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張紅漆架子床,看着有些年頭了,床上放着幾床被子,疊的還挺整齊。
雜物間裡其他東西都落了灰,架子床卻很幹淨,像是有人經常擦。
“阿姨,你經常擦這張床嗎?
”我問鄭凱媽媽。
鄭凱媽媽走進來,“沒有啊,我十天八天的不進來一趟,你看,這屋裡都是灰。
”
說着,她看見了紅漆架子床,比我還茫然,“這床咋這麼幹淨?
被子疊的還挺齊整,這不是前兩年給小凱買的新被子嗎?
咋跑這來了?
我以前進來咋從來沒注意到呢?
”
“都潮了,今兒天好,拿出去曬曬。
”鄭凱媽媽嘟囔着,抱起被子,露出被子下的東西。
手機,戒指,碎布頭,爛木頭,破鞋……
一堆破爛。
“你們是誰?
誰讓你們進來的?
”
突然聽見一聲質問,我扭頭,就見門口站着個頭發全白的老婆子。
一身的紅襖紅褲子,頭發盤的油光水滑。
她憤怒的指着我們:“你們一個個的年歲不大,怎麼就不學好?
偷偷摸摸的進我家是不是想偷東西?
”
“你們虧不虧心,連我這個老婆子的東西都偷,真是沒天理了。
”
紅衣老婆子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幹嚎。
她這一嚎,給我們都整懵了。
好半天鄭凱爸爸才說:“老太天,你認錯地方了吧?
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
”
老婆子雙手叉腰:“啥叫你家,這明明是我家,我住的時間年頭比你長多了。
”
我聽着話頭不對,餘光注意到小黑已經縮着腦袋躲到我身後。
這慫狗。
我立即燃香向堂口仙家借氣,眼前一陣寒涼,睜眼再看向老婆子,就見她露出的皮膚上清晰可見木頭紋路,身上有濃重的木頭味兒。
這老婆子看着功力不深,卻能夠逃脫我的陰陽眼。
剛才她出現的時候我都沒看出她是個木頭精。
我用眼神詢問沈思遠:你瞅出來了嗎?
他精準理解我的意思并搖頭給予反饋:沒有。
鄭凱爸爸不大高興的說:“老太太,你可别胡說啊,這是我家!
你咋能住進來呢?
”
紅衣老婆子瞪着他:“從你太爺爺那輩兒起,我就住進來了,你小時候還在我床上我身上躺過呢。
”
眼看着鄭凱爸媽都急了,我無奈解釋,“其實,這位老太太就是這張紅漆架子床。
”
鄭凱一家人都愣住了。
以前鄭凱一家沒有發現雜物間的異常,肯定是紅衣老婆子在這屋裡設了障眼法,他們隻要進來就會自動忽略架子床上所有的異常。
根本注意不到。
今天是我和沈思遠在,障眼法沒能起作用。
我好奇的問紅衣老婆子為啥要拿鄭凱家東西。
老太太理直氣壯的說:“都是一家人,分什麼彼此,我拿來用用怎麼了?
”
“……”
不過這紅衣老婆子雖然嘴上厲害,卻沒動手的意思。
我也就散掉了手上的斬妖決,笑着跟她說起話來,因着有事兒要跟她打聽,我嘴甜的不行,連捧帶誇的總算把老太太哄高興了。
我趁機問:“老太太,剛才你站門口,我乍一看,都沒看出你的真身來,這是用了啥法子呀?
”
老太太說她姓木,我沒有發現她,是因為她身上有寶物。
老太太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紅繩,紅繩上串着一顆黃豆大小的珠子,晶瑩剔透的。
“這是河神送我的珠子,特别好使,就因為有這顆珠子,我才能平平安安的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否則早就被他們砍了當柴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