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暗中謀劃
湛長風掐訣攝取了屍身上還未徹底消散的靈魂氣息,過渡到引魂香上,引魂香猩紅的火星漸變成幽藍,煙氣卻灰蒙縹緲,似在另一個時空嫋嫋升起。
升豐真君和白臉丹師幾人面色微變,竟真被她攝出靈魂氣息了,此人的手段不似尋常道門呐!
“我得借用借用這間屋子作法,裁判們可否應允?
”
“那屍體需要幫你搬出去嗎?
”
“這位裁判說笑了,屍體不在這裡,魂回來了去哪裡。
”湛長風道,“且我還要封印他殘留的神識痕跡中的外來之力,你們不行,總有醫師能察覺出來的,山海界對神識有效的丹藥又不多,介時比對一下,便知是什麽丹藥引起的。
”
“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誰知你是不是想對他動什麽手腳?
”白臉丹師神色不屑,掩在寬袖中的手指卻微微屈起,俄而緊握在了一起。
“說別人一面之詞,怎不怪自己一竅不通,如非你們什麽都檢查不出來,硬將罪名推到我的藥膏上,我哪至於耗費自己的心血去截黃泉路。
”
她語氣神態溫和隨意得很,每句話背後卻都仿佛隱含著“廢物”二字。
氣氛劍拔弩張。
曹寶之見她的態度如此篤定,甚至提出了另一種外來之力和請魂, 心裡也十分猶疑, 小心翼翼朝裁判們道,“要不我留在這裡吧,有什麽事,我都好看著。
”
他又對湛長風道, “多我一人, 應不打擾你作法吧?
”
“倒也可以,同門師長在這裡叫叫魂, 益於魂者複歸。
”
“那就這樣吧, 凜爻侯莫讓人失望了。
”升豐真君領著其餘人拂袖離開,啪地關上了門。
湛長風略覺怪異, 她幾次語言刺激場中的人, 僅一人是真正屈辱氣憤,其他人或不為所動或起了淡淡殺意,不像是正常反應。
屋中窗戶都被黑布蒙起來了, 四角放著玄冰石降溫,昏暗陰冷。
曹寶之左瞧右瞧,這安靜得過分的環境,讓他有一絲絲後悔留了下來,總有種自己會隨時被殺人滅口的心悸。
“那我該如何,我坐那邊角落可以嗎?
”
湛長風擡了擡下頜, “坐他頭邊去, 心念如一地想著他平生往事,喚他名字, 讓他回來。
”
曹寶之依言搬了把椅子坐過去,整了整思緒,想起多年前那爬上登仙梯的小童, 隻歎一聲造化弄人,“魏一舟, 快回來吧。
”
“魏一舟, 快回來吧。
”
“魏一舟, 快回來吧。
”
湛長風聽他一聲比一聲淒涼, 心中也有一分鬱結,“我不會讓他平白死一遭的。
”
曹寶之聲音一頓, 點點頭。
湛長風拿出一座小香爐放在屍身頭頂,插上引魂香,“你先喊著,我去準備點法器。
”
她瞬息不見了蹤影, 曹寶之訝然驚起, 但想到有那麽多裁判見證, 她應該不會落跑。
思罷,他再次坐了下來, 盯著面前的引魂香,呼喊起來。
情真意切的呼喊透過門扉傳遠, 憑空在某些人的心裡撥動了幾絲燥意。
樓外樹木掩映的小道轉角上,繁茂的枝葉投下了一片陰影,清涼的陰影中,卻是壓低的.氣急敗壞的吼叫。
“找我幹什麽?
”
“你還說?
!
早知如此就不該幫你, 你知不知道那人發現了玄冥丹的痕跡,知不知道她要召地魂回來問問清楚!
”
“我怎麽知道!
”
“你這個時候想撒手不成?
哪怕你得主人器重, 可我要是出了事, 我定會拉上你墊背!
”
“喊什麽喊, 喊能解決事情嗎?
她怎麽會發現丹藥的痕跡, 你沒處理乾淨?
”
那個聲音冷靜了點, “不可能有痕跡的,我和他們都沒從他的神識殘留裡發現異樣,我覺得她可能知道什麽,故意在詐我們,你是不是對付過她了,她會不會已經猜到是你背後指使的?
”
“呵。
”
他走出了一點陰影,白胖的臉上浮起一縷幸災樂禍,“你脫不了乾系的,你擅用職權讓我們幫你的私事,被主人知曉,你也活不成,你最好阻止她召魂,別讓她知道是我給魏一舟吃的摻了變質玄冥丹的肉湯。
”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畏罪潛逃’。
”
“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怪嚇人的, 哈哈,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做事都不留後手吧, 我每日幹了什麽重要的事,都會記下來,就等死了之後讓人送到主人手裡邀功請賞,叫我的名字流傳下去,你在我的本子裡,可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
“.你想讓我在金義園動手?
”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他死後,我就匆匆離開了,半路時,想起他胃裡還留著殘渣,便回去處理,哪知他裡外都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異樣,屋子裡也沒有任何氣味痕跡,用回溯術都看不到他是如何死亡的。
”
白臉丹師的神色猙獰了一分,“這代表什麽,代表附近有我們的人,此人的身份肯定高過我,所以知曉我是誰,我卻不知曉他是誰,又或著,他是另一座碼頭的掌事,從某些地方猜到了我是自己人,出手幫了我一把。
”
他們的組織很嚴密,一般成員間互不知曉身份,隻和自己的接引者對接,等成為了高階接引者,會加入一處區域裡的“碼頭”,算是進入管理層了。
因為他們常從事交易.轉運,所以據點就代稱為“碼頭”。
碼頭間是互不相見的,隻有掌管碼頭的掌事們,才知道另一座碼頭的掌事是誰,但也僅限於知道掌事是誰。
白臉丹師面前這人就是一座碼頭的掌事,他覺得他肯定知曉金義園中,還有誰是自己人。
白臉丹師看他不說話,又加重了語氣,“當然,有一種可能,此人也許正巧撞見了我做的事,因與那人有仇,就順勢幫了我,但!
這也意味著這人握了我的把柄,不能不除!
”
“我會去問清楚的。
”一人從樹後消失,來到一座獨院裡,重瞳陰冷地掃過周遭,大步向裡廳走去,掀開簾子就問,“真君可知曉魏一舟是怎麽死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