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作精老太,别人逃荒我開荒

第一卷:默認 第135章 土地登記

  徐家村裡,張軍頭蹙着眉,大咧咧坐在凳上,在他面前擺着一張方桌,上面是紙頁筆墨。

  旁邊,醫棚的文書袖着手無精打采坐着,一臉的不開心。

  任誰要過年了還加班都會不開心。

  這風地裡冷嗖嗖的,自己到竈間去烤火多好,還能撈着點吃食。

  在他們面前,是兩堆蜷縮着避風的人。

  一堆是徐長壽,徐根有,徐根寶等幾戶回來的徐家村人。

  一堆是流民。

  現在也不能叫流民了,這些攆不走,甘願滞留下來的會歸于當地戶籍管理。

  隻不過他們沒有土地,還得等原住民認領完土地,餘下無主之地再跟官府租。

  兩堆人泾渭分明的站着,看誰都不順眼。

  徐耀祖現在有精神罵人了:“這是我徐家的地盤,你們這些土匪,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想占我們的地,沒門!”

  那些想留下的外來戶雖然人數多,可底氣不足,此時都悶不吭聲。

  他們願意留下,自然有不得不留的苦衷。

  在這裡被人驅趕,回家一樣沒有立足之地。

  現在隻想等官府老爺們白紙黑字下了戶籍,就可以租賃田地,哪怕開荒也是可以的。

  張軍頭環視衆人,敲了敲桌子,沉聲道:“有地契的先來認領自己的土地,張某是個粗人,醜話說在前頭,想要多拿亂占的,想以次充好的,要做就做得幹淨漂亮點,别露出點馬腳被我發現。”

  他說着,伸手一捏拳頭,指節咔嘣作響:“誰想騙人被我發現,老子就捏碎誰的骨頭!”

  兩堆人齊齊低頭不敢對視。

  他們在這裡住得有些日子了,對張軍頭還是有些了解。

  雖然流民在醫棚幹活少不了被克扣,但張軍頭性子直,說話也是說一不二,比起其他人還算好的。

  也正因為這性子直,稍有不對就是軍棍伺候,打得人心驚膽戰。

  隻有徐耀祖直着脖子嬉皮笑臉:“張什長說得對,我們做回自己的土地沒話說,就是那些想平白占地的……”

  “閉嘴!認地就出地契,再鳥話多就滾!”

  張軍頭對徐家父子沒有好感,這時候見他還想當出頭椽子,一句話就甩過去。

  徐耀祖本來想表示一下自己主家地位,結果被扒了臉皮。

  好在他臉皮夠厚,扒一層還有一層,讪笑着縮回人堆。

  徐根有取出自家的戶本和地契,張軍頭讓旁邊文書看過,又登記一份,這才開口:“你家十口人,土地四畝三分兩厘,其中一畝水田,其餘都是旱地,名字叫:彎腳田、轉山地、新田口、貓鼻梁、小二彎……”

  四畝多地分成大小十幾塊,張軍頭一口氣差點沒有念上來。

  徐家村位于山嶺之中,田地也在村舍周圍兩側,依随着地勢分布,大小不同,高低錯落,沿着溝渠一路展開。

  或形如月牙,或形同犁彎,若是有方方正正達半畝的大田,那一定是全村都眼紅的當家地。

  好在這裡田地雖然小,但依靠良好水源,小村子也算是土地肥沃,旱澇保收。

  隻要人勤快,四季田地不閑,種菜養豬,勉強能夠一家子的溫飽。

  這次災難還是兵亂所逼,否則就是冬旱糧食減産,也不至于逃荒。

  徐根有拿出地契,自然将他名下的土地歸還。

  不過在人口上有争議。

  “我爹夏天時在路上病死了!“徐根有解釋道。

  當時他們在渝州府城外,大批流民滞留當地,都是住着簡易窩棚。

  夏天幾場暴雨淋濕衣服,受涼就一病不起,拖了半個月死在窩棚裡。

  那一段時間,在外避災裡面身體弱的人很多病死。

  張軍頭平靜的點點頭,大筆一揮直接在戶本上打了個×:“你以後找到村長,再去縣衙換戶本!好,下一家!”

  徐根有看着父親名字上的大×,一時間心中酸楚,眼眶發熱。

  他爹的年紀并不大,還不到六十,身子骨也還硬朗。

  就因為暴雨時讓幾個孫子兒媳能在窩棚裡躲雨,自己淋了一夜受涼發燒,又缺醫少藥,半個月人就去了。

  那段時間死的人不少,為了防止瘟疫,死了隻能燒不許埋,渝州府兵在外面燒屍的火沒有熄滅過。

  燒完就倒進大坑,各家人連灰都沒有找回。

  現在,老家的房子被燒了,戶本上的名字也要消了,這個人的痕迹也要從這世上消除,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些土地,那裡有爹幾十年辛苦勞作的影子。

  徐根寶在人堆裡焦躁不安,爹的名字消了,以後能少交一個人的賦稅。

  可他在來時媳婦已經說了,要他借着這個機會再讨要幾塊地,以後分家時就能歸在自家名下。

  現在徐根寶見張軍頭要地契才撥地,心中打鼓,遲遲不敢開口,隻能眼睜睜看着輪到下一家。

  徐家村回來的人都拿出地契戶本,把屬于自己的土地認領回去。

  裡面有些地已經被流民種上菜蔬,收地自然連菜一起收,能白吃一地菜,頓時眉開眼笑。

  徐長壽闆着臉裹緊身上的破衣,眼睛卻在骨碌亂轉着。

  他家有兩畝多地,還都在山邊地彎,不好不差。

  隻是地契在半道丢了,現在要想認地,得其他人家幫忙做證。

  既然是做證認地……那是不是可以随便認呢?

  想到這,他就看向窩棚那邊,能做證的人已經找好了,隻等他出聲。

  “徐長壽,你家的土地是不要了?”張軍頭見回來的幾戶徐家人都來登記過,隻有徐長壽還沒動,忍不住催促一聲。

  徐長壽劇烈咳嗽着走出來,無精打采道:“張什長,我家的戶本丢了,還沒有補辦!”

  張軍頭敲敲桌子,很是不耐煩:“現在就可以補辦!先報人口再說田畝,以後再找村長去縣衙換契書!”

  這些本來該徐家村的村長來統計再上報,村長沒回來,隻能他來代領。

  隻是他一個軍營扛刀的,現在被縣衙安排做這些零零碎碎的事,真是煩死粗人了。

  “哦!我家裡……”徐長壽擠擠眼,很是悲痛道:“我婆娘也在渝州府城外病死的!”

  “嗯!”張軍頭面不改色。

  在外風餐露宿,擔驚受怕,身體不好的根本就扛不住這番折騰。

  回來的家庭裡多少都有死人,他已經聽得麻木了,更何況剛剛自己才消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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