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口山下,經過這兩年的發展,如今已是大變樣。
距離山腳不遠的地方,建起了一個村莊。
這個村莊跟常見的那些村莊還不一樣,房屋布置之前就規劃過的。
村莊全都用青磚建成,外牆厚實連在一起,出入村莊隻有三個出口。
內部道路縱橫交錯,不熟悉環境的,進入村莊肯定會迷路。
這是二狗子根據兵書上的陣圖專門布置的。
還利用他在《千機引》中所學到的知識,在村莊裡布置了大量的機關和陷阱。
若是再遇到以前那種叛亂,大家退入村莊裡面也能將敵人磨死。
手下的兩千多人,經過這兩年的成長,大部分都已經感應到天地靈氣,踏入鍊氣期。
一些修為較高的,甚至已經達到了練氣中期。
以他手下這一支莊稼漢的力量,比起郡城中的軍隊,也強了很多。
原本按照大周律,私傳功法,蘊養私兵,規模還達到了2000多人,絕對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不過,這一切都是姬倉乾的,跟他二狗子有什麼關係,誰有意見可以去找姬倉。
他不過是養了一群莊稼漢,大家老老實實種地。
再加上他們這群人一直窩在村裡很,從來沒去外面招搖,還在平叛中立下過功勞。
目前地方官府也沒人過問此事。
二狗子今天背了一大包培元固本丸,來到村裡給大家分發。
秋月拿出一本大冊子,上面記錄了每個人幹了多少活,種了多少糧食。
現在手下人數多,時間長了,最開始的激情慢慢消退。
每個人性格都不一樣,難免有些人做的快點或慢點,多點少點。
這樣的差距,在以前朝不保夕的困難時期,大家在二狗子領導下,還能像一個大家庭一樣團結互助。
但時間長了,這些怨念是會積累的。
憑什麼我乾的活更多,拿到的好處都一樣?
既然別人不幹活也能有一樣的待遇,我為什麼還要幹?
漸漸地所有人都開始偷奸耍滑,開始偷懶,比爛,別人爛,我一定要比他更爛才不吃虧。
二狗子也沒辦法,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在每個人身後。
他想了很久,就想出這麼個法子,幹活多的,能分到更多更好的資源,幹活少的資源就少。
這樣一來,就顯得公平多了,所有人幹活又充滿了幹勁。
隻是苦了那些小孩。
手下有很多人都是兩三歲的時候買過來的,現在也沒到十歲,幹活自然不如成年人,能分到的資源有限。
此時秋月拿出冊子,對照上面的記錄,給每個人分發培元固本丸。
一個小孩接過培元固本丸就塞進嘴裡咀嚼。
「一股鼻涕味。」
「為什麼我每次吃這個藥丸,都有一股鼻涕味。」
小孩子一邊咀嚼,一邊好奇地問道。
「胡說,這是葯,哪來的鼻涕,你怎麼知道鼻涕是這個味道?」
秋月拍了一下小孩的腦袋,笑著罵道。
「是真的,就是有鼻涕味,還有鼻屎味。」
「你難道不舔鼻涕的嗎?」
「你平時摳出幹鼻屎也不吃的嗎?」
小孩子有點好奇地問。
「大人誰會幹這麼噁心的事,這是葯,酸甜苦辣都有可能。」
「天下萬物,皆可入葯。」
二狗子聽到小孩的話,有點尷尬地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羽山究竟往裡摻了多少鼻涕眼淚,能讓小孩嘗出味來。
幸虧自己有很多年沒吃過培元固本丸了。
羽山做出來的培元固本丸,他都賣到了黑市裡,或者是分給手下人吃掉了。
二狗子把培元固本丸交給秋月分發,他從村莊裡走出來,準備回到山頂就踹羽山幾腳。
他剛一走出來,就看到道玄宗的九星道人,正笑眯眯地站在村外。
「恭喜張道友成功築基。」
九星道人大老遠就看出,二狗子已經成功築基,連忙拱手道賀。
「多謝九星道友。」
「這邊請。」
二狗子築基之後,再面對這些築基修士,就顯得自信從容多了。
至於草包築基什麼的。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沒那麼在意了,反正天下草包這麼多,又不多他一個。
也許對面的九星道人,也是個草包築基。
這麼一想,心中更加平衡了。
他把九星領到一間青磚房子裡,給對方倒上茶水。
為了那塊木牌,這兩年時間裡,九星道人已經來過很多次。
所以不用對方開口,二狗子也知道他是什麼意圖。
「九星道友,我向你打聽一下,一般築基修士,丹田之海是多大?」
「丹田之海啊,這個因人而異,每個人都有所不同。」
「那些急功近利的邪教修士,急於求成,有的人丹田之海才三五寸。」
聽到九星道人這麼說,二狗子心中舒了一口氣,至少自己不是最差的。
「我們正道修士,講究穩紮穩打,築牢根基,一般築基之後,能達到一左右。」
「老夫的丹田之海有一尺兩寸。」
九星說到這裡,頗為自得,這是他比其他同道更優秀的資本。
聽到九星有一尺二寸,二狗子又內視了一眼自己那寒酸的丹田。
「不知張道友築基之後,丹田之海有多大?」
「我跟大家差不多,也是一尺左右。」
實際尺寸讓二狗子有點羞於啟齒,心想,五寸應該也算一尺左右吧。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九星舊事重提。
「不知那塊木牌有沒有找到?」
道玄宗對於這塊木牌應該是特別看重,隔三差五就要來問一下。
要不是忌憚那條大蛇的實力,估計已經動武了。
「幸不辱命!」
這一次,二狗子卻是一反常態,承認找到了。
「真的?」
九星道人激動得站起身。
「快給我看看!」
二狗子這時卻不慌不忙,掏出一隻木盒子,輕輕地打開。
隻見木盒裡有一塊木牌,上面刻滿了符紋。
隻是這塊木牌明顯是遭到過嚴重的破壞。
由很多小碎塊重新拼接而成,上面還有一些腐蝕的痕迹。
「這?」
「這是那塊木牌?」
九星道人雖然以前沒見過木牌,但也知道,應該不是這個樣子。
「應該是的,我為了幫你們找這塊木牌,每天都要把大蛇拉的屎篩選一遍。
