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命中注定
這麼多年以來,縱然不曾見面,可是,秦望祖一直在關注著秦天。
他知道,對於秦天而言,如他這種人,死不足惜。
沉默著等待了許久,秦望祖寸步不離,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秦天的臉色,方才恢復了些許的紅潤。
轉頭看,秦望祖正半睡半醒,秦天開口道:「我提的條件,呂良都告訴你了吧?」
唰!
朦朧之中的秦望祖,猛然驚醒,騰的一下站起身,轉頭看向秦天。
當確定秦天醒了之後,才略顯茫然的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對於此,秦天並未理會,甚至都不想正眼看他一眼,重複道:「我提的條件,呂良都告訴你了吧?」
「這……」
皺了下眉頭,秦望祖無奈的說道:「小天,實不相瞞,有些事,我也無法做主,況且,你的條件也……」
臉色一沉,秦天沉聲道:「既然你不能做主,你來找我談什麼?」
「我要找的是能做主的人,你既然沒資格做主,那就讓你的主子來談!」
一句話說完,秦天豁然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嘶!」
然而,劇烈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身子一陣搖晃,險些從床上栽下來。
一把扶住他,秦望祖又急忙鬆開手,內疚道:「小天,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奶奶。」
「我也知道你恨我,可是,這一切也非我所願,我也沒有想到,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閉嘴!」
「你不配提我奶奶!」
猛地擡起頭,秦天目眥欲裂,咬牙道:「你、曾經的你是秦家的家主,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你拋棄了奶奶,也拋棄了秦家,像你這種拋妻棄子之人,有什麼臉面,在我面前提我奶奶?你配嗎?」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是身不由己?」
「好!」
「你拋棄秦家,拋棄我奶奶的事情,可以當做是身不由己,可以當做是你為了調查兇神世家。」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呢?兇神殿的事情呢?」
「兇神殿禍亂世俗,濫殺無辜,多少無辜的性命,死在兇神殿的爪牙之下,而你,為什麼是兇神殿的特使?!」
「你既然是兇神殿的特使,非但沒有阻止這一切,反倒助紂為孽,率人圍攻雷公塔!」
「你可知,雷公塔裡面的是什麼人?」
「是你曾經患難與共,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及龍國的未來!」
「難道你要告訴我,這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嗎?」
「你信嗎?!」
「你,你是兇神世家的走狗,是兇神殿的主謀,是一切禍端的根源,你,死不足惜!」
怒火中燒之下,秦天目眥欲裂,吐沫橫飛。
心中積蓄已久的怨氣,直衝頭頂,讓他心痛不已的同時,也是憤恨不已。
兇神殿特使,兇神世家的走狗!
「告訴你,莫說我要三個人,哪怕你將所有人都、噗……」
急火攻心之下,秦天身軀一震,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剎那間,秦望祖身軀一震,不躲不閃,任憑滾燙的鮮血,噴在了臉上。
緊閉著雙目,秦望祖亦是心如刀割,開口道:「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些,你儘管罵吧,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其實,我也不奢望你會接納我,隻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明白,有一些事情,早已註定。」
「不論是我還是你,都無法改變既定的一切,身不由己也好,無能為力也罷,有些事,終究是無法逃避。」
趁著秦天吐血虛弱的功夫,秦望祖語重心長的說出了一番話。
然而,對於這番話,秦天隻是怒目而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早已註定?無法逃避?」
「這種話,我聽過無數次了,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早已註定的事情,也許,你無法去改變,可是,沒有人讓你去逃避什麼事!」
「兇神殿濫殺無辜,你作為兇神殿的特使,難道你不能去改變嗎?」
「其他事,姑且不說,東海王島一事,雷公塔一事,都是你的安排把?」
「其目的是為了殺帝明,扶持帝亨上位?」
「可是你知道,那帝亨心術不正嗎?如果他上位,你知道會有多少人慘死嗎?」
「兇神殿做的一切,可以說是禍國殃民,而你是罪魁禍首!」
「現如今,你告訴我無法逃避,命中注定?」
「簡直是冥頑不靈,一派胡言!」
「唉……」
痛心疾首的嘆了口氣,秦望祖嘟囔道:「其實,這一切的初衷,也是為了老秦家,或者說是為了你……」
「可是,一步錯,步步錯,今時今日,說什麼都沒用了,一切早已無法回頭……」
「呸!」
「為了秦家?」
大手一揮,打斷他的話,秦天厲聲道:「虧你說的出口,那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奶奶是怎麼熬過來的嗎?」m.
「一介女流之輩,周旋在個大家族之間,你知道,這對於她來說,是怎樣的考驗嗎?」
「奶奶將她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秦家,奶奶臨死之前,還在為秦家而奮鬥!」
「而你呢?拋妻棄子,一走了之,現如今,你還告訴我,你是為了秦家?」
「你,憑什麼?」
「一別數十年,你成了兇神殿的特使,兇神世家的走狗,你有什麼臉面告訴我,你是為了秦家?」
「秦望祖!」
說到動容處,秦天豁然起身,咬牙道:「以你今時今日之作為,若有朝一日落入黃泉,你又有何顏面,去面對為秦家奉獻了一生的奶奶?!」
砰!
一聲質問,猶如平地驚雷,直擊內心深處,秦望祖身軀一震,砰的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這一刻,他那滿是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了無盡的愧疚與自責,眼眶中,閃爍著難掩的淚花。
怒火中燒的秦天,這一刻,也不禁臉色一僵,似乎察覺到,這番言語過於不妥。
可是,心中的倔強,不允許他於心不忍,不妥又如何,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然而,秦天卻不禁去想,之前他想象的場面,似乎也不是這樣啊。
為什麼,他是我爺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不!
是我爺爺又怎樣?
任何的苦衷,也不能成為助紂為孽,殘害無辜的理由!
這種人,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