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隻是,這世間事,哪怕你不擇手段,都不見得能盡如人意。
徐彙從裡面出來,坐在車内,惬意的用手指敲在了膝蓋上,這麼多年了,這家主的位置早就該是他的了。
徐虞姿看着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徐其琛并沒有來。
她再次打電話給晉茂,晉茂雖然尚不知曉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但也能清楚的看出徐其琛不想見的态度,“虞夫人,先生正在忙,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如我代為轉告。
”
徐虞姿聽到他的話後,沉默了很長的時間,之後就挂斷了電話。
晚上,傭人去樓上叫徐虞姿,但是始終沒有聽到來面的聲音,就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啊!
”
一聲慘叫撕碎了夜幕,傭人猛然癱倒在地上,爬着往外逃去,喊人的時候,腿還是軟的。
“死人了,死人了!
救命,救命……”
“虞夫人死了。
”
“虞夫人自殺了。
”
“……”
徐其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倒茶,晉茂急匆匆過來說了一句:“先生,虞夫人……自殺了。
”
茶水倒滿了杯子,從杯子的邊緣繼續流下,徐其琛回過神來之後,這才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他有些僵硬的轉過頭來:“你說……什麼?
”
晉茂:“……晚餐時間虞夫人沒有下樓吃飯,傭人去樓上喊人,也沒有人開門,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以後,就看到……看到……虞夫人自殺了,保安上去查看了脈搏和呼吸,人……已經不在了。
”
半個小時後,徐其琛從醫院出現在徐虞姿居住的别墅内。
地上的鮮血已經被整理幹淨,但浴室内還有着沒有完全消散的血腥味。
此刻的徐虞姿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還穿着那件帶着血迹的衣服,手腕上是一刀醒目的傷口因為被水不斷地浸泡,已經泛白,泡爛。
徐其琛就那麼站在床邊,目光沉靜的看着,看了很長的時間,之後問出了一個很傻很傻的問題,他問:“真的死了嗎?
”
哪怕是個已經懂事的孩子,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明白意味着什麼,他怎麼會不明白呢?
隻是……沒有辦法接受罷了。
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親近過帶着血緣的人,也不再了。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徐其琛還沒有動過讓徐虞姿死的念頭,徐虞姿在某種意義上,就相當于是他的半個母親,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撫育他長大成人。
所有人都覺得他活不久,覺得他是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的時候,隻有徐虞姿告訴他,他父親是家主,他将來也會成為新一任的家主。
可如今這個人,就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面前,哪怕他想要問上一句“為什麼”,都沒有辦法。
他還沒有來得及尋求一個真相,為什麼要殺害她的母親,為什麼要讓他那麼小就家破人亡,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先生,節哀。
”晉茂低聲說道。
徐其琛低笑一聲:“晉茂,她殺害了我的母親,也間接的導緻了我父親的死亡,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為這樣的人節哀?
”
他說:“我該高興才對,不是嗎?
”
他應該高興啊,不用他動手,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就死了,不是……嗎?
晉茂在聽到徐其琛的話後,楞了一下,“先生你說,虞夫人她……”
這一瞬間,晉茂明白為什麼一向對徐虞姿尊敬有加的徐其琛卻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冷淡下來,原來……
隻是到底是這麼多年的相互扶持,徐其琛說着“高興”,但是晉茂從他的神情之中隻看到了難過和痛苦。
到底,是他一直當成半個母親的小姨。
“先生,這是……是虞夫人的遺書,應該是寫給你的。
”傭人遞上一張紙。
徐其琛沒有動,晉茂看了他一眼後,接了過來。
“……葬了吧。
”
徐其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留下這一句之後,轉身離開。
輕描淡寫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車上。
晉茂頓了下以後,還是将徐虞姿寫的那個遺書遞給了徐其琛,“先生。
”
徐其琛側眸看向車窗外,始終沒有接過來。
徐其琛沒有去醫院,而是回了莊園,他一個人坐在書房内,晉茂将那封遺書放在了桌子上以後離開。
晉茂想了想以後,撥通了周安北的電話,想要聯系上溫知夏:“麻煩周秘書告知夫人一聲,虞夫人……兩個小時前,去世了。
”
周安北接電話的時候就在酒店的總統套房内,不光是他,還有溫了川顧平生和溫知夏。
周安北聽到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朝着溫知夏看了一眼,溫知夏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頭看過來。
周安北遲疑了一下之後,說:“是晉助理,說……虞夫人在兩個小時前不幸去世。
”
溫知夏楞了一下:“去世?
