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睛,心說鬼氣往床底下鑽,人怎麼從客廳進來?
想了想,我彎腰往床下看。
這張床和地闆之間有十來米的距離,燈光隻能照到邊緣的部分,裡面烏漆嘛黑。
啥都看不清。
正當我要直起腰時,床底下突兀的出現一對光點,光點的快速的逼近我,随之而來的是一顆仿佛隻有青白皮膚包裹着的骷髅的腦袋。
腦袋的兩隻眼睛沒有眼珠,隻剩下黑漆漆的窟窿,窟窿裡是一對燃燒着的小火苗。
小火苗微微跳動着,很是微弱,仿佛随時要熄滅。
看清這小火苗,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不是業火麼?
難安給我的業火便是這模樣!
我搓動食指和拇指,業火在我指尖燃起。
似乎是感應到我指尖的業火,那顆腦袋再次向我靠近,身體離開黑暗,呈現在我眼前。
連着腦袋的身體居然沒有手腳,雙臂被人從肘關節斬斷,雙腿隻到膝蓋。
她行動時,是用隻剩下一半的雙臂和雙腿在地上蹭。
我看的心頭發涼。
“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好看嗎?
”小女孩不知道啥時候來到我身邊,她冰涼的手抓住我的右手腕,仰頭問我。
我扯出點笑,“好看。
”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幾聲,去牽許成成的手,“你來跟我玩。
”
許成成随着脖子,一副害怕但又不敢反抗的模樣,滿臉不情願的跟着小女孩走到房間角落。
我趁機又往床下看了眼,床下燃着業火的腦袋已經不見了。
“安安。
”宋知言對小女孩很是忌憚,壓低聲音,“她怕是從地府逃出來的。
”
我詫異道:“地府?
”
宋知言點頭,“業火隻有地府有,她身上有業火,說明她曾魂入地府,而在地府中,能接觸到業火的無不是鬼王般的人物,你也知道業火克制厲鬼,所以隻有鬼王才會被施以業火焚身之刑。
”
我當即明白宋知言的意思,“你是說她是鬼王,在地府承受業火焚身的刑罰時,馴化了業火?
”
宋知言點頭。
他的臉色十分凝重,“前幾日,我曾經聽李中平提過,地府又有兩位鬼王出逃,其中一個十分難處理,不知道她是不是其中之一?
”
聽宋知言提起李中平,我一拍手,“對啊,李大師現在可是地府公務員,他肯定知道關于小女孩的事。
”
從小女孩的讓我看見的場景中,我能推測出她跟董太太有一世的母女緣分,那一世她死後,屍體被人帶走。
之後的事,我隐約有些頭緒,卻總是理不清楚。
與其瞎猜,不如找李中平問問。
我打定主意,用眼神示意許成成陪着她玩,我去外面找個地方見李中平。
許成成那跟許則然十分相似的眉眼,露出幽怨的表情,看得我都有點動搖了。
我趕緊扭過頭,快步往外走。
再看許成成兩眼,我就舍不得讓他陪玩了。
我急匆匆的走到門口,卻被董樹生攔住。
“周仙姑,你要走了?
你不給我媽媽看香了?
”董樹生端着幾杯冒着熱氣的茶,臉色緊張的攔在門口,不讓我出門,“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媽怎麼辦?
”
我着急的跟他解釋:“我不是要走,我是要去門外見個人,問點事。
”
董樹生說:“我要跟着你。
”
我瞥他一眼,“事先說好,是你自己要跟,吓出個好歹來,我可不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