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現在把周歲安救下來才是最緊要的。
”許則然的聲音有些啞,說話時,一直在咳嗽。
對,對!
不愧是許爺,趕緊讓我能動,能看見東西啊。
灰五老爺遲疑着說:“許爺,您真的打算用成成救安安?
”
許則然嗯了聲,語氣聽着挺複雜,“我等不起了。
”
倆人一陣沉默。
過了好半天,許則然終于又說話了:“如今周歲安身上沒有陽氣,讓她懷上許成成,懷上陰胎,如此她便能借着陰胎命格中那點陽氣繼續活着。
”
懷陰胎!
我聽的頭皮發麻。
“雖然以後運道會低一些,三災五難的不會少,但至少能活着,要是不這麼做,她就隻能等死。
”許則然的聲音裡,是我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疲憊和滄桑。
灰五老爺歎氣說:“可安安未經人事,肚子裡是沒有真正胎兒的,成成一旦把胎中的那點陽氣給了安安,他就會在安安的肚子裡魂飛魄散,這是以命換命。
”
我立即就急了。
懷不懷陰胎都是其次,我不能讓許成成用命換我啊。
“周歲安對許成成好,許成成也喜歡她,他願意救。
”許則然的聲音裡含着淡淡的笑意,“從見着周歲安的第一眼,許成成就想當她的孩子。
”
不,我對他不好。
我隻是給了他燒了幾根香而已。
我在心裡還嫌棄他長得吓人。
那個醜了吧唧的小嬰煞怎麼這麼傻啊。
我急得掉了眼淚。
微涼的手指擦走我眼角的淚,許則然輕聲說:“歲安,别怕,我不會讓你死。
”
此時,他的聲音是從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許則然大部分時間都叫我周歲安,也暧昧的喊過我安安,但從未這麼溫柔缱绻的喊過“歲安”。
“歲安,我知道你喜歡做活人,我知道……”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着,右手放在我的小腹。
小腹一陣劇痛,跟有把刀捅進來,還打着旋兒的轉,把我的腸子都要被攪和到一起了。
我疼的牙齒都在打顫,眼淚越流越兇。
一抹冰涼落在我的眼角,觸感柔軟,微微有些濕潤。
是許則然的唇。
他吮走了我眼角的淚。
突然,兩條小胳膊摟住我的脖子,有顆小腦袋在脖頸邊拱了拱,像是很依戀。
随後小腹猛地一下墜沉,伴随着劇痛,我又暈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就見許則然坐在床邊,看我醒過來,他緊抿的嘴角放松了些,“感覺如何?
”
我愣了愣,騰地坐起來,伸手去摸肚子。
小腹微微隆起,用我的陰陽眼看,能清楚的看見肚皮上有層黑,像是從肉裡裡滲出來的。
我哆嗦着嘴皮子,說話聲兒都尖了:“許成成進我肚子了?
”
“是。
”許則然淡淡應道。
我抓住許則然的手,求他:“你把許成成拿出來,我不能讓他拿命換我,我從來沒對他多好,我受不住啊。
”
說着話,我捂着嘴哭了起來。
許則然靜靜地看我半晌,淡漠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邪氣,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窗前,指着外面,“我把許成成拿出來,你就會死,你舍得讓你爸媽?
”
我爸媽不知道啥時候趕過來了,我爸正在院裡來來回回的走,視線始終沒離開我在的這間屋子,我媽也是怔怔的看着我這邊,眼淚一個勁兒的流。
我搖頭,我怎麼可能舍得。
“如此,我還有個法子。
”許則然的聲音裡充滿了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