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送別

　　面對秦彪的諱莫如深，秦天咬牙道：「你加入什麼組織我不管，但如果你們胡作非為，違背大道，我發誓，天涯海角，也會將你們粉碎！」

　　「秦彪，你我兄弟，原不必爭。」

　　「隻要你願意回頭是岸，秦家家主的位置，我可以讓給你。」

　　秦彪再次哈哈大笑，扭頭看著秦麒，道：「爹，你說，你願意讓我們兄弟誰做老秦家的家主？」

　　秦麒沉默不語。

　　秦彪冷笑道：「所以我，我早就知道。」

　　「不僅僅老太婆不喜歡我，你這個當爹的，也不喜歡我。」

　　「你不僅僅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的媽。」

　　「隻不過——」

　　他目光轉向墓碑，再次變得深沉。

　　「老太君，你終歸是我的奶奶。你雖然有些偏心，但終歸還是把我當成自己的孫子。」

　　「就從這一點，孫子就不能不認你這個奶奶。」

　　「孫子來遲，今日來給您老人家送行了。」

　　說著，轟然跪倒，拜了下去。

　　嘭嘭嘭嘭！

　　連磕幾個響頭。

　　然後站起來，看著秦天，大聲道：「哥，要打嗎？」

　　「現在可以出手了！」

　　說著，他身上的氣勢，轟的一下爆開。雙拳緊握，瞪著眼睛，兇光騰騰。

　　秦天死死盯著秦彪，他身上的氣勢，也開始凝聚。

　　雖然知道不合適，但是，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就在兩兄弟對峙，千鈞一髮之間，旁邊的秦麒忽然開口了。

　　他輕聲道：「彪兒，你是跟你爺爺一起來的嗎？」

　　「你們現在，是不是在一起？」

　　什麼？

　　聽了這話，秦天愕然看向父親。

　　他方才怎麼沒有想到！

　　現在已經可以證實，之前那個黑衣人，就是他的爺爺，秦望祖。

　　秦彪和秦望祖一前一後的到來，是不是約好的？

　　他們為什麼在一起？已經證實，秦彪是兇神殿的骨幹，那麼，難道爺爺竟然是——

　　一時間，秦天心中大亂。

　　「爺爺來了嗎？」

　　秦彪笑的有些玩味，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道：「果不其然，他老人家沒有死。」

　　「這麼多年，還是放不下奶奶。」

　　「爸，我記得，不是還有個小叔嗎？你跟我哥守在這裡，等到小叔了嗎？」

　　秦麒眼中浮現失望之色，搖了搖頭，道：「沒有。」

　　秦彪皺眉不語，一雙眼睛裡面，也是充滿了不解之色。

　　「那你知道這個代表什麼嗎？」秦天亮出了手中的那塊墨玉佩。

　　這是秦望祖臨走之時扔給他的，應該有什麼深意。

　　秦彪搖頭，秦天看得出來，他不是在撒謊。

　　他的心中，沒來由的鬆了口氣。目前來看，是不是至少可以說明，爺爺和秦彪，不是一夥的。

　　「彪兒，彪兒！」

　　「是不是我的彪兒回來了？彪兒，你可想死為娘了！」

　　遠處，突然傳來了呼喚之聲。有些失心瘋的楊柳，穿著大紅的衣服，踉蹌的走了過來。

　　包括秦麒在內，父子三人，一起擡頭看去。

　　看都楊柳，也就是自己的小媽如今的樣子，秦天也是心頭五味雜陳。

　　從前，他狠楊柳。狠這個女人奪走了原本該屬於自己母親的一切。

　　楊柳為了讓她的兒子秦彪執掌秦家，也是處處為難排擠秦天。

　　可是後來，秦天殺了她所依仗的哥哥，擊敗了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並且秦彪離家出走，下落不明。

　　幾十年苦心經營的夢幻落空，楊柳難以承受如此的打擊，精神有些失常。

　　這段時間以來，秦麒一直把她養在道觀後面的一座院子裡。清幽的環境，讓楊柳的狀況好轉了很多。

　　今天不知道怎麼，她竟然也來到了這裡。

　　「楊柳！」秦麒喚了一聲，急忙走了過去。

　　「你起開！」

　　「不要阻擋我看兒子！」

　　「你們都是壞人，都要害我兒子！」

　　「彪兒！」

　　在看到秦彪偶讀一剎那，她的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秦彪跪在娘的身前，流著淚，含笑道：「看來我爸把你照顧的很好，那兒子就放心了。」

　　「媽，兒子長大了，要去做大事。」

　　「從此後，你就……不要再牽挂了吧！」

　　說著，膝行後退，含淚磕了離別頭，起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楊柳失控，要去追秦彪，秦麒隻能緊緊把她摟在懷裡。

　　此刻，他這個做父親的，眼中也充滿了悲苦之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兒子大了，也不由爺。

　　兩個兒子的爭鬥，或許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而他，卻做不了什麼。

　　或許，這才是他隱居青山，不問世事，一心問道的原因？

　　秦天沒有再說什麼，默默的離開了。他也沒有再去追秦彪。

　　現在他明白了，他跟秦彪之間的爭鬥，早已經不是兩個人之間單純的打上一場，分個勝負就能解決的。

　　他們已經身不由己，被命運推上了兩個陣營。

　　既然遊戲已經開始，那就讓該來的，儘管來吧！

　　想到這裡，秦天忽然意氣風發！

　　眼前的黑夜，不再黑暗。因為，他的心中，已經升起了信念。

　　回到秦宅，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房間的燈亮著，蘇酥在給孩子餵奶。

　　秦天曾幾次提議，讓奶媽照顧孩子，這樣蘇酥也能睡個好覺。

　　可是蘇酥不同意。

　　尤其是，在經歷了老太君的囑託之後，她變得沉默了很多，整個人彷彿更成熟了，話少了，但是卻更有力量了。

　　此刻，看到秦天再一次披星戴月，滿身露水的歸來，她也並沒有什麼意外。

　　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有他要做的事情。

　　也一定有不得不做的原因。

　　「回來了？」她抱著喝完奶的兒子，輕輕拍著，看似隨意的跟秦天打了個招呼。

　　「嗯。」秦天點了點頭，伸手想去逗兒子。

　　「別動。」蘇酥急忙轉身躲避，低聲道：「剛想睡著，你一逗，到天亮都別睡了。」

　　「天亮還有一會，你快去睡吧。」

　　秦天看著蘇酥。如今初為人母，她身上多了一種母性的光輝，溫柔而迷人。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輕輕把蘇酥摟在懷裡。

　　蘇酥的身子僵了一下，臉便紅了，低聲道：「幹什麼？」

　　秦天低聲道：「明天議事廳，我要作為秦家家主，第一次參加議事了。」

　　「你跟我一起去吧。」

　　蘇酥低聲道：「不去。我要看孩子。」

　　秦天看到小秦藍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聲，低聲道：「孩子睡了，我們也睡吧。」

　　說著，被蘇酥身上的氣息吸引，難以忍耐，慢慢朝她的耳朵吻去。

　　蘇酥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原本僵硬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軟的像一根麵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