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顏惑被擒
上官老神醫離開後,陌桑和宮憫月亮城再休息兩天,就在簫月相的幫助下悄然出了月亮城,起程回大鴻皇朝。
月亮城城郊迎客廳,簫月相對裝扮成車夫的宮憫道:“拜水突然退兵,想來是已經相信你們已死在玄虛洞內,恰逢南蜀國的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們此時離開月亮城正合適。
”
“大恩不言謝,宮憫會記住與威遠王的約定。
”宮憫朝簫月相拱手辭別,回頭看一眼陌桑:“桑兒內傷難愈,總容易疲憊困乏,這回子又睡過去了,不能親自跟你拜別,不過你將來若有機會來大鴻,桑兒定會親自下廚,我們再好好的喝一杯。
”
“一言為定!
”
簫月相爽快地應下,比起拜水那個男人顯然更加可靠。
宮憫放下車簾子,握緊韁繩輕斥一聲,馬車輪子就開始緩緩地轉動,開始踏上返回大鴻皇朝的路途,他的思緒隨著車輪子不停地轉動。
再次經歷一番失而復得的翓,宮憫心裡打定注意,待陛下的大業有所成後,他就辭去官職帶著桑兒歸隱山林,寄情於山水田園間,不再理會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可是他卻是身不由己。
有些事情輪不到他決定,想來桑兒也是如此,他們還需要繼續努力。
風擎大陸南端,戰事日日更新。
南蜀國上苦等不到聖殿支援後,終於以南蜀國國君自盡於煙雨樓落幕。
大蒼國佔了地理的優勢,一舉奪得半壁江山,啟動國和大鴻皇朝平分餘下的另一半江山。
從所劃分到的地域和面積來看,大鴻皇朝像是吃了一記悶虧。
雖說是跟啟雲國平分城池土地,可是他們劃分的到地域內,卻有一片大約佔據所得地域三分二的沼澤。
這樣的結果,有人疑惑,有人幸災樂禍。
兩國間這片沼澤自古便有,從無人敢深入,更別說是穿越來往。
至今,也沒有人知道沼澤的另一頭連著哪裡,就那麽茫茫的一片不見邊際。
兩人一路行緻珞城時,卻發現城中氣氛格外緊張,一打聽才知道,大鴻皇朝突然出兵,就在駐紮在珞城五十裡地外的落雁灘。
宮憫和陌桑找了家茶館,要了一壺茶一壺水和幾樣點心,坐在一個極不起眼的位置,聽城中百姓閑談,大概了解到一些情況。
原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珞城主帥孔成業突然扣壓了一批,大鴻皇朝到珞城做生意的商人,消息傳出雲後大鴻皇朝馬上出兵,兵臨城下,警告孔城業馬上釋放扣壓的商人,不然大軍將在後天殺入珞城。
眼下,珞城難入難出。
“大鴻這是強國之勢,可惜還是差了一點點,這可不像大鴻皇朝的作風。
”宮憫嘴角微微揚起。
陌桑嫣然一笑,想了想道:“是差了一點點,換我的脾氣,打什麽招呼,直接帶兵打攻進珞城,斬下主帥的腦袋把人救走。
”
宮憫有些無奈道:“鍾元帥一直駐守在北地,與北塹國周旋多年卻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打上一場仗,估計此刻正憋屈得厲害,或許陛下另有打算。
”
“我隨父帥他們在邊城這些年,接觸最多的是虎狼之師,對孔家軍了解得頗少,不過應該不難對付。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總感覺烈火國這些將帥,雖然有勇武雙全,可是這裡總是不夠用。
”陌桑指指息怕腦袋,想到一些卻又覺得有些不可能。
“烈火國上上任國君,貞德女帝是風擎大陸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可惜女人就是女人,縱有雄才也難免為情所困。
登基後凡事偏聽偏信於文臣,對丞相君千言更是言聽計從,選拔將帥之才時皆勇武忠為主,可這些人身上總存有某些缺陷。
”
宮憫一番解釋,陌桑恍然大悟,忍不住輕聲笑道:“原來這個女皇帝是個半桶水皇帝。
”
跟天下女子相比,貞德女帝確實是數千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可是在帝王之列不過平庸之輩,擔心臣子能力太強無法駕馭,更加擔心將領擁兵推自重,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瀾,所選擇之人皆在她可轄製的範圍內。
