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投毒
「不了,我還有點事,再者一會石頭他們還要來我家,下回再來。」宋南絮見牛嬸子留飯,連忙拉著弟妹走了。
這一連三天牛嬸子都留了飯,再這麼吃下去,估計自己送的那點米早要見底了。
宋南絮進了院子,便取了包小點心讓平哥兒帶著妹妹去廚房洗手吃東西,等兩小孩走了,這才招呼趙玉從驢車上卸東西。
見她摟下一堆布匹物件,就連糕餅點心都裝了一大提籠,趙玉不免有些好奇,「買了這麼多東西?」
宋南絮搖了搖頭,將匣子上最小的一個包袱拎起來,「除了這,其他都是你姨母送的。」
趙玉聞言先是錯愕,旋即瞭然。
上回自己去拿一趟,對方便怕自己缺這少那,這也送那也送,最後表示不合適,對方又準備了一沓銀票······
而自己再三推脫掉的東西,姨母又想辦法塞給南絮,趙玉頗為無奈的按了按眉心,「姨母是關心則亂,宋梅不是同你一塊去的,送這麼些物件豈不讓她生疑?」
宋南絮挑了挑眉,搖頭,「這你就想差了,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有由頭,這個布匹說是要做衣裳存的料子,省得來回跑動。這個,是做衣裳得黃小姐喜歡的賞賜。這些點心糕餅是要搬家不好帶走的······」
趙玉見她模仿黃夫人的口氣挨個點貨,忍不住笑出聲,「姨母一向不太打理這些瑣事嗎,為了送些東西,真是勞她絞盡腦汁了。」
「可不是嘛!我礙著梅姐兒在場,隻能面上推辭了一番,姨母不鬆口非說是衣裳做的好,要賞!我隻得歡歡喜喜的收下免得旁人生疑。好在她老人家演戲演齊,就連手上的珍珠戒兒都捨得摘了給梅姐兒,又額外賞了她好些料子、點心、絹花頭飾的·······梅姐兒隻當是遇上大財主了,一路上歡喜的隻叨念沒早些認識黃家人,若知這般厚待,多給黃夫人裁幾回衣裳,單是賞賜都能嚼用幾年了。」
兩人說著話,將東西往屋裡搬。
黃夫人送的東西都是些實用的,單是這些布匹料子,顏色花紋都是年輕人時興喜愛的顏色,可見這東西是一早備下的。
宋南絮挑了兩匹藍紡、天青的料子擺了出來,笑道:「這一看就是給你準備的,等回頭梅姐兒忙完了這一陣子,讓她幫忙做幾身冬衣,這樣等你回來剛好能使上。」
「都聽你的。」
「今日見到錢豐,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安,我想著那些證據不如先藏起來?」
「藏起來?」
「對,對方可不想這麼輕易會放棄的人,既然見了錢豐,自然是想到新的法子,咱們隻能用蠢辦法,既然咱們是他懷疑的對象,不管有什麼主意自然是先沖咱們來的,所以那些證據留在咱家不安全。」
「你的意思的是將東西送到別處?」
「嗯!」
趙玉略思索片刻點頭道:「我知道有一處地方,等夜裡我便去藏好。」
如宋南絮所料,第三日家裡便出現了異常。
樂姐兒如往常一般吃完晚飯喂狗,喊了三遍都不見狗來,便尋到宋南絮讓她掌燈陪自己去狗棚子裡看狗。
宋南絮蹙眉,怪不得剛剛吃飯的時候總覺得少點什麼,素日吃飯的時候,兩隻狗總是在桌底下竄來竄去的······
兩人點了燈往院裡搭的狗窩去。
這才發現兩隻狗都趴在窩裡,見人來了擡著腦袋無力的嗚咽兩聲。
樂姐兒蹲在地上又喚了兩聲,兩隻狗掙紮了,剛立起身子,隻見兩隻後腿隻打哆嗦,不到片刻又倒回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樂姐兒嚇得面都白了,顫著聲道:「阿姐,它們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宋南絮將油燈往前推了推,見兩隻狗的嘴角都有白沫,且窩裡還剩半根骨頭······
她這幾日因忙著跟人牙子看鋪子,已經好幾日沒去肉鋪了,可沒新鮮的骨頭來喂狗。
村裡人窮的,哪有人會往她家院裡扔骨頭,拿回去燉湯都來不及。
看來有些人是沉不住氣了,怪不得昨日夜裡就聽狗喚了幾聲,沒想到今日趁著他們白日不在家,便給她家狗偷毒,看來今夜是按捺不住了。
宋南絮不動聲色的朝四周打量了眼,今兒沒有月亮,院外漆黑一片,黑黢黢的樹影在暗處無聲的扭動。
「阿姐,怎麼辦,小黃和小黑不會死吧?」樂姐兒瞧著兩隻狗氣若遊絲的模樣,豆大的眼淚簌簌的落。
宋南絮見自家幺妹哭的厲害,連忙將人拉起來,替她擦了擦眼淚,「沒事,應該是吃錯東西了,你去把二哥叫來,他有法子。」
「對,二哥是大夫,我去找他。」樂姐兒聞言破涕而笑,抹了把眼淚飛快的往東屋跑。
不出一會一家人齊齊整整都圍在狗窩旁。
「二哥,你一定要看好小黃和小黑。」樂姐兒拉著宋明,眼巴巴的懇求。
「你別急,我先看看。」明哥兒安撫的摸了摸自家妹妹,蹲下身子檢查兩隻狗的情況,沾了點白沫撚了撚,然後又拎起兩條狗的尾巴看了看,「吐白沫還腹瀉,像是誤食東西了。」
「這是剛剛在狗窩撿到的。」宋南絮將手裡的骨頭遞了過去。
宋明接過骨頭湊近聞了聞,眉頭微微皺了皺,又細細聞了遍,「雖然味道很淡了,但聞著像是野菊。」
「野菊?」全家人均是一愣。
宋明點點頭,「狗啃了這麼久,還能殘留氣味,想必是用菊花搗碎汁液塗抹在上面,人食菊花並無大礙,但狗不能食,我記得原先師父與我說過,這些犬類素日尋些草類助消化,若誤食野菊,輕則嘔吐腹瀉重則便尿血會喪命。」
「那,那要怎麼辦?」平哥兒看著自家的狗難過的很,強忍著眼淚道。
「我瞧骨頭不算大,且兩隻狗一起吃的,食用量不算多。」
宋明說著看向宋南絮,「阿姐,你與玉哥用水兌些皂水給它們灌下去,再催吐些出來,我去配些葯喂下去應該沒有大礙。」
宋明自打跟著張老爹行醫後,行事說話添了幾分從容與冷靜,他說無事,全家立馬鬆了口氣,全都領命而去,打水的打水,搓皂的搓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