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急信
徐陽均額頭都開始冒汗,結結巴巴的道:「在下,在下回衙門去查查,說不定能查到些有用的東西。
」
花芷隻以為是剛才她的話把人嚇到了,點點頭溫聲道:「麻煩徐先生了,不過還請徐先生避著些,這裡的人和事也請徐先生莫要往外說,小女謝過。
」
之前就不敢受禮,這會心裡有了猜測徐陽均哪裡會受,不等花芷動作就慌慌張張的行禮撤退,「在下知曉,在下這就去查。
」
花芷也不在意,又喝下半盞茶,擡頭道:「這些可能都遲了,雨繼續這麼下的話會來不及,但也不是完全沒用,如果能在汛期過去後把那七條河道通了,並且加寬加深,再找到合適的地方設瀦,來年也可多幾分安穩。
」
芍葯皺眉,「如果集眾人之力,未必就趕不上。
」
「今年襄陽的力役可有征過?
」
謝旭忙接了話,「還不曾,往年征力役大都在下半年農忙過後入冬之前。
」
那尚好,她並不想因為她一個主意而讓百姓再服力役,哪怕她並不能從中得到什麼。
「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了,後邊的事也輪不到我去管,要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你們自行決定便是。
」
見花花要走,這次芍葯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上去捏了她脈搏號脈,片刻後道:「好好歇兩天,別乾熬著,抱夏,給花花做點補身體的吃食,對了,之前那個藥膳繼續吃起來,注意花花會不會發熱,要是發熱了一定要趕緊告訴我,隻要我在家我會來給她換藥,要是我在外耽誤了你得給她換上。
」
「是,婢子記住了。
」
花芷捏捏芍葯的手,自行回了屋,出出主意也就罷了,真要自己去伸手管,那就成了她不懂事了,她需得把握好這個度。
老天爺好像也站到了襄陽這邊,到了入夜時雨漸漸歇了,次日竟艷陽高照,溫度頓時從涼爽進入了盛夏。
於濤來求見時花芷讓抱夏以她還在歇息回了,抱夏回來後有些不解,「小姐為何不見他?
」
「不過是看著天晴了便以為這次災情已經過去,來問我那些河道是不是還要繼續挖罷了,我理會做甚,主意已經出了,挖還是不挖便已經是政事,與我無幹,我何需去做這個主。
」
可那道門攔得住於濤卻攔不住芍葯,她砰的一聲推開門,用力之大把門給彈了回去,帷帽往桌上一扔,氣呼呼的像是吃了炸藥……等等!
花芷坐正了身體,她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大慶朝雖然沒有火藥,可她記得黑火藥這東西就是天師練丹時弄錯了配比給整出來的!
要是有炸藥開路可比人工一下一下的挖,一擔一擔的擡要快多了。
不過這個得慎重,不能讓歹人利用了去。
「草草,襄陽可有天師?
」
芍葯還在順氣,聞言一愣,火氣都洩了點,「除了京城被趕了個乾淨,哪個縣城找不出個天師來,怎麼?
」
花芷起身來回走了走,芍葯知道她這是在想事情,哪裡還顧得上心裡那點火氣,抱著茶壺喝了個痛快。
「準備筆墨。
」
這是花芷經常要用的東西,就在最顯眼處放著,抱夏把東西端了過來,倒了點水托著袖子開始磨墨。
飛快寫下一封信,花芷細看一遍,吹了吹折好了遞給芍葯,「立刻派人送回去給晏惜,另外想辦法把這裡的天師也清理了。
」
芍葯什麼都不多問,打開門遞給外邊的於濤並交待了幾句便又回了來。
「一個來回需得幾天?
」
「七宿司用的戰馬,每到一處驛站可換乘,從襄陽出發日夜加鞭的話六天左右便可來回。
」
花芷點點頭,「之前怎麼發那麼大脾氣?
門都要被你踢壞了。
」
「還不是那幫人,鼠目寸光,一看天氣轉好就明裡暗裡的說無需如此大動幹戈,先不說離汛期過去還早,就是真過去了明年就不來了?
趁著這個時間把那幾條河道拓寬挖深了還能吃虧不成!
」
「那後來如何了?
」
「自然是被我全給堵了回去。
」芍葯冷哼,「如今這事七宿司攬了,誰再插手我收拾誰。
」
花芷搖頭,「虧得平日裡不讓你管什麼事,要七宿司行事都如你這般粗暴還不得引起眾怒。
」
「哼,我還不稀得管,懶得和他們生氣。
」芍葯氣哼哼的模樣,顯然是極不耐煩那些人的行事。
花芷能想像得出來是個什麼情形,也明白那些官員的心理,寧少做不做錯是大多數官員的想法,對他們來說當官並不是為了替百姓做多少事,而是從一個官位爬升至另一個官位,節節高昇。
或者一開始他們都是滿腔抱負,可最終他們大都成為了他們曾經最看不上的人,就如她,如那些絕大多數的普通人,總是會不知不覺的成為小時候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所以還是征了徭役在整修乾涸了的河道?
」
「對,既然有緩解洪水的辦法為何不用?
不比年年被洪水肆虐一遭要好?
淩州那邊我已經上報,不管今年汛期情況如何淩州都要動,等百姓遷走,直接從那裡挖一條支河連通沙河,以後整個惟水河的壓力就將大減。
」
「挖一條河道?
」花芷訝然,這和她預想得可好太多了,她之前想的是增設堤壩引水入淩州縣,雖然要省事些,可從長遠來說自是修一條河道更利後世。
「是,我求懇今後幾年荊州所有百姓都去淩縣服力役,人多力量大,三五年總能看到成果。
」
「有把握會批許?
」
芍葯下巴一擡,「有晏哥在呢。
」
花芷失笑,聽起來晏惜確實受寵,且不止是流於表面的那種。
「對了花花,我們什麼時候走?
」
「不著急,等水再退一些不遲,這幾天你把小六帶上,讓他多去看看外邊的世界,這樣的機會不多。
」
「知道了,外邊的事你要不想管別理會就是,我瞧著那徐陽均不錯,腦子裡有點東西,記性也好使,他本就熟悉這些,我讓他總管了此事,辦好了我給他請功。
」
這就是芍葯,她並不是不能幹,隻是看她想不想而已,又或者,是因為晏惜把她護得很好。
說起來明明不過分別了二十來天,怎的好像……許久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