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許則然露出淡淡的笑,隻是他的笑容裡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反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啥事瞞着我?
”
許則然臉上的笑有片刻的凝滞,在我頭上撸了一把,“不要胡思亂想。
”
“真沒有?
”我避開他的手,護住頭發,“不要破壞我的發型。
”
許則然起身,“餓不餓?
我去做飯。
”
“餓!
”
我抓抓頭發,拎着換衣服洗漱,我從衛生間出來,去廚房找許則然。
他沒有換衣服,穿着白襯衫,袖口挽過手肘,握着菜刀切蔥花。
木老太太站在廚房門口,一臉“工作被搶走,就要失業”的委屈和驚慌。
她抓住我的手,緊張的解釋:“安安,不是我不做飯,是許爺非要親自動手。
”
我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
”
頓了頓,我疑惑的問:“你怎麼突然愛做飯了?
”
木老太太來我堂口的日子不短了,以前也收拾家務做飯,可遠沒有現在熱衷。
木老太太滿眼滄桑,“哦,黃老太爺說堂口不養閑人,我打架不行,就多做家務,不能整日閑着,不然他就把我攆走。
”
老太太深情的說:“我舍不得你。
”
是舍不得我的堂口吧?
“好好聽黃老太爺的話,你就不會被趕走。
”我給她吃定心丸。
木老太太哀怨的歎口氣,抽回手,語氣如秋風般蕭瑟,“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
”
我搖頭失笑。
許則然的手藝不錯,番茄雞蛋面煮的很棒,我吃面時,他一直看着我。
上樓休息的杜悅瞧見了,搓搓胳膊,歎道:“愛情這該死的甜美。
”
可惜,愛情的甜美沒有持續多久,半夜就消散了。
我半夜醒來,沒有找到許則然,等了半個小時,他沒回來。
我摩挲着手腕上的紅痕,剛想着想辦法召喚仙門,把難安叫出來,手腕上的紅痕倏地一紅。
“哎喲,這是什麼破地方?
”床底下傳出難安的聲音。
我吓了一跳,手忙腳亂的跳下床,一低頭,正跟從床下伸出腦袋的難安對上眼。
下一秒,我撲到床頭櫃上,拔出冥器菜刀,抓住一把黃符。
“别,别!
”難安從床下出來,整張紙人落了一層灰,憤怒又畏懼,勇敢且慫包的指着我:“你動刀子想幹啥?
明明是你叫我來的!
”
“我告訴你,我被你關進仙門裡,我就是你的業火了,你毀掉我就等于毀掉你自己的力量。
”
他縮着腦袋,退了兩步。
“……你是我的業火?
”我一臉懵。
難安小心翼翼看我幾眼,看我沒有動手的意思,仰起頭,大聲說:“當然,你沒看見我胸口的血線麼?
這是仙門的捆妖索,一旦被捆妖索困住,至死不得逃脫。
”
我眨眨眼,“仙門這麼厲害?
”
難安:“要是仙門不厲害,當初許則然以身獻祭,為什麼隻把仙門中的怨氣化解,而仙門毫發無損?
”
“仙主可真是偏心,把地氣給你就算了,仙門也給你,都不管我的死活。
”
他撇撇嘴,很不忿的模樣。
我看着他胸口的細線,心道:原來這玩意兒叫捆妖索,難安已經在仙門的控制之中,我似乎在腦海中起個念頭,就能召他出來?
我定定的看着難安:我不想見他,讓他回仙門。
難安胸口的捆妖索收緊,嗖的一下,給他拖回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