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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寵愛(原名:病態寵愛)》第49章

偏偏寵愛 藤蘿為枝 4698 2024-06-21 14:05

  第49章 俘虜

   趙暖橙怕他, 然而當江忍問到孟聽的時候。
她愣了愣。

   趙暖橙至今記得去萬古山, 江忍跟來找孟聽的事。
在她心裡,江忍是那種又兇又惡的小混混。
還好.色那種。

   畢竟學校至今還有江忍和沈羽晴,還有盧月的緋聞。

   趙暖橙雖然怕死, 但是她不是毫無原則的。

   聽聽那麼好,她上次因為怕江忍拋棄了她。
這次絕不!

   於是趙暖橙一咬牙:「我帶你們去。

   江忍不載她,讓賀俊明帶人。

   賀俊明吹了聲口哨:「來啊妹妹。

   趙暖橙臉通紅, 視死如歸爬上了車。
山地摩托車飛快,趙暖橙啊啊啊尖叫出聲。

   賀俊明哈哈大笑:「這點兒膽子啊!

   她也不管他是誰了, 死死抱住他的腰,賀俊明偏偏還賤:「嘖, 好他.媽熱情。
再緊一點。

   趙暖橙:「……」

   她指路,帶著他們去了湖心公園。
夏夜,湖水波光粼粼,還蠻涼快的。
饒了三四圈。

   江忍突然停了車。

   他一停, 別人也跟著停了。

   江忍把頭盔往車上一掛,冷冷看著趙暖橙:「耍老子呢?
她人呢?
」他眸中涼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趙暖橙剛剛經歷飛車驚魂,現在牙齒都在抖,她差點哭出來。
她原本想帶著他們繞路,在車上偷偷報個警之類的,然而車速讓她連把爸爸的手機拿出來都不敢。

   最後終於受不了心理壓力:「在市藝術廳。

   空氣仿佛安靜了一瞬。

   賀俊明心道糟了。

   市藝術廳, 正好是江忍去年冬天回來就很難過的地方。
他們大概知道孟聽去那裡做什麼了。

   江忍一言不發,這次沒有招呼他們跟上, 自己騎車走了。

   他把馬達弄得震天響,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趙暖橙抹眼淚。

   賀俊明歎了口氣,他們也不想欺負小姑娘,他難得良心發現:「別哭了,忍哥又不是壞人。

   趙暖橙更想哭了,怎麼不壞?
簡直壞透了。

   她從兜裡摸出手機。
這個時候九點十二分,聽聽快比賽了。

   賀俊明說:「我們帶你去藝術廳,保證不對你們做什麼。
你這女的,一天都在想什麼。

   ~

   夜風吹在江忍黑髮上。

   他把車停在藝術廳外面,江忍記得平安夜那晚,也是在這個地方,他在小雪中,喉嚨出了血。

   他從黑暗的天幕下往裡面走。

   白熾燈透亮。

   他一步一步。

   然而當他能看見舞臺的時候。

   音樂已經到達了尾聲,殘留的韻律低柔。

   所有的燈熄滅,舞臺燈光黯淡下來。

   江忍擡起眼睛,周圍一片漆黑。

   唯有舞臺的方寸之地,有灰色的一小片天地。

   江忍一眼就看見了她。

   他沒來得及看她一整場舞蹈,隻看到了一個謝幕的動作。

   音樂停歇,世界安靜。
她的一方天地都變成灰濛濛的,她向右邁一步,左手張開,腿稍彎。
右手指尖溫柔緩緩從半空滑落,很美的弧度,身體前傾,行了一個禮。

   然後擡眸的瞬間。

   燈光亮起。

   江忍帶著夜的凜冽寒氣,看見了她的笑容。
不是輕輕靦腆的笑,而是從未見過的優雅靈動。

   她眼裡像是裝了一整個銀河的星星,一個擡眸,就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像是林間堪堪滴落的晨露,轉瞬即逝,卻又帶著第一抹朝陽的色彩。

   她笑得很自由開心。

   美得動人心魄,像是初生單純的妖精。

   下面的人愣了許久,才響起劇烈的掌聲。

   主持人走上台,宣佈下一位參賽者。

   江忍似乎忘記了呼吸,久久回不過神。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孟聽,他認識她時。
她眼睛還不能見強光,拄著盲人手杖,慢吞吞地往校園外走。
彼時是秋天,才下過雨,空氣中都沾染著未消散的濕氣。