用了幾個月,才找出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拼到一起就是這樣子。」
二狗子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把臉皮修鍊得越來越厚,現在胡說八道早就不會臉紅了。
這塊木牌當然是他偽造的,他用一段棗木,收進葫蘆裡儲存之後帶了點靈氣。
然後削成原版木牌的樣式,照著上面的符紋刻畫上去。
再把偽造出來的木牌打碎破壞,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從蛇屎裡面篩出來的。
他一共做了十幾份假貨,隻有這一份最滿意。
九星盯著木盒中破碎的木牌,用手指捅了捅,還用指甲摳了一下,聞了聞,一股臭味。
「這塊木牌質地極為堅韌,怎麼會破呢?而且現在用手指甲也能摳破,有點太酥脆了。」
九星道人面對這塊破碎的木牌,還是充滿了懷疑。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從蛇糞裡面幫你們篩出來的,累得我一身臭味。」
二狗子不打算做任何解釋,反正一口咬定就是從蛇糞裡撿到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對方如果有疑問,可以自己去研究,去找答案。
九星道人對著那塊木牌端詳研究了很久,仍然無法判斷真偽。
雖然說那塊木材質地極為堅韌。
但那條蛇確實也非同凡響,木牌在大蛇的肚子裡過了一遍,也許變脆了也有可能。
所以看了很久之後,九星道人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
「道友,能不能把這塊木牌先給我?」
「我帶回去讓眾多同門一起參考鑒定一下。」
「不行!」
二狗子很堅定地搖頭拒絕了。
「既然是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萬一你坑了我的木牌,不給我修鍊功法怎麼辦?」
「我隻是一個老老實實種地的莊稼人,可鬥不過你們道玄宗。」
雖然是他仿造出來的假貨,但也必須當成真的賣,才能值錢。
所以,他的態度也很堅決。
「可是我現在無法判斷真偽,也不能貿然把功法交給你吧?」
九星道人也很躊躇,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見過九星遲遲無法做出決斷,二狗子一伸手,將木盒重新蓋好,收進懷裡。
反正他又不著急,本來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心理,道玄宗愛換不換。
九星道人躊躇許久,無法決斷,又不捨得就此離去,那塊木牌對於道玄宗實在太重要。
過了很久,九星終於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怎麼個退法?」
「你把那塊木牌給我帶回去,我先給你一小段功法,如果是真品無誤,我再把後面的功法補給你。」
「這是什麼各退一步,好處都讓你佔盡了。」
二狗子當即表示不同意,好像自己吃了大虧一樣。
「說來說去還是你佔便宜,拿走了木牌。」
九星道人則用他們道玄宗的名譽擔保,絕對不會欺騙二狗子。
又說了很多好話,到最後,二狗子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九星道人交給二狗子的功法,隻有築基初期和中期的部分。
至於後面能的築基後期,以及金丹部分,需要要確認了木牌的真實性,才能交給二狗子。
看到九星道人抱著木盒愉快地離去,二狗子心情也很愉悅。
這是一筆互惠互利的交易,兩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二狗子拿著功法回到山上,就把自己關在石屋裡認真研讀。
就連原本打算踹羽山一腳的想法,現在都忘記了。
反覆看了很多遍,又找常靈兒幫忙看了一下。
做賊心虛,他也怕九星用假功法騙自己。
「功法應該沒問題,可以放心修鍊。」
常靈兒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你這樣費盡心機,才騙到一部很垃圾的築基功法,還不如去找到許風的下落。」
「當年,常靈兒自己的妖族功法不適合人族,就專門為許風尋找到一部人族頂尖功法。」
「你如果找到許風的下落,沒準還能得到這部功法。」
常靈兒又在慫恿二狗子去找許風的下落。
「再等等,我現在實力還不夠。」
以前二狗子沒有築基,總感覺外面太危險,不願意出門。
現在他已經築基成功了,但卻隻是一個草包築基,他還是沒什麼信心,不願意為此出門。
他還記得,當初看到姬倉一彈指間,就殺死三名築基修士。
還有鎮國軍的九名築基修士,能追得幾十名同階修士狼狽逃竄。
築基和築基之間,差距還是很大的。
二狗子沒有受常靈兒的蠱惑,回到山頂石屋,吞了一粒聚氣丹,就開始修鍊。
真正的築基期功法,修鍊速度果然快多了。
一粒聚氣丹,他以前要一兩天時間,才能最終煉化成法力。
現在,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已經完全煉化成法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每天都使用築基功法修鍊,煉化靈氣增加法力。
然後又使用《九重築基》,把這些法力提純壓縮,增加法力的精純度,同時拓寬丹田之海。
他的丹田之海在他一天天的努力下,終於被拓寬了五分。
現在已經達到了五寸五分。
堅持下去,一尺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