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玟心裡都快嘔死了，從家裡又去服裝廠。

　　她去的時候。

　　龍玉嬌正趴在辦公室補眠呢，聽到外面有敲門聲，才打了個哈欠照照鏡子出來。

　　看到秦玟的時候，驚訝道：“媽，你怎麼來了？
”

　　“你身體好了？
”

　　秦玟現在看到她那張臉，想着她每每吐出來一個字都是在騙她，惱怒的很。

　　擡手朝着她臉上揮過去。

　　“啪！
”

　　一聲清脆的響聲。

　　猝不及防，誰都沒想到的，林睿在後面都沒想到怎麼阻攔的。

　　龍玉嬌也懵了，捂着臉，看着秦玟：“媽，你生病我照顧你一晚上，你一好，就來打我…”

　　“啪！
”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秦玟怒氣沖沖的殺過來，不是沒人好奇，門沒關上，忍不住的朝着裡面看看。

　　龍玉嬌忽然捂着臉奔出去大哭：“媽，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是你暈倒，我連夜照顧你錯了，還是什麼？
”

　　“讓你你清醒就來廠子裡打我……”

　　秦玟想要戳破她背後搞得那些事情，隻是瞧着一一張張好奇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要真的宣揚出去了，那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笑他們呢。

　　甚至還有人來勸秦玟：“阿玟，你這是怎麼了？
”

　　“你兒媳婦也不容易，咱們就是擺婆婆的威風，也得去家裡不是，這是廠子裡……”

　　有人來勸她，秦玟就更煩了，一甩袖子，把人甩開。

　　至于自己的兒子，早已經去追龍玉嬌了。

　　秦玟往前走。

　　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什麼人啊，我好心安慰她，她還給我甩臉色。
”

　　“好了，别說了，人家是副廠長的媳婦。
”

　　“誰媳婦也不行啊，咱們還是工人呢！
這廠子裡，還是靠的咱們工人不是嗎？
”

　　“我瞧着龍玉嬌這姑娘嫁到這家日子也不好過，都跑到服裝廠來打人了，那在家說不準更過分呢。
”

　　“她就是眼睛長在頭頂。
”

　　“你說的也是。
”

　　……

　　秦玟聽到這些聲音，有點茫然，她男人不知道在做什麼，她兒子去追那個耍人耍的團團轉的女人了。

　　她不想看人異樣的眼光，猜測的眼光。

　　可怕的很。

　　竟是不知不覺的把車子騎到了沈妩的門店前。

　　沈妩正在研究鴨絨呢。

　　那鴨子一燙再拔毛，又臭又腥，倒是有這種給她送過來的。

　　都被沈妩給拒絕了，那根本沒辦法處理。

　　從脖子和腹部還有翅膀拔下來的絨毛才是可以用的，很輕很柔，有一些味道，但是還需要進一步的清洗處理。

　　沈妩正在研究鴨絨應該用什麼面料能減少跑毛的時候，秦玟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一樓人多，她一進來先奔着二樓。

　　沈妩瞧着她，臉色臭的很。

　　不過也沒太把她放在心上，自己研究自己的事情。

　　秦玟自己先忍不住了，這事，她别處沒地方說，但是，沈妩明顯是知道龍玉嬌的事情。

　　這倒是她唯一可以傾訴的人了。

　　“我問清楚了，她就是結過婚有孩子，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人被氣暈了，回來找她的麻煩，所有人都勸我，她是個好兒媳婦。
”

　　“我也不敢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都怎麼看我們一家。
”

　　“我現在倒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

　　“我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

　　秦玟說的還自嘲的笑了，她身邊都沒接觸過這麼惡劣的人，竟然能這麼不要臉。

　　沈妩看着秦玟，打扮的很體面，衣服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的，即使這麼一種情況了，出門踩得還是高跟鞋。

　　“你太高傲了，太好面子，你們一家都鬥不過她。
”

　　秦玟瞪眼：“我不信。
”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沈妩問道。

　　秦玟茫然：“什麼？
”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

　　“你們太要臉，她又太不要臉。
”沈妩起身道。

　　秦玟不是很服氣：“我就不信了，我們一家還治不了她一個了。
”

　　沈妩道：“我聽說你男人要升廠長了？
”

　　秦玟不知道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還是點點頭。

　　“那即使你捅破了，她也有理由，隻要影響到你男人升職情況，你們就不敢離婚。
”

　　“還得替她遮掩。
”

　　現在不就是這種情況嘛，秦玟心裡嘔的要死。

　　沈妩覺得，這種人就得同樣不要臉的人治：“你可以參考北城她是怎麼離開的。
”

　　秦玟道：“那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

　　“不行不行，我們丢不起這個人。
”

　　“那你就捏鼻子認了。
”沈妩輕笑：“隻是投入的成本越多，那就越難脫身。
”

　　“萬一，她有了孩子呢？
”

　　秦玟突然打了個冷顫，現在在家，自己都被她壓了個徹底了。

　　她動不動就說為了服裝廠，也沒看出她做什麼成績，倒是自己男人和兒子都信任她的。

　　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男人怪她，兒子怪她。

　　秦玟都不敢想象以後都是這樣的人生。

　　想一想，她的傲氣都沒了，整個人籠罩着一股沮喪，竟然坐在沙發上掉起了眼淚。

　　吳梅上樓喊了一句：“老闆，有你的電報。
”

　　沈妩顧不上她，隻說了一句：“無賴還得無賴治。
”

　　電報裡是北城一個人發來的進貨的，随着的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定金，和上次的百分之四十尾款，對方沒時間來，倒是信任她，讓她挑款。

　　沈妩根據北城的氣候，挑了一些衣服，同時附送的還有幾張大海報，方便粘貼吸引客戶。

　　賣不出去的尾貨，是可以調換的。

　　沈妩挑衣服，秦玟掉了半天的眼淚，滿滿玩了一圈跑上來好奇的看着她。

　　等秦玟一走，滿滿道：“媽媽，那個阿姨的媽媽也會兇她嗎？
”

　　沈妩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哭都是媽媽兇的？
”

　　滿滿急的跺腳：“我不是這個意思，媽媽你冤枉我。
”

　　沈妩道：“不是，她是被别人氣哭的。
”

　　“那個阿姨沒受過苦日子，被人捧着習慣了，沒見過，人有多種多樣，有好的，有壞的，遇到好的，那自己也好，遇見壞的，那要比她更壞才能治住，遇見無賴的，要比她更無賴。
”

　　滿滿思索了一下：“是不是，要是有人對我好，我就對她好，要是有人對我不好罵我一個，那我就罵它全家？
”

　　“要是有人拔了咱家的花，我就把她家的院牆推倒？
”

　　沈妩……學的也太快了吧？

　　許茵要在估計又要說她不教滿滿學點好的了。

　　戴着安全帽，遠在鵬城的許茵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

　　*

　　另一邊龍玉嬌擦着眼淚倒在林睿身上哭泣。

　　“林睿哥，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媽為什麼打我。
”

　　“大庭廣衆之下的，我丢人，連帶着你也丢人……”

　　林睿看着她腫脹的臉，也心疼的很：“我媽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的，說你已經和别人結婚了，還有四個孩子，你說離譜不離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