“半桶水皇帝。
”
宮憫忍不住勾起唇角:“真虧你想得出這麽一個詞語來形容一代女帝,不過給你一個機會,相信會做得比她更好。
若與你為敵,連我都沒把握一定能取得勝利。
”她腦子裡層出不窮的鬼主意,他恐怕會招架不住。
“我雖然會勝,不過這片大地也會被我毀得差不多,算是兩敗俱傷。
”
雖有原主的記憶,可是陌桑很清楚原主跟宮憫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離,若要取勝就得依仗前世高科技,但這片大地會遭到最大的損害。
“你們可曾聽說,元帥決定明日正午於城門,斬殺大鴻皇朝顏惑公子,聽說他可是大鴻皇朝的錢袋子,同時也是不久前殉情的宮憫的生小,他為拜祭好友不顧一切深入烈火國,不想遇上君公子,把他直接送到孔元帥軍營。
”
“聽說大鴻皇朝顏惑公子,他的容顏比風擎第一美人容華郡主猶勝出三分,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
“嘖嘖嘖……”一人嗒著嘴道:“顏惑公子這天人般的容顏,送到軍營豈不是送羊入虎口,怕是有去無回呀。
”
“是是是,孔元帥的勇猛,顏惑公子恐怕……”
那人隻說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說,而是跟在場其他人會心一笑,仿佛有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他們心中不照而宣。
兩人聽到此處,終於了解到一些眉目。
難怪陛下會突然出兵,難怪孔成業會有恃無恐,原來顏惑落在他們手上。
陌桑想繼續追問,卻又怕暴露他們的身份,有些暴躁地轉動手上的瓷杯。
宮憫俯在她耳邊小聲道:“孔成業好男風,凡姿容出眾的男子,都會想法子與之一夜春宵,大約顏惑容姿太過出眾引來孔成來的覬覦,好在我們知道突然出兵的原因。
”
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眼,宮憫扔下一塊銀子,帶著陌桑匆匆離開茶館,走到一條僻靜的小巷,分析剛才聽到的信息。
“夫君,你說百姓口中提到的君公子,有沒有可能是烈火丞相君千言的嫡長孫君無涯,如果是倒可以拿過來當籌碼。
若不是,明天恐怕就會有人強闖軍營,或者是劫法場。
”陌桑一臉興奮地看著宮憫。
宮憫捏一下她的鼻子,溫柔一笑道:“人是要救,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帶人去救,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把你送到軍營。
”
他不會讓她再冒險,目光裡微微有些緊張,生怕陌桑會不同意。
陌桑想了一下:“好,不過得避人耳目,暫時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我嚇一嚇他們。
”
想不到陌桑會如此痛快地答應,聽到她的理由後,宮憫無語地笑笑道:“難得你這麽聽話,回去給你十兩銀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
“夫君最好。
”陌桑興奮地笑起來,有錢的日子才舒坦。
“好了,我們出城吧。
”
“怎麽出去?
”
陌桑疑惑地看著宮憫,眼下全城戒嚴,出城恐怕不易。
宮憫笑笑道:“憑你夫君我的修為,當然是強闖,相信沒有人能攔得我的去路。
”
“夫君好勇猛。
”陌桑像花癡一樣看著宮憫。
被心愛的女人花癡,任何男人都會有自豪,宮憫自然也不能例外,況且陌桑就算是花癡也是世間極漂亮的花癡。
“騙你的,我們死人,見不得光。
”
“壞人。
”
兩人找到一片空屋,經過一番裝扮後若無其事走到城門,守城軍正在對出入民眾嚴查細問。
宮憫和陌桑也裝扮一對入城求醫的中年夫妻,容顏上也作了極大的改變,就算是最熟悉他們的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認出他們。
陌桑病殃殃地坐在珞城獨有的獨輪闆車上,宮憫推著她慢慢走近城門。
“你們……”一名士兵攔下他們,大聲喝道:“出城幹什麽的?
