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要是什麼都不做,安安活不過今年,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安安跟我一起供奉胡老太爺,這樣她算是半隻腳入了堂口,得了仙家庇護,就不算完全的俗世中人,她的命暫時就能保住了。
”
老姑奶發愁的說:“這法子其實并不好,隻是我天資有限,這兩年能供奉仙家立下堂口,純粹是運氣好,所以熬過眼下這一劫,就得想辦法去找更厲害的大師或者是當初那個賒刀人,求他們出手,為周家化解了這報應。
”
“這還等啥,老姑,你就受受累,把那位胡老太爺給安安請回來吧。
”我爸急忙說。
老姑奶擺擺手,說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旦供奉了胡老太爺,在送走之前,安安就不能再沾惹塵緣,你們不能跟她同住,她也不能結婚生子,我得跟你們說清楚,免得你們将來怨我。
”
“安安,你說呢?
”我爸為難的問我。
要是以前,老姑奶跟我說我要遭報應,早早地死,我肯定不信,可現在我耳朵後就長着一大塊馊臭的黑斑,容不得我不信。
一邊是死,一邊是活,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結婚生孩子啥的,那是活着之後的事了。
我心裡有了主意,“老姑奶,你幫我把胡老太爺請回來吧。
”
老姑奶點點頭,把她拿出來的那張黃紙貼在客廳,擺上香爐,她跪在地上,手裡拿着三根香,“仰啟長白鎮北老太爺,請賜神威加庇護,一切鬼怪,不得近身。
”
她念叨了好幾遍,然後把香插在香爐裡,緊張的看着香爐的香,直到香燒盡,她才松了口氣。
我問老姑奶為啥那麼緊張的看着香,她解釋說:“要是香中間斷了,就代表胡老太爺不願意來你家。
”
說完,她讓我也點上三支香,對着黃紙磕了三個頭。
“行了,在化解了周家的報應之前,都得好好供奉着這張堂單,若是不小心損壞了,要及時找我換新的,國華,你和你媳婦也換個地方住,往後你們盡量少跟安安接觸。
”老姑奶說。
我爸紅着眼睛點頭,“隻要安安能好好的就行,我跟她媽明天就搬回老房子去住。
”
送走了老姑奶,我和我爸簡單的吃了口飯,我爸就去收拾東西去了。
我心裡一陣難受,我爸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别哭,你安心在這住着,我這就托人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更厲害的大師。
”
說着,他自己先歎起氣來,“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個賒刀人,一點音訊都沒有,當時他說時機到了就會回來取刀,也不知道這時機啥時候才到。
”
好家夥,本來安慰我呢,說着說着,他這看着比我還愁。
我爸也沒心思收拾東西了,說了會話,我倆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關了燈,我躺在床上,剛閉眼就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似曾相識,跟我喝醉酒後的夢裡一樣。
我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睜開眼就看見窗前站着個男人!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清楚的感覺到他陰沉冰冷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心跳如雷,下意識就要大喊,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炸響:“不想死,就閉嘴。
”
尖叫聲梗在喉嚨裡,我捂住嘴,生怕發出聲音激怒了他。
我的房間小,床頭和床的左側挨着牆和窗戶,床腳放着推拉櫃,跟床之間的空隙很小,根本站不下人。
整張床,隻能從右邊下地。
而這個男人,正好堵在床的右側。
我……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