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婆幾人聽說蘇婉青家沒事,隻是死了一隻羊,蘇秋月活著,劉香米也有救,心裡覺得還算好,沒有釀成大禍。
還是沒能忍住八卦的好奇心,幾人緩了緩,屁顛屁顛趕過來看熱鬧。
到的時候,正好聽到蘇婉青在提條件。
正好就聽到還要一根手指。
所有人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村正也愣住了,問了一遍,「你要什麼?」
「蘇大羅的一根手指!」蘇婉青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這次,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村民們驚呼一聲,村正目瞪口呆,疑惑的看著蘇婉青。
劉婆子幾人一個滑跪坐到地上。
就連王氏都著急了,上前輕扯蘇婉青,「青兒,不可,都是鄰裡鄉親的,你不要這麼做……」
蘇婉青轉身拍拍王氏,「娘,我心裡有數,你不要擔心,小姑,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帶著苗苗和麥香陪娘回去看著爹吧。」
蘇靈點點頭,招呼麥香拉上苗苗,她扶著王氏,一起進了院子,鐵柱跟上去,等他們進門後,把門拉上,不讓她們看外面的情形。
「蘇婉青,你胡說八道什麼!」
蘇大羅這會氣急敗壞,要不是柱子幾人攔著他,早都撲上來了。
「正民叔,還望你替我們家主持公道,蘇秋月的事情本不關我什麼事,今天要不是柱子哥沒趕來,蘇大羅扛著斧頭來我家,死的就不是我家山羊,而是我們家任何一個人。」
「我幫了他們這麼多,他們不僅不感恩,還恩將仇報,這口氣,我咽不下,我救了他們家兩個人,隻是要一根手指頭做為懲罰而已,一點都不過分。」
「村正,你說是不是?」
村正沉默了,心裡思量著。
村民們靜悄悄的,大氣也不敢喊喘,想看村正怎麼決定。
鐵柱靜靜看著周圍,想到他的羊,長姐這個要求,他很贊成。
站在長姐後面,打量著所有人,意外的看到大伯和大伯娘一家,正隨在人群後面,鬼鬼祟祟看著這邊。
「村正,你不能答應她,她這是亂來,小心我告到縣衙去。」蘇大羅大叫著。
「告啊!現在就去!誰不去誰是孫子!」
蘇婉青一點都不怕,理直氣壯道:「去了縣衙我倒要好好說道說道,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你昨日帶著一家人拿著兇器合圍我家,喊打喊殺,今天又帶著斧頭上我家砍打砍殺,已經砍死了我家羊,還要砍死我家人,這圍觀的鄉親們都可以作證,誰做假證一律當同犯論處!」
蘇婉青說著眼神溜一圈村民,見他們紛紛避開她的眼神,卻不敢有半句反駁。
崔郎中捋捋鬍子道:「我同意作證!」
他的話猶如石頭投入沉靜的水面,頓時村民們就不淡定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村正點點頭,看崔郎中一眼,「真要鬧到縣衙去,蘇大羅做的這些事情,挨闆子是少不了,挨完闆子能不能活命就不知道了,手指也要斷掉幾根。」
兩人好像在商量家事一般,說的輕鬆又清晰。
不僅蘇大羅兩口子綠了臉,村民們也是心驚肉跳的。
「我也同意作證!」
村民們紛紛出口,生怕被當成同犯論處。
蘇大羅這會哪裡還敢上縣衙,著急的臉上都是汗,最後沖蘇婉青喊:「大侄女,是伯父的錯,伯父賠你二兩銀子可好?」
蘇婉青搖頭,「八百文錢,一根手指,其他都不可以!」
這次不給他一點教訓,真讓他以為自己家好欺負,也要在村民面前殺雞儆猴,讓那些傳風言風語的人都長長教訓。
劉婆婆幾人癱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蘇婉青是看在眼裡的。
而且,她今天如果懲罰了蘇大羅,蘇大羅肯定會忌恨劉婆子幾人,要不是她們亂傳話,也不會這樣。
到時候他們互相撕咬去!
這樣也算是變相懲罰了劉婆婆他們。
省了她動手。
這時候,她甚至有點感謝原主的惡名。
有了這個惡名,她做起這些事情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村正,我同意給她一根手指頭!」蘇大羅想來想去,還是答應了蘇婉青的要求,「不過隻能是這根。」
蘇大羅舉起左手小拇指。
蘇婉青點點頭,「可以!」
令蘇婉青奇怪的是,她跟蘇大羅撕扯了這麼久,蘇大羅的兩個兒子屁都沒放一個,兩人都低著頭,往人群裡後面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儘力不讓蘇婉青和爹娘注意到他們。
有這樣的兒子,蘇婉青真想笑。
這一家人,儘是奇葩!
「劉香米,你回去拿錢!」
蘇婉青說道。
劉香米被蘇大羅推一把,不敢停留,趕緊朝會跑。
蘇婉青彎腰撿起斧頭,沖柱子道:「柱子哥,你按住他的手,我來剁!」
這個氣,她要自己出!
蘇大羅嚇得一個趔趄,身子又被柱子幾人拽住,連拉再拖,他的左手握成拳頭,伸出小拇指,被按在木樁上。
蘇大羅嚇的手直抖,蘇婉青舉起斧子笑著說:「蘇大羅,你最好別亂動,要是你亂動,我砍歪了,把你整隻手砍下來,你可別怪我!」
蘇大羅一聽,努力控制住自己,心裡的恐懼達到了極點,眼看著蘇婉青揚高斧頭,一副要把他砍死的樣子,心裡懊悔到極點。
這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不敢去縣衙,也不敢不答應,便將心一橫,閉上眼睛等待斧頭落下來。
蘇婉青看柱子一眼,柱子沖她點點頭。
蘇婉青看著木樁子上的小拇指,心裡直發怵,以前剁排骨,砍豬蹄,剁雞爪都是手起刀落,異常利索,現在面對活生生的人手。
她心裡直打鼓,舉起的斧頭遲遲落不下去。
正猶豫著,身後的鐵柱上前,輕聲說:「大姐,讓我來吧!」
蘇婉青剛要拒絕,柱子說:「蘇婉青,還是讓鐵柱來,他是男子,這種血腥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沾惹。」
蘇婉青想了想,舉著斧頭猛的往下一砍,蘇大羅殺豬一般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