”
她站起身,周安北将手機給了他。
在溫知夏接過手機的時候,周安北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顧總的冷眸掃了一眼,周安北:“……”
“怎麼回事?
”溫知夏問道。
晉茂在聽到她聲音的時候頓了一下:“夫人,先生……先生的情況有些不太對,虞夫人死……”
“晉助理,先生,先生吐血暈倒了。
”傭人急聲呼道。
晉茂匆忙轉過身,“馬上叫家庭醫生,快!
”
傭人腳步淩亂的去打電話,徐其琛被第一時間架到了床上。
“夫人,請您回來一趟,起碼看看先生行嗎?
”晉茂沉聲說道。
溫知夏閉了閉眼眸,還未開口,晉茂那邊就出現了一陣忙音,隐約還能聽到晉茂讓傭人找藥的聲音。
溫知夏挂斷了電話,一回頭就對上了顧平生深邃的眼眸,他像是已經看了她很久的時間。
溫知夏張了張嘴,“我……”
“你說過,救了他那次後,他的死活都跟你沒有關系。
”在她開口之前,顧平生便已經開口說道。
溫了川同周安北對視一眼後,各自回了房間。
溫知夏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話是她說的,承諾也是她許的:“嗯。
”
顧平生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數秒,擡手:“過來這邊。
”
溫知夏走到他身邊坐下,顧平生擡着她的下颌,在她的唇瓣上啃咬了下,“嘴上說嗯,心裡是不是在怪我?
”
他下嘴這下,可沒有什麼留情,雖然沒有咬破她的嘴唇,但也是真的有些疼,溫知夏眉頭皺了下:“沒有。
”
顧平生卻不信,但她說沒有,他也還算是高興的:“真的沒有?
”
溫知夏點了點頭。
顧平生這才滿意的在她的唇上再次的輾轉流連,貪戀她的味道,他輕聲道:“既然夏夏這次這麼聽話,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
這一瞬間,溫知夏有些懷疑自己是聽錯了,詫異的張開了唇,清豔的眉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嗯?
”
顧總一慣都是會趁勢而上,她微張的嘴唇給了他長驅直入的機會,飓風過山崗一般的掠奪盡她的呼吸,等她軟軟的靠t在他的身上,他這才滿足的大掌輕撫着她的長發,他說:“讓你去看,隻是不希望那個病秧子如果就這樣死了,你以後一輩子都記得他心懷愧疚,你的心裡隻能裝着我一個人。
”
他的手輕輕的按壓在她心口的位置上,“這裡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男人,隻能有我一個。
”
溫知夏平緩了呼吸以後,掀起的眼眸帶着笑意,揚起頭在他的面頰上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吻了一下,“知道了,顧總。
”
顧平生捏住她的下颌,凝眸:“叫老公。
”
什麼顧總。
溫知夏就一直覺得喊“老公”奇奇怪怪的,如若不是在床上被他逼急了,是不會喊的。
她嗔他一眼:“肉麻。
”
顧平生:“嗯?
”
溫知夏站起身,在他面頰劃過他耳畔的時候,輕聲的吐出了一聲,軟軟的,柔柔的。
顧總削薄的唇角勾起。
可真乖。
顧平生同溫知夏到莊園的時候,徐彙也已經先一步的趕到。
隻不過前者還可以說是來探病,後者怕是生怕徐其琛病的不夠重。
徐彙對着顧平生略一點頭,目光就落在了溫知夏的身上,他對于這個能将顧平生和徐其琛兩個男人迷的團團轉的女人,多少有有些感興趣。
溫知夏閱人無數,對于徐彙這人從第一次見到開始就有些排斥,這一次也是。
晉茂看到溫知夏前來,連忙走了過來:“夫人,先生在卧室,剛剛醒過來。
”
溫知夏看了眼顧平生。
顧平生:“既然徐先生醒了,那我們就一起見見。
”
徐彙:“顧總說的是。
”
晉茂隻好帶着三人一同去到了卧室。
卧室内,徐其琛剛剛轉醒,一旁的醫生還正在對他做檢查,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就順着聲音看了過來。
“家主這是怎了?
我聽說虞夫人不幸離世……真是聞者惋惜,虞夫人也算是你半個母親,難怪家主會因此病倒。
”徐彙狀似惋惜的說道。
真正的惋惜不見幾分,挑釁和刺激的意圖卻昭然若揭。
徐其琛重重的咳嗽幾聲,目光略過他,就看到了後面的溫知夏。
溫知夏見他這幅模樣,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徐其琛:“晉茂,先帶堂哥和顧總去外面的小客廳休息,我有話想要同小夏單獨聊上兩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