   她安靜,孤單。

   走出了他的視野。

   孟聽似乎一直都是安靜溫柔的,她脾氣很好,做什麼都會傾盡全力。
她站在光明裡,卻能夠包容黑暗。
江忍也就一直以為她是乖乖巧巧的。

   直到今天,他才看見了她的另一面。

   她漂亮,卻第一次近乎妖。

   她笑得明豔驕傲,視線所過之處,讓人心甘情願成為俘虜。

   江忍重重喘著氣。

   快六月的夏,空氣前所未有的燥。
他的心臟被一隻手狠狠捏住,快要溺死在突如其來的奇怪感情裡。

   許久之前,他就意識到他喜歡她。

   然而就在今天,他茫然地意識到,他被勾.引了。

   媽的,就是勾.引。
被一個他一直覺得像隻軟綿綿的、無害小羊羔的一樣的姑娘,搞得有點不正常。

   勾.引不是什麼好詞匯。

   然而再也沒有哪一個詞語能比它更能清楚地表達他的感受。

   她裙子很短。

   白色的襪子包裹著修長纖細的腿。
每一個起伏的弧度,都帶著令人著迷的溫度,一點點染燙了空氣。

   她穿著舞鞋,輕盈動人。
空氣沾上了她那種甜美的氣息,他回憶那輕輕踮起的腳尖,他覺得自己一隻手就能包住她的雙足。

   江忍覺得自己有些不妙。

   他長這麼,生平第一次,臉紅了!

   他小學被罰站,青春期在軍大院當著一群人的面做青蛙跳,甚至早晨起來第一次遺精,他都面不改色的換掉褲子。

   他的情緒無處安放,走向了兩種極端。

   要嘛淡漠,要嘛暴躁如火。

   然而他這輩子都想不到。

   他看一場舞,不!
媽的,這還稱不上一場舞,就是謝幕那一小部分,他就被一個女的撩得臉紅了!

   海選的一場舞本來就一分多鐘。

   等到臺上下一位表演者跳舞又下去了,他還維持著那個動作站在那裡。

   黑色手套死死扣緊布座位。

   他大口大口呼吸,像是瀕死的人。
腦子一片混亂。

   直到他看見了徐迦。

   徐迦神情怔怔,目光落在臺上,卻又更像是越過臺上,在出神。

   不僅僅是他們,台下許多女孩子眼裡都帶著殘留的驚豔。

   江忍遲鈍地想,他是不是該弄死這個糾纏不休的男的?

   然而他身體發軟,他亂成一團。

   他想狠狠抽口煙,然而在兜裡摸了摸,隻有錢包和手機,才想起這玩意兒他戒了。

   他連氣都沒法生。

   江忍隻是反反復複想,她為什麼下臺前,不看他一眼呢?

   ~

   孟聽在後臺換衣服之前,收到了趙暖橙一條短信。

   趙暖橙沒有手機,她今天出門是帶的她爸爸的手機。

   【聽聽,我很快就來了。
對不起,江忍他們也來了/(ㄒoㄒ)/~~】

   孟聽愣了愣。

   她表演的時候專注認真,她熱愛那種身體每一寸繃緊到極緻,然後又被附以柔韌而自由輕盈的感覺。
因為表演時間提前了,趙暖橙沒能趕過來,這樣的話……江忍也沒看見吧。

   孟聽趕緊換了芭蕾舞衣。

   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是93號表演了。

   夏夜很乾燥。

   漆黑的天幕被亮堂的光染成了深藍色,她有些頭疼待會兒怎麼面對一大群人。

   結果黑夜中迎面走來一個少年。

   他原本蹲路邊,見她出來了,才走了過來。

   是江忍。

   孟聽想起之前說去看眼睛,現在卻出現在這裡,她覺得自己天生和他犯衝。

   他穿著深藍色T恤,幾乎快融進夜色裡。

   見著她,他彎唇笑笑:「看眼睛?

   孟聽:「……」她臉燒得通紅,她這輩子,因為最想避開他,對他撒的謊最多。

   江忍看著她白皙的小臉,破天荒沒有得寸進尺:「走吧,送你回家。

   孟聽有些茫然,這麼容易就揭過了嗎?

   她捆頭髮的白色花朵發圈已經取了,這時候長髮垂在肩膀上。
被夜風撩起,有幾分說不出的嬌。

   江忍已經把鑰匙插好,長腿一跨上了車,懶洋洋道:「過來啊。

   孟聽說:「可是我要等趙暖橙。

   江忍隨口道:「不是跳完了嗎?
她來了有用?
」他說,「賀俊明會送她回家。

   「我要給她打個電話。

   江忍挑眉:「成啊,快點。

   孟聽一打過去,趙暖橙悲哀的語調傳來:「聽聽,我對不起你,沒能來給你加油。

   趙暖橙絕望地看看四周,她之前打死也不坐賀俊明的車。

   賀俊明說:「你等,你在這破地方等得到車老子吃屎!

