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棺材裡跳出去,指着我的臉,“看見我的臉沒?
跟仙主一模一樣的臉!
”
我忍着身體裡幾乎要把我撐爆的疼,走向胡盛華,“即便是惡念,我也是仙主的惡,她不給我,難道要便宜你這麼個外人?
”
不知道為啥,以前從來沒睜眼看過我的胡盛華,現在被我逼得連連後退。
“你退什麼?
把手機給我,我跟難安大師唠兩句,他不是挺會洗腦的麼?
讓他給我洗洗。
”
我伸手要手機,胡盛華瞪大眼睛,她指着我的臉,張張嘴,扭頭就跑。
我右手掐訣,隻覺得心念一動,決成!
胡盛華似有所感,向後擲出個茶盞,茶盞破碎,黑暗蔓延,擋在她身後。
我手中的斬妖決打出去,正中黑暗,噗嗤一聲,穿透黑暗,打在胡盛華的肩膀上。
她慘叫一聲,扭頭驚懼的看我一眼,居然不還手,而是接着跑。
她在怕啥?
我找到被我丢在牆角的背包,從裡頭發出手機,打開自拍攝像頭,然後……我的娘!
我身上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膚,血管都在往外突,我甚至能清楚的看見血管裡鮮紅的血液。
我整個人像是纏着一層的血紅蛛網,我的皮蓋在蛛網上,眼珠子黑涔涔,眼白紅彤彤,一眨眼,流出的淚都是紅的!
這是啥情況?
怪不得胡盛華要跑,擱我看見這麼個吓人的東西,我也得被吓跑。
就是有些遺憾,腿疼的走不動道,不然我把胡盛華抓住,逼着難安拿程玉來換,就算他不換,我也能想想法子從胡盛華嘴裡問出程玉的下落來。
我歎口氣,艱難的靠牆坐下。
身體難受至極,時刻都有身體要爆炸的感覺,那種脹痛,讓我太陽穴突突的跳,但腦子興奮至極,絲毫沒把這點疼當回事。
就好像我的身體和腦子已經各自獨立了,身上要疼死,我居然笑起來了。
剛開始笑的很開心,沒過兩分鐘眼淚就掉了下來,随後,抱着腦袋,嚎啕大哭。
“安安!
”
我擡頭,帶着滿眼的血淚模模糊糊的看見祝歡衣朝我跑過來,肖大師和薛濤跟在她身後。
倆人一見着我,俱是一臉凝重。
我吸吸鼻子,“歡衣,我好難過。
”
說着話,我的血淚就沒斷過。
我用餘光從攝像頭看見,我被血淚糊了滿臉,皮膚下都是凸起的血管,頭發亂糟糟。
像個發瘋的怪物。
真醜。
我這張臉怎麼能這麼醜?
我更加悲傷,再也控制不住,抓住祝歡衣的手,嗷嗷的哭。
祝歡衣吓得臉都白了,手伸在半空中,愣是不敢碰我。
“師父,她這是怎麼了?
”祝歡衣驚慌的問。
薛濤沉聲道:“地氣入體,活人如何承受得住?
”
他看了眼肖大師,“帶回去吧,能熬過今晚,便能活,熬不過去,你就等着她的下一世吧。
”
“一個個的,真是不省心。
”肖大師嘟囔了句,上前跟着祝歡衣一起,小心翼翼的扶起我,帶着我往外走。
我一邊哭一邊走,血淚就跟流不盡似的,滴的地上都是。
祝歡衣問我:“安安,你到底遇見什麼事了?
你跟我說,咱們一起想辦法,别這麼哭,時間長了,眼睛受不住。
”
我哭的直抽抽,“我也不想哭,可我忍不住,嗚嗚,我心裡說不上來的難受。
”
“别問她了,她現在被地脈之氣沖昏了頭。
”薛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