能搞封建社會專制的那一套，林念同志你說是不是？
”

　　林念：“是！
”

　　社員們：“學校，電，拖拉機，廣播站都是林念同志搞來的！
”

　　蕭岚：“呸！
那都是我家人搞來的！
”

　　社員們：“可是林知青不要私人的補償，要求你家給大隊弄來的，沒有林念同志，就你家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用鼻孔看人的親戚，才不得給咱們大隊弄東西呢！
”

　　“就是，這是林知青用自己的利益換取的！
”

　　“你現在能出來蹦跶，還全靠林知青去接你，不然你以為你出得來，真是白眼兒狼！
”

　　黃玉鳳沖鋒陷陣：“那也是蕭知青家裡人用大價錢換的，啥白眼兒狼不白眼兒狼！
”

　　“要是論這些東西是誰家出力的廣播員的工作就歸誰，那也應該是蕭知青來當這廣播員。
”

　　蔣田豐：“廣播員的位置太重要了，不能給一個蹲過笆籬子的人！
”

　　ko！

　　蕭岚胸口中箭。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上。

　　她悲憤辯解：“我又沒有留案底！
”

　　社員們齊翻白眼兒：“那也蹲過笆籬子！
”

　　穆紅等人就嚷嚷：“我們沒有蹲過，我們有和林知青公平競争的權利！
”

　　蘇雲道：“大隊長，知青們下鄉是來支持農村建設的，林念同志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大家也不是想抹滅她的功勞。

　　隻是支援建設是無私的，大隊長您要把林念同志做過的這些好事兒作為她當上廣播員的條件，這對林念同志是不好的。

　　這會讓人認為她為大隊做事兒是有私心的，這就和咱們知青下鄉的初衷相悖了！

　　這不是對林念同志好，反倒是在給林念同志抹黑。
”

　　蘇雲這麼一說，大家夥兒的臉色就變了，雖然都覺得她說得不對，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啪啪啪！
”林念給蘇雲鼓掌。

　　“蘇知青說得真好，我覺得蘇知青說得很有道理！
”

　　“既然這樣，那大隊長不如明天早上開社員大動員會的時候，讓大家投個票。

　　搞民主選舉這一套總沒有錯了吧？
”

　　黃玉鳳：“誰不知道你的群衆基礎好，讓社員選肯定是你啊！
”

　　蕭岚等人忙附和。

　　林念虛了眼：“照着你們的意思我就該避嫌無條件地讓出廣播員這個職位呗？
”

　　“就像我讓出推薦上大學的名額一樣！
”

　　知青們不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林念冷笑一聲兒：“對不住，那我就還不讓了！
”

　　“廣播員這麼重要的崗位，決不能交給你們這些心思不純的人！
”

　　“先别說我憑什麼能當廣播員，我倒想要問問你們憑什麼能當廣播員？
”

　　“來來來，說說看！
”

　　知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憑什麼？

　　她們也不知道憑什麼啊！

　　會說普通話？
林念的普通話就說得挺好，字正腔圓的。

　　會唱歌跳舞？

　　這比較敏感，會也不能拿出來說。

　　蘇雲的目光閃了閃，她道：“林知青，你别這麼咄咄逼人，大家都是知青，就是想問問，想要個公平的機會。
”

　　林念：“公平的機會給你們了啊，社員們投票啊！
”

　　“大隊長，投票的話全大隊的人都有參與的資格，可不隻限于知青！
”

　　“這樣你們總不能說我比你們群衆基礎好了吧！
土生土長的大隊社員群衆基礎比我可好多了！
”

　　喔豁！

　　“大隊都讓步成這樣了你們還不依不饒，還耽誤大家夥兒吃飯休息的時間，那可就太過分了！
”

　　“真不知道你們是來建設農村的，還是專門挑着大生産的節骨眼兒搗亂的！
”

　　“群衆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容不得你們糊弄！
”

　　社員們紛紛贊同林念的話，蔣田豐煩躁地擺擺手：“散了！
”

　　媽的，又累又餓！

　　還被這幫四六不懂的知青給耽誤這麼久，煩死人了！

　　幾個滿懷希望來蹦跶的女知青們十分不服氣，但又能怎麼樣呢，如果全大隊選的話，走到哪兒都不能說大隊不公平。

　　林念在衆人怨念的目光中走向蘇雲，抓住她的手狠狠地要搖了搖：“蘇知青啊，你真是好人啊！
”

　　“謝謝你幫我和大家夥兒調和矛盾！
”

　　“你默默幫助部分勞動力不行的知青，這些天不幫了，她們對你多有埋怨，但你還是不計前嫌，即便是覺得她們白眼兒狼了，可還是願意無私地幫助她們，挽回她們在大隊長和社員們面前的形象！
”

　　“我希望你的苦心能被理解，而不是被猜忌！
”

　　蘇雲：！
！
！

　　不是，你說這些啥意思啊？

　　我他媽的覺得她們是白眼狼，可沒說出來過啊，你在害我啊！

　　蕭岚穆紅等人聽了林念的話看蘇雲的臉色就變了，不對啊，最早提起為什麼林念能當廣播員的是蘇雲啊！

　　再想想剛才，蘇雲一直在當好人，而她們：……

　　呵呵！

　　林念發完好人卡就走了，蘇雲焦頭爛額地追着知青們解釋。

　　啊啊啊啊！

　　她的頭都大了！

　　林念他媽的就不是真的傻！

　　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