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正在喝水的溫知夏聽到他的話,略微有些詫異的轉過頭。
許是她眼中打量的意味太濃了些,顧平生微微偏過頭來看她,劍眉細微上挑,似在詢問。
溫知夏收斂起眼中的好奇,權當自己沒有看過他。
她隻是有些奇怪,顧平生這意思像是早就有換掉李月亭的意向。
顧平生這場手機談話并沒有進行幾分鐘,像是純粹的就隻是為了下達一個指令。
車内溫暖的空氣,讓溫知夏的身體慢慢的暖和起來,所以她是真的不怎麼喜歡冬天的室外,尤其是在沒有陽光的情況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不知道今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難受。
她學生時期凍傷過膝蓋,因為家裡也沒有人關心,穿的有些薄,騎車的時候,冬天的風凜冽的吹着,長年累月下來,當時不覺得,但是當有一天晚上因為膝蓋又癢又疼而遲遲沒有辦法入睡的時候,她這才意識到問題。
後來就是加厚了穿,也不管臃腫不臃腫的問題,活生生的把自己包裹成了一隻企鵝,但……
有些傷害許是沒有辦法逆轉的,即使後來想要挽救,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後來創業就更加顧不上這些,為了穿着得體,大冬天的裹羽絨服,但裡面每天穿的跟春秋天一樣單薄,久而久之,她這一到冬天受冷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會少不了一陣難受。
這也讓她養成了冬天穿過膝長靴的習慣。
顧平生結束通話,将護膝暖貼打開,放在她的膝蓋上:“不舒服?
”
溫知夏看着低頭給自己貼暖貼的男人,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沉下一道淡淡的剪影,“顧平生你什麼時候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
顧平生手指微頓,劍眉上揚,看了她一眼,薄唇抿了下,有些硬生生的咬牙的意味,他說:“等着吧。
”
溫知夏皺了下眉頭。
晚上休息的時候,溫知夏睡在客房,洗完澡後,塗抹身體乳,又在膝蓋上塗抹了一層藥膏,但睡覺的時候,膝蓋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睡眠本身就淺,這下就徹底睡不着了。
“跟個小男人出去玩,現在知道難受了?
”顧平生推開房門,看着她坐在床頭皺眉的動t作,雙臂環胸的靠在門上。
溫知夏掀眸看了一眼,沒說話。
顧平生見她這愛答不理的模樣就來氣,擡手想要把暖水袋丢給她,但遲疑了一下後,就沒有跟她計較。
他掀開被子上床,溫知夏:“你幹什麼?
”
“你要是自己有本事一整夜都敷着膝蓋,你就繼續跟我鬧。
”他把人按在床上,嗓音沉沉的說道。
溫知夏抿了下唇。
他貼着她閉上眼睛,身體像是一個天然火爐,驅散着她身上的寒氣。
顧夏集團。
當顧平生帶着周安北出現在會議室内,并且言明身份是秘書,以後全權代表自己的時候,所有的目光幾乎全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顧平生下手邊的李月亭。
因為這樣全權代表自己的話,即使是已經從事秘書工作兩年多的李月亭都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但是這個周安北卻一出現就得到了如此信任,可見來曆不凡。
而備受衆人注視的李月亭雖然面上不顯,但實際上卻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文件。
顧平生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沒有說撤掉她的職務,卻帶來了一個可以全權代表的周安北,這是準備架空她嗎?
周安北的目光掃了一眼李月亭,雖然之後就再沒有什麼多餘的目光注視,但卻讓李月亭感覺到了他的輕蔑。
總裁辦公室。
李月亭深吸一口氣後,敲門進入。
周安北也在裡面,正在跟顧平生彙報工作中的事情,雖然李月亭隻是聽了一個結尾,也足見他對于工作的完成能力。
“……顧總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周安北站起身,說道。
顧平生點頭。
當辦公室内隻剩下李月亭跟他兩個人的時候,李月亭走到他面前,有些委屈的開口:“顧總是嫌我沒有用,想要找個人取代我嗎?
”
“總裁秘書的工作繁多,李秘書有些應接不暇,多個人來幫你分擔,這樣不好?
