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番外:壞蛋
第225章 番外:壞蛋
半夜,一聲槍響響徹天際。
溫以檸猛地驚醒。
她坐起身,看到裴骁已經穿好恐龍睡衣走出房門。
小澈!
她慌亂地從床上爬下來,差點一頭磕在衣櫃門上,連拖鞋都忘了穿,赤腳沖了出去。
兒童房的空氣中回蕩着壓抑的抽氣聲,裴澈驚慌地坐在床上,兩隻小手緊握着一把迷你定制手槍,司徒昍蜷縮在上鋪的角落,抱着自已的枕頭瑟瑟發抖。
床對面,一個蒙面黑衣人捂着大腿一側,皮肉不斷滲出血液,地上躺着一根麻繩。
裴骁站在門口,太陽穴比任何時候都要疼。
艹,他的計劃流産了。
本想着模拟一次綁架,他負責營救,受點皮肉傷以博取同情的,偏偏他這兒子,該硬的時候不硬,不該硬的時候出人意料地硬。
合着這棉花糖是實心的?
“小澈!
”
溫以檸推開他,從門框後面擠進來,沖到床上抱住裴澈。
“媽媽我沒事。
”小家夥松開手裏的槍,指尖還在發抖,他轉頭看向親爸,“爸爸,我把壞蛋打跑了,沒傷到要害。
”
裴骁:這太陽穴疼得該死的厲害。
“滾!
”他怒斥。
蒙面黑衣人撿起撿起那根繩子,一瘸一拐地跳窗而逃。
看到這裏,溫以檸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徹底明白了——
這混蛋自導自演!
另一對夫妻姍姍來遲,司徒野揉着眼睛,搖搖晃晃地走進來,眼睛突然變成銅鈴:“卧槽!
”
莊汐月走過去,把孩子從上鋪抱下來,塞進司徒野手中,然後把父子倆一起拖了出去。
空氣很安靜。
“老婆……”
“你今晚睡這兒。
”
溫以檸把穿着小恐龍睡衣的小家夥抱起來,走出去,隻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裴骁追上去,把兒子抓出來,丢進司徒野夫妻的卧室。
“混蛋,你幹什麽!
”溫以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裴骁抗在肩上,緊接着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溫以檸!
”他壓下來,鉗制住她的四肢,“我道歉!
”
溫以檸用盡全身的力氣都無法掙脫開,隻能怒視他:“你這是道歉的态度嗎!
”
“不這樣,你能好好聽我說話?
”
不能。
溫以檸現在在氣頭上,這人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讓兩個孩子從熟睡中吓到發抖,罪大惡極。
“要不然去跟兒子道歉,要不然就在那張一米六的床上睡一晚,你自已選。
”
今晚發生的一切讓裴骁徹底陷入窮途末路,郁悶至極,人絕望到一定程度是會發瘋的,此刻他也正是這麽做的,強吻下去。
手臂的力道很大,但吻卻很柔,帶着讨好的意味,從她的眼角遊移到她的唇,慢慢加深。
剛柔并濟。
溫以檸狠心咬下去。
“嘶——”
裴骁的下唇被她咬破,其實他能躲的,卻沒這麽做。
畢竟他該的。
“別指望我會同情你。
”溫以檸別開臉不看他,“再不走,就判你無期流放,在這裏住一輩子。
”
裴骁定睛看她。
看了很久。
艹,他老婆的側臉該死的好看,特別是生氣起來,原本瓷白的臉頰因為氣憤而變得粉嫩,長而翹的睫毛在撩撥他的神經。
他咬牙暗罵一聲,放開了她,走到兒童房去了。
溫以檸把孩子接回來。
“媽媽,你生爸爸的氣嗎?
”裴澈穿着小恐龍睡衣,躺在被子裏,睜着水靈靈的眼睛看她。
溫以檸被兒子的呆萌治愈,心情好了許多,她伸手摟住他,安慰道:“沒有,爸爸一聲吼,就把壞蛋趕跑了是不是?
”
裴澈動了一下唇,聲音很小:“媽媽,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
溫以檸一愣。
裴澈用小手擋着嘴巴,湊到她耳邊,悄咪咪地說:“爸爸沒有不喜歡我,他是保護我。
”
溫以檸徹底愣住了。
小澈什麽時候對裴骁改觀的?
是霍大哥對小澈說了什麽嗎?
“小澈……”
裴澈這回換成兩隻小手擋住嘴巴,很輕很輕地補充,聲音幾乎化在空氣中:“爸爸喜歡我。
”
溫以檸的心也跟着化了。
她摟着小家夥狠狠親了一下,“嗯,爸爸很喜歡小澈,超級無敵喜歡,媽媽也是。
”
裴澈唇角輕揚,“那爸爸什麽時候回來跟我們一起睡?
”
一個三歲孩子都比裴骁懂事,溫以檸決心讓那混蛋再接受一段時間的懲罰:“爸爸晚上睡覺打呼嚕,會把小澈吵醒,等他去醫院治好了再和我們一起睡,好嗎?
”
爸爸睡覺打呼嚕?
裴澈愣愣地點頭,“好。
”
溫以檸伸手關了燈,把孩子哄睡之後,打開手機,給霍大哥發了一條短信:【霍大哥,你跟小澈說了裴骁很愛他嗎?
】
淩晨兩點,那頭幾乎是秒回:【小澈自已猜到的】。
猜到的?
那就是霍大哥真的間接地幫她做了點什麽?
溫以檸感激不盡:【霍大哥,你願意的話,我帶小澈去拜訪你啊~認幹爹的那種】。
此時濱江壹號的沙發上,環境一片漆黑,手機微弱的光照亮了霍靳的下半張臉。
他緩緩放下手機,仰頭靠在沙發上,阖上眸。
三年了,他終于等到了。
他顫着指尖回複:【這件事,你問過裴骁了?
】
認幹爹,可不是小事。
溫以檸想起那個混蛋就來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霍靳的臉上泛起笑意:【好,那我恭候你們光臨】。
這頭對話的同時,隔壁的兒童房也在進行一場二人對話,可惜氛圍完全相反。
淩翼的聲音順着手機揚聲器傳來:“骁爺,我們已經給他取彈了,他說他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孩子會有手槍,所以才會愣在那兒。
”
“那是普通的三歲孩子?
那是老子的三歲孩子!
”
艹,沒有一件事順心。
裴骁扔掉手機。
淩翼的聲音還在響:“骁爺,要不要換個人,再計劃一次?
”
“……”
再計劃一次?
那就不是無期流放,是死刑了。
一個個蠢驢一樣。
“洗洗睡!
”
淩翼:委屈地挂了電話。
裴骁窩在一米六的床上,手腳都伸不開,幹脆躺到地上。
他注視着天花闆。
夜深人靜。
孤單寂寞。
自從有家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重新體會到形單影隻的痛苦,和以前在地獄裏遊蕩的時候一樣。
流放是不可能流放的。
他裴骁絕對不會住在這樣一間破屋子裏。
艹,好像真的隻剩道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