   趙暖橙脾氣也上來了。

   哼,等就等。

   湖心公園建的偏,周圍有個養老院,平時都是些老大爺老大媽。
趙暖橙好不容易找到個公交站。
就等那裡不動了。

   結果半個小時過去了,別說車,連尾氣都沒見過。

   賀俊明:「哈哈哈哈傻.逼嗎你。

   趙暖橙:「……」這缺德貨是胎盤養大的吧!

   趙暖橙委屈死了,和孟聽說:「聽聽對不起呀,我改天看你穿裙子吧,你比賽還順利嗎?

   「嗯,你現在在哪裡呀?

   趙暖橙覺得好丟臉,於是支支吾吾道:「沒事,我馬上等到回去的車了。
你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我這裡夜景不錯,我再逛逛。

   趙暖橙本來就貪玩,孟聽放心了,叮囑她早點回家。

   賀俊明用誇張的語氣道:「喲喲,這裡夜景真不錯,看這荒無人煙的……」

   趙暖橙氣成河豚。

   耗著吧,早晚得你吃屎。

   江忍說:「問完了?
放心了就過來。

   孟聽不想坐他的車,她覺得公交車安全。
她騎自行車上學的時候,曾經乘坐過他的車,心理陰影不淺。

   江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

   他嘖了聲,拿起頭盔走近了她。

   夏夜蟲鳴起起伏伏。

   她大眼睛濕漉漉的,在想拒絕的話。

   江忍低眸,把頭盔給她戴好,然後黑色手套下的手指溫柔給她扣好頭鎖。

   玻璃鏡後,她睜大眼睛,欲哭無淚。

   江忍沒忍住笑了:「這次慢慢騎,保證不嚇著你行不行?

   「那你呢?
我戴了這個,你戴什麼?
」她很不習慣,摸摸笨重的頭盔,它似乎還帶著少年的清冽霸道的氣息。
讓她呼吸都不自在。

   「我用不著這個。
」他說,「上來,要我抱你不成?

   孟聽當然不要他抱,她忐忑地坐上了他的車。

   然後輕輕抓住他兩側的衣擺。

   腰上輕輕的,像是羽毛落進塵埃。

   江忍彎了彎唇,沒有勉強她。

   他啟動車子,慢悠悠騎著前進。
他這輩子都沒騎過這麼慢的山地摩托車。

   少年碎發長了些,臉上冷硬的銳氣卻不改。

   他至今還記得曾經自己弄斷了她的自行車鏈條,然後載著她回家,想讓她主動抱自己的事。

   說來好笑,他現在也想,然而更怕她的眼淚了。

   身後那姑娘嗓音糯糯的,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試探他呢?

   他慢悠悠道:「才來。

   孟聽開心了,他才來,就沒有看到。

   她心情鬆快,看他也不怎麼討厭了。
今晚的江忍,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城市的路燈一盞又一盞,夜風被少年的身軀擋住,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體溫。

   孟聽鮮少試過和他這樣安安靜靜地相處。

   他怕嚇著她,連騎個車,都開始哄她。

   然而一條路再長也有盡頭。

   孟聽到家的時候,把頭盔還給他:「謝謝你。

   她唇角微彎,大眼睛就成了月牙兒。

   江忍抱著頭盔:「嗯。

   她戴久了頭盔,頭髮亂糟糟的,甚至有一戳小小的待毛。
她自己看不到,所以不知道。

   他看了好幾眼,嗓音無波無瀾,眼裡卻壓著笑意。

   小仙女走下神壇,媽的乖死了。

   孟聽背著藍色書包,揮揮手要回家。
為了感謝他,她決定下周少給他佈置點他討厭的作業。

   江忍拇指摸索著頭盔內緣,那裡還殘留著她臉頰的溫度。

   溫熱的、輕輕吻著他指尖。

   他突然笑了。

   艸他.媽的,她歡喜夠了吧?
他也冷靜夠了。

   江忍把頭盔往車上隨手一扔,幾步走到她面前。

   孟聽疑惑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扶住她肩膀,眼裡帶著幾分笑意:「孟聽,你騙我一回,我也騙了你一回。

   她「啊」了一聲,眼帶不解。

   江忍說:「我沒有剛來,你還在臺上的時候,我就來了。

   孟聽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少年眼中黑漆漆的,卻又帶著讓人膽顫的亮光。

   在她初中時代,她曾見過無數次類似的眼神。
卻沒有一種,比得上半點這樣的瘋狂。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孟聽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不想聽。

   然而他喟歎道:「你好美啊。

   孟聽臉一瞬紅透了:「江忍!
你別說了行不行!
」她莫名覺得聽他說話都好羞恥,「我要回家了,你不許說這種奇怪的話。

   再說你就做十倍的作業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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