”
“回大人,草民家在附近雙喜鎮,娘子病了,一早就入城看大夫。
王大夫醫術高明,排隊的人特別多……”粗嗓門的聲音從宮憫口中發出,再配上他粗壯的外表,確實符合附近村民的外形特征。
“你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守城兵把宮憫和陌桑上下打量一遍。
陌桑本來有傷在身,面色本來就差,經過偽裝再不時就咳嗽一陣,看起來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模樣。
士兵一臉嫌棄道:“走走走,碰上下癆病的,真是晦氣。
”
“大人,我娘子不是癆病,是太過勞累……”宮憫就像一般老實的莊稼漢子,不甘地為自己的妻子解釋,推著陌桑慢慢地出城門。
快要走出城門時,就聽到一名士兵道:“我們元帥可真有魄力,那顏惑公子說斬就斬,也不怕有人報復。
”
另一名士兵不屑地道:“宮憫和陌桑都死了,顏府其他人又巴不得他早死,好獨佔龐大的家產,這時候還有誰會為他出頭。
”
那語氣聽起來,仿佛對顏家的情況十分了解。
宮憫和陌桑交換一下眼色,不動聲色地出了城門,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大約離城門百米遠後,陌桑小聲道:“夫君,明天正午斬殺顏惑的事情,怎麽到處有人提起,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
俯謝嗅著陌桑發間的香味,宮憫淡淡道:“當然是要潛伏在珞城,我們的人都知道,不然沒人前來賓劫法場,他們想一網打盡的計劃豈不是落空,顏惑也就變得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
“顏惑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向來又行蹤不定,怎會被君無涯算計到。
”
陌桑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面的路,無法想象一個妖孽美男被孔成業強迫就範的畫面,有點像頭熊壁咚一隻紅毛狐狸。
宮憫勾起一抹風騷笑意道:“顏惑是自作自受,我們像是那麽容易死掉的人,眼巴巴衝進烈火國,跑到月亮城,再鑽進山裡為我們一大哭。
”
“沒良心。
”陌桑回頭白他一眼。
“想不想膈應膈應他們。
”冷不丁宮憫冒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陌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笑道:“當然要……”聲音還沒有落下,整個人就騰空,身下的獨輪車也在瞬間飛向城門,不偏不倚地砸在城門上“珞城”兩個大字上,生生嵌入大字上面。
城門口瞬間騷動,而罪魁禍首卻已經揚場而去,氣得城牆上守城軍一通亂射,一邊派人去稟報城門口的情況。
其實宮憫和陌桑並沒有走遠,而是繞了一小段路又回城門附近,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名著古銅色鎧甲,年過半百的男人,並一名年紀不超過三十的白衣男子出現在城門前。
宮憫低聲道:“果然是君無涯,在登基大典上見過,是烈火國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可來君家想染指軍隊。
”
陌桑一臉不屑道:“君家的人總是一副冷眼旁觀,等著別人去求的自以為是的高人模樣,說白了不過是旁觀者清,不知道君無涯落在我們手上能否把顏惑換回來。
”
“那得看我們願不願意跟他們換。
”宮憫神秘地一笑,帶著陌桑迅速離開,往回大鴻的方向走,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當務之急就是回去了解清楚情況,再想辦法把顏惑從對方手上解釋出來。
以顏惑的性子孔成業想染指他,真不知道這家夥急起來會乾出什麽事情。
孔成業和君無涯接到報告後,匆匆趕到城門口。
看著穩穩釘在城門頭上,君無涯頓時不驚歎不已,同時也充滿了擔憂。
“此人在百米之外,竟能把獨臨輪闆車一擲而深入城牆內,修為是何等的高深,從他的行為來看,我們又添一名勁敵。
”
大鴻皇朝近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人才竟一批接著一批,怎麽收拾也收拾不盡,難怪連聖殿也忌諱著大鴻皇朝。
君無涯想到這裡眉頭深鎖。
孔成業卻不以為然道:“怕什麽,戰場上講的是戰術戰陣,修為高有什麽用,再高也抵擋不了一支軍隊的圍攻。
”
“最少在兩軍交戰之際,此人能在遠處一箭射穿你的心臟。
”
君無涯冷冷回一句,姓孔的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東西,難怪陛下特意下旨讓他前來督軍。
就孔成業這腦子,給他一個太子當人質,他也隻有被追封的份。
孔成業眸子裡微微一凝,面上依然舊不以為然道:“老子怕什麽,當日他們也是當著三軍的面斬殺旭兒,老子今天也要當三軍的面斬殺顏惑公子,揚我烈火國國威,沒有陌家軍的大鴻皇朝算個屁。
”
君無涯聽到後冷冷一笑:“大鴻沒有陌家軍後,在戰場上同樣沒有吃過虧。
”
看著孔成業不以為然的模樣,心裡無奈地長歎一聲,難怪在天下即將紛爭四起之際,陛下也隻能保持沉默。
將帥平庸,何以平下!
