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正殿内宴客缤紛而至,古典演奏樂隊進行着自己的演奏,宴席上美酒佳肴玲珑可口。
景稚遇見了沈硯知以外,還遇見了商時序和周淙也,打過招呼後她坐在蒲團上品嘗茶點美食。
宴會上還有宋代點茶,她圍觀了會兒後手機響了。
她看了下來電顯示是父親,便走到正殿的遊玩長廊上接電話。
剛才上來時候她已經被下面的景色震撼了一次。
這會兒從這個角度俯瞰下去,能看到古鎮萬家燈火與園區内的景觀。
往遠處看,還能看見月光照耀下如古畫江南一般的山。
園區内有許多遊客駐足在璚樓不遠處,他們在好奇一場有錢都不一定能進得來的中式宴會。
景稚接通電話後,輕聲道:“怎麼了爸爸?
”
“姐姐……”電話那頭傳來景家小妹的泣聲。
“怎麼了?
你先别哭,是不是爸爸出什麼事了?
”景稚急切地問道。
“爸爸剛才腿又痛了,他痛起來的時候好像要離開我們一樣,我害怕……”景家小妹哭着說。
“有沒有叫醫生?
”
“叫了,現在沒事了,可是我好心疼爸爸……”
“乖啊不哭,姐姐很快可以拿到錢了,那樣爸爸就不用那麼痛苦了,你不要害怕,姐姐在呢~”
景稚的聲音很輕柔,電話挂斷後她将手機塞回包裡,雖表面上鎮定,可垂眸時掉下來的淚珠卻是無法掩飾的。
盡管她已經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可就是忍不住抽泣着。
“這位小姐?
”
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來,景稚慌忙擦掉眼淚,緩緩轉身看了過去。
“你……哭了?
”男人輕聲問。
眼前的公子對于景稚來說很陌生,樣貌倒也出衆,但卻比傅京辭要差些。
“沒有。
”景稚冷聲道。
男人拿着手帕的手僵在原地。
這時,少爺千金們忽然在議論聲中緩緩走向遊玩長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長廊外的天空。
景稚随着她們的目光看過去,下一刻,不知是哪兒傳來了陣陣鼓聲,循序漸進一般逐漸猛烈急促起來。
十幾秒後,安排在璚樓前的煙火齊齊綻放,煙火将夜空籠罩,富人們的娛樂才剛剛開始。
……
景稚的心髒跟随着煙火聲緊張起來,她後退了一步,轉身準備離開遊玩長廊。
但下一刻,她看到人群之中,大家似乎是有意避讓某位大佬一般自覺讓出了一個主位,而傅京辭就站在那兒。
再一次的對視,讓景稚的心猛得一顫。
傅京辭站在人群中,出挑的身高與優異的五官讓将他的矜貴烘托得淋漓盡緻。
墨色的西裝向來是他的統治區,溫雅紳士中透着對權力的随意支配感。
但他沒有看煙火,而是看着景稚。
景稚不動聲色地轉頭,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男人預将自己的手帕收起。
但下一刻景稚卻對他道:
“先生,我以為您是來嘲笑我的,所以沒敢承認。
”
聞言,男人的手一頓,他看向景稚,一秒後他微微一笑,再次向景稚遞出自己的手帕。
景稚溫柔地接過手帕,露出一個微笑,她這副我見猶憐的破碎感隻是稍微用一用就能讓人上勾。
“謝謝。
”
“我叫商言霈,是非遺龔扇技藝的傳承人,你呢?
”商言霈面帶微笑問道。
龔扇,買不起的中式奢品之一,被譽為“天下第一扇”,一把帶畫的龔扇至少上千根毫米大小的竹絲制編織而成,能做到真正的薄如蟬翼。
景稚眼底劃過一絲驚訝,道:“我叫景稚,不過……我就是個普通人。
”
景稚原以為自己這樣說對方會不理解,哪想商言霈聽後依然微笑地看着景稚,明亮的眼将夜空中的煙火映照出來。
景稚第一次看見這樣純澈的一雙眼。
商言霈沒再問什麼,而是轉身去看漫天煙火。
景稚收回眼,不動聲色地去看站在人群中的傅京辭,她以為傅京辭會佯裝不在意地去看煙火,卻沒想到傅京辭依舊在盯着她。
那種眼神,晦暗到令人看不透。
景稚緩緩對身邊的商言霈開口,“聽說龔扇隻傳龔家人,你卻姓商……”
商言霈微微一笑,坦誠道:“這隻是我在外的名字,我父親是商家的,在龔家我還有一個名字。
”
“原來如此。
”景稚收回目光,“商公子,我朋友來找我了,我先失陪。
”
“沒關系。
”商言霈微微一笑。
景稚說完那句話後将手帕塞入包中,然後朝傅京辭走去。
“傅先生在等我?
”景稚打趣地問。
她看着比她依舊高一個頭的男人,淡然自若的盯着那雙眼,好似想揪出什麼隐藏信息。
“景小姐人緣不錯。
”傅京辭語氣沒什麼溫度,他伸手矜貴地示意了下。
“和我走走?
”
“好啊。
”
景稚輕聲道,尾音像是漣漪。
不知經過了多少位千金公子與小官兒,燈燭輝煌的鹿鳴殿内開始響起了吳侬軟語的蘇州評彈《秦淮景》。
位高權重的太子爺身旁跟了個妲己一樣勾人的女人,這一幕自然是要惹眼奪目。
可偏偏這件事又讓人看起來十分順其自然,叫人又不敢過多猜忌。
景稚跟随着傅京辭,進了鹿鳴殿外從不進外人的寝殿……
比小官兒的廂房足足大兩倍還多的寝殿,典雅的布置與暗藏其中的權貴感都在吸引着景稚。
她将手裡的包放在一旁的古董桌上。
“傅先生太高看我了,這樣的誘惑,我很難不動心。
”
傅京辭坐在床沿上,從容不迫地松了松自己的領帶。
“動心之後怎麼做?
”
怎麼做?
這個詞真的很有驅動力。
燈光下再清純的美人也被暈染得媚眼如絲,高跟鞋踏地聲如水滴傾心。
天生好命的美人哪怕是穿件普通的旗袍,也能讓人在曲線與那張臉上看到難以禁欲的媚。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景稚的細腰,景稚順勢坐在傅京辭的腿上,白皙的手勾住他的脖子。
她盈盈一笑,玩味地問:“傅先生沒有動心嗎?
”
也就是有這一句話地耐力,傅京辭等景稚說完,在她的細腰上輕輕捏了一下,然後吻上了她的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