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撇開頭,“不用,我們不會再做什麼,但也不想再見到你們一家人。
”
蘭蘭因為白蕊一家死了,白蕊家賠了錢,開車的白蕊爸爸也喪命,三姨能不計較,可讓她時常見白蕊,看着她一家和樂,她肯定做不到。
擱我身上,我也做不到。
我歎了口氣,左右的看,“三姨夫在哪裡?
”
話音剛落,宋知言就帶着三姨夫現身。
看樣子,是早就等在這裡了。
“三姨夫,你從黃泉路逃走,是不是難安動的手腳?
他都跟你說過什麼?
”我是真挺好奇難安是怎麼從陰司把人弄出來,又是怎麼給這些人洗腦的。
三姨夫回想好半天,“我當時脖子上纏着鐵鍊子,渾渾噩噩的,隻知道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不停的喊我,我答應了一聲,脖子上的鐵鍊子就斷了,我就跑,跑了很久很久,有個半人高的紙人出現在面前,給我領路,跟我說了很多要報仇的話。
”
“我當時挺認同紙人的話,想着蘭蘭的死,越想越生氣,就來尋仇了。
”
我想知道難安都跟三姨夫說了啥,但三姨夫怎麼都想不起來,費了好大勁兒就想起一件事來。
“我就知道難安大師跟我說的,簡直是字字句句都說到我的心裡,他好像特别了解我。
”
這個,我也有體會。
我來白蕊家時,就在窗前見着個許則然,當時他把心裡所有的憤懑不平和恐懼都說了出來。
我仿佛被人看的透透的。
三姨夫小心翼翼的問我:“安安,我還能再去陰司嗎?
”
我看向宋知言。
“能,隻是他私自逃走是大罪,回去後得受些懲罰。
”宋知言說。
我把這話說給三姨夫聽,他毫不猶豫的應下,說他願意受懲罰。
三姨夫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
就算我用化善決把他的怨氣消了,可并未改變他的本性,他怎麼突然性情大變?
宋知言看出我的疑惑,跟我說:“蘭蘭給你三姨托夢,說她挺好的,一直在下頭等着你三姨夫呢,他們一家早晚能在下面相聚。
”
原來如此。
三姨夫和三姨因蘭蘭的死才生的怨,現在被蘭蘭撫平了。
三姨夫和三姨都放下恩怨,我怕夜長夢多,不想再拖下去,就讓宋知言先送三姨夫去陰司,也好早日跟蘭蘭相見,而三姨,她還是跟我爸媽一塊回縣城。
白蕊把我們送到小區門口,我爸媽扶着三姨上車,我遞給白蕊兩張護身符,“放在枕頭下,一個月後再燒掉。
”
她們到底被鬼纏過,帶着護身符,能驅陰氣。
白蕊收下,不住的跟我道謝。
“走吧。
”我跟祝歡衣往車邊走。
“我不要這破東西,媽媽,你不是說被撞死的人死的活該嗎?
她自己死就算了,還害死了姥爺。
”
“她自己沒長眼睛,不會躲着車,又是個窮鬼,車都買不起,才走路往醫院送飯。
”
女孩稚嫩的聲音響起。
我和祝歡衣聽的清清楚楚,我倆對視一眼,齊齊轉身,看向白蕊。
白蕊滿臉的尴尬,訓斥女兒,“别胡說,媽媽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
“你前段時間給姑姑打電話,經常這樣說,媽媽,說謊不是好孩子。
”白蕊女兒說。
白蕊臉漲得通紅,打了女兒一巴掌,把她女兒給打哭了,她趕緊抱着大哭的女兒走了。
看來,在地下車庫前,白蕊被紙人控制着說出的那番話,不是無中生有,那就是她心裡的想法。
“口業,也是孽,她早晚會自食惡果。
”祝歡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