宮憫帶著陌桑一路疾行,不過半時辰就看到飄著大鴻皇朝戰期的軍營。
莫名的兩人就松了一口氣,信步走上前。
“什麽人,站住。
”
兩人還沒走近,軍營前就士兵就攔下他們。
宮憫取出一塊幽黑的令牌,遞給士兵道:“把這個拿給你們元帥,他自然會見我們。
”
士兵接過令牌疑惑看一眼,拱手道:“兩位請在此稍等。
”拿著令牌飛快地走入軍營內,不一會兒就看到士兵同一名將領,匆匆自軍營深處走出來。
陌桑看到來人時愣了一下,居然是大熟人,臉上有道疤的禁軍編統領何一鳴。
正想打招呼時,就聽到何一鳴沉聲:“你們是何人,為何會有陛下禦賜的令牌。
”目光像刀一樣打量著宮憫的陌桑。
陌桑本能地往宮憫身後躲了躲,宮憫卻不以為然:“自然是陛下禦賜,將軍可否借步說話。
”
這樣的材質的令牌,隻有陛下身邊的人才能看到,何一鳴是陛下的守護,自然見過這東西。
何一鳴猶豫一下,做了一個請手勢。
宮憫牽著陌桑的手,跟著何一鳴走到旁邊,用原來的聲音道:“何統領不在帝都保護陛下安全,跑到邊城幹什麽來?
”
驀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何一鳴整個人不由一僵。
陌桑看到後也忍不住笑嘻嘻道:“何大人,此番大戰回朝後,是想吃綠豆糕,還是想要幾壇好酒。
”
“這……”
何一鳴不敢相信,他居然聽到容華郡主的聲音。
回過神後正要行禮時,宮憫馬上阻止他:“何大人,我們活著的消息不宜洩露,你跟我們說說具體情況吧。
”
壓抑著內心的驚喜,何一鳴壓低聲音道:“此時說來話長,我也正為一個問題苦惱著,兩位裡面請,我們坐下聊,或許兩位能想清楚其中原由。
”
宮憫和陌桑隨著何一鳴來到一處營帳,何一鳴把人都打發走後,詳詳細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等著宮憫和陌桑的答案。
原來顏惑知道她出事的消息後,就第一時間就由帝都雁城趕,不想到剛剛到雁城,就聽到宮憫為陌桑殉情,跳下玄虛洞的消息。
顏惑雖然很急卻還清楚自己的身份,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後才離開雁城,卻不曾想到,他剛入珞城就遭到大批高手和官兵圍捕,因為寡不敵眾而
被生擒,所幸他身邊的雨桐不是對方的目標,僥幸逃脫。
陌桑跟宮憫相視一眼,沉默片刻道:“雨桐不是僥幸,是人家故意放他走,好給你們通風報信。
”
宮憫猶豫一下道:“顏惑的武功也在九境,想要拿他,赤血堂非得大出血不可,除非……”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裡升起。
除非是擎教插手,可是擎教的人若沒有利可圖,豈會輕易出手幫忙。
想到君無涯的出現,是君家私下裡跟擎教達成協議,還是拜水自己跟擎教達成某種協議。
陌桑也暫時無法得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