”顧平生反問。
李月亭咬了咬唇,如果隻是一個助理性質的秘書配合她,她當然不會說什麼,但是那個周安北顯然不是。
“顧總以前答應過我,除非是我自己願意,不然我秘書的職位永遠都不會變。
”李月亭看着他,輕聲說道。
顧平生手指在文件上輕輕劃過,朝她招了招手。
李月亭心頭一喜,朝着他的懷中走過去。
但顧平生卻擡手給了她一巴掌,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在她震驚的眼眸中,掐住了她的脖頸,深邃的眼眸滿是冷冽,像是随時都會将她撕碎。
“為,為什麼?
”李月亭被扣着嗓子,卻還是艱難的問出來。
“我的行程除了你還有誰能了如指掌,嗯?
”顧平生另一隻手在她的紅腫的臉上滑過:“趙芙荷昨天是怎麼出現在四方城講座現場的,不是你透露給她的?
李月亭,我警告過你,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秘書,我當年對你的承諾就不會改變,但是……”
他沉聲說:“如果你打了别的主意,我便容不下你,懂了嗎?
”
他陡然松開手,李月亭差一點摔倒在地上,她及時扶住桌子,才免于讓自己更加的狼狽。
“我可以為了你去死,為你成為一個不完整的女人,可你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我。
”她神情悲怆,“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我是傻到了什麼程度,才會明知道這件事情隻有你跟我知道的情況下,透露給其他人,趙小姐的事情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沒有做過。
”
她說的言辭鑿鑿,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但顧平生是什麼性格,他起了疑心,這個人便不能再重用。
“周安北以後會跟你一同工作,你們可以相互了解一下,出去吧。
”
李月亭擦了擦眼角的淚光,低下頭:“顧總……就這麼信不過我,想要找個人架空我嗎?
我對你有多少真心,難道顧總還不清楚嗎?
我這輩子都不能再做母親,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可我卻從來沒有後悔過,你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我。
”
顧平生眉峰微頓,卻并沒有說什麼。
李月亭從辦公室出來,徑直走進休息室,确定裡面沒有人之後,給趙芙荷打去了電話。
趙芙荷接到她的電話,言語之間有些不耐煩,她心中還在想着昨天發生在四方城大學的事情,因為有人扒出了她的身份,說她從學生時期就暗戀顧平生并且求而不得,所以這一次趁機想要給溫知夏難堪,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成了群嘲的對象。
看着帖子上的内容,以及抛出來她學生時期的照片,可以清晰的看到跟現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這也就實錘了她模仿溫知夏的說法。
下面的留言,一個個都是說她東施效颦,人醜而不自知的。
讓趙芙荷氣憤的想要把手機給砸掉。
李月亭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正好趕上了她在氣頭上,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李月亭因為她的愚蠢而失去了工作上的便利,心中暗罵她是個蠢貨的同時,也在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要做的是自證清白,弄清楚趙芙荷到底是怎麼弄到了的消息。
還讓顧平生懷疑到了她的身上。
“顧總,查出來了,趙芙荷有個朋友在四方城大學做導員,你去講座的事情,是她閑聊的時候說起……”周安北将查出來的結果說出來。
這件事情顯然跟李月亭并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
“李秘書去了休息室打電話。
”周安北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
顧平生深黑的眼眸裡,幽暗一片,不見光線:“去忙吧。
”
瀾湖郡。
溫知夏睡醒,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經過這幾天的數據匹配,并沒有合适的骨髓移植,溫知夏坐起身,拿着手機的手微頓。
“……病情越早治療越好,強行拖下去隻會對身體造成更大的損傷,也會增加手術的風險,顧總既然已經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張院長在國内又是這方面的權威,小溫總何不……”
畢竟這夫妻間的矛盾,還能有性命重要?
溫知夏拉開窗簾,她自然清楚哪條路更容易走,隻是……不想走罷了。
趙芙荷跟顧平生的關系不清不楚,讓她接受趙芙荷的骨髓,這對于溫知夏來說,是比讓她死還要艱難的事情。
“繼續找。
”溫知夏淡聲說道。
對方頓了頓,顯然有些欲言又止,半晌後,到底還是說出口,“小溫總,不是我洩氣,這種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不少人找了多年都沒有等到合适的,退一步講,就算是找到了,對方出于各種原因的顧慮,也不見得可以當時就捐贈。
”
簡而言之,還是勸她接受趙芙荷的骨髓,不要再繼續漫無目的的找下去,這是誰都沒有辦法準确進行估算的事情。
“顧平生找你了?
讓你來給我當說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