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蘭的血在馬路上流淌時,我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原來這就是張蘭蘭的恐懼,她覺得自己無時無刻不在别人的監視中。
淚水擊碎我眼前所有的景象,我身體搖晃兩下,身體控制權回歸,張蘭蘭抱着膝蓋縮在床邊,顫聲說:“他們在監視我,他們無處不在。
”
“他們讓我帶程玉去鬼屋。
”
“我遠遠的見過你,我覺得你能救我。
”
所以,是有人在監視折磨張蘭蘭,并且利用她的恐懼,讓她帶程玉去鬼屋。
“他們是誰?
”我問。
其實我心裡有點頭緒,這些人裡八成有黃心蕊,畢竟她是紅手鍊傳說的正主。
張蘭蘭搖頭,“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們的臉。
”
我跟張蘭蘭聊了幾句,發現她隻能聽見那些人的聲音,别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定了定神,問她:“你想去陰司麼?
我讓我堂口裡的仙家親自送你去陰司黃泉,好不好?
”
“可以嗎?
”她滿是希冀的看着我。
我點頭,怕她不信,我當即燒香請宋知言現身。
宋知言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在他們的身影即将消失時,張蘭蘭突然跑回來,抱住我,說的卻不是告别的話,而是:“其實,你身邊一直有人,我能感覺到,一直有人在監視你。
”
說完,她就轉身跑了。
我後背心一涼,咽了口唾沫,扭着脖子四處看,心裡也是害怕。
昨天手機還莫名其妙的開機。
頓時,我覺得脖子後嗖嗖的冒涼風。
這時程南醒了過來。
我默默的指了指他的臉。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當即捂住臉,沖進洗手間。
“程玉,給你哥送個卸妝油。
”我朝客廳喊。
那麼厚的粉底液,可不好洗。
等程南洗完臉,他們一家坐在沙發上,我鄭重的問:“你們還要供奉朱六爺嗎?
如果不想繼續供奉,我來幫你們把他送走。
”
程玉奶奶揉着額頭,“送走吧。
”
程南和程玉也很贊同。
我點點頭,燃香請仙。
我本意是想請灰五老爺來幫我把朱六爺送走,卻不想現身的是許則然。
我臉上的笑僵住,語氣生硬:“許爺,朱六爺并未盡到保家仙的職責,還請您将他送走。
”
想要送仙,得先找厲害的仙家将堂單上的氣息抹掉,再将堂單燒毀,往房間四角點上香,驅散仙家在家裡留下來的氣味兒,貼上一副門神。
也是繁瑣的很。
許則然沒說話,走到供桌前,雙手結印,剛要打過去,朱六爺就從供桌下鑽出來。
“别,别啊,許爺,别送我走啊,我剛才是去找幫手了,我沒逃。
”
他眼巴巴的看着許則然,“許爺,您相信我,我真的沒逃走。
”
許則然冷着臉,淡漠道:“不必多說,你受人香火,卻沒盡到保家仙的職責,已不配留在這,此番回去,三十年内不可出山。
”
許則然動了真格。
朱六爺可憐兮兮的表情瞬間消失,直接一個大變臉,叉腰指着許則然,破口大罵:“你就是個雜種,我心情好才叫你一聲許爺,你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
“還有你!
”他指向我:“你就是個厄運纏身的玩意兒,在我面前裝什麼蒜?
至于你們程家這一家子,我來庇佑你們,是你們的福氣,你們還有臉嫌棄我?
招惹了厲鬼想讓我給你們擦屁股,做夢!
”
求人供奉他時,笑呵呵,一口一個緣分。
這會子吃不上香火了,就敢罵人。
誰說動物仙不像人?
這不活脫脫一小人!
許則然突然發難,揮拳捶在朱六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