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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68章 姑娘沐浴呢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686 2025-02-15 10:44

  黑檀兒舍不得它的大紅鯉魚。

  好些日子沒瞧見了,才看了這麼一會兒。

  黑馬騎不了,看魚還……

  黑檀兒歪了歪脖子,喵了一聲。

  比起鯉魚,那自然還是黑馬更要緊。

  霍以骁聽不懂它說的話,但溫宴懂,等他們回到燕子胡同,讓溫宴替它轉達。

  畢竟,霍以骁最近忙碌,它能逮到個機會可不容易。

  而鯉魚們不會跑,它若想看魚,自個兒就能來看了。

  這院牆攔不住它。

  黑檀兒打定了主意,當即不再留戀池塘,小跑着到了霍以骁的身邊,一個躍身,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穩穩當當,不偏不倚。

  它滿意地搖了搖尾巴,示意霍以骁出發。

  這點重量,霍以骁不當回事兒,牽了骓雲,翻身上馬,出了西花胡同。

  骓雲的确是匹寶馬,可惜是在京城街上,不能撒開蹄子跑。

  饒是如此,黑檀兒也十分欣賞它。

  它從霍以骁的肩膀上下來,落到了他的身前,雙爪揪住馬脖子上的鬃毛,嗚噜嗚噜地叫。

  骓雲微微晃了晃腦袋,嘴裡發出嘶嘶聲,仿佛在笑一般。

  霍以骁在燕子胡同外就下了馬,把缰繩交給隐雷。

  黑檀兒熟門熟路,躍到牆上,沿着鄰居家的院牆,往裡頭走。

  它歸心似箭,跑出去大半截,才想起來回頭看霍以骁。

  霍以骁慢慢悠悠的,黑檀兒看不出來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說的是帶它回來,難道隻帶到胡同口?

  這人還行不行?

  黑檀兒着急地出聲催促。

  若是霍以骁不打算挪步子,它要不要咬衣擺都把人拖進去?

  黑檀兒還沒想好,霍以骁先動了,雖然還是不緊不慢的,但看得出來,他是打算去找溫宴了。

  霍以骁繞到了西牆下,看了眼黑檀兒。

  黑檀兒左右看了看,确定無事後,叫了聲。

  聲音未落,底下那人忽然就改了之前的慢吞吞,如一支離弦的箭,一眨眼間,就翻過了院牆,落在了後窗外。

  窗戶裡,透出了裡頭淡淡的暖光。

  可雖有光線,卻沒有影子映着。

  霍以骁擡手,輕輕敲了敲窗。

  黑檀兒可不管那麼多,扯着嗓子叫了幾聲。

  靜悄悄的夜裡,中氣十足的貓叫一出,很快,裡頭的人就有了動靜。

  一人影到了窗邊,窗戶還沒打開,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卻是歲娘。

  “來了來了,你是半點兒也不肯等,姑娘沐浴呢,一聲不吭跑出去,以為你今兒夜裡不回來了,姑娘還說把窗戶關嚴實,回來了也不放你進來,真一叫喚又心疼,讓我給你開窗……”歲娘嘴巴快,跟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一陣響。

  黑檀兒一個字都不聽,等窗戶開了條縫,就鑽了進去,尋溫宴去了。

  隻留下霍以骁一人站在窗外,聽了這麼一番話。

  歲娘壓根沒有想到霍以骁會在,最後一個“戶”字直接就消失在了嘴巴裡,隻留下一臉呆滞。

  她很難受。

  雖然,她訓黑檀兒也沒訓錯。

  可挨訓的貓兒跑沒影了,被留下聽訓的是個無辜人。

  歲娘幹笑了兩聲,往後退了兩步,别别扭扭請了安。

  霍以骁沒管歲娘,他比歲娘都别扭。

  他當然知道那話都是說黑檀兒的,但他正好聽了個正着,“你來你去”的,跟說他似的。

  幾乎是一瞬間,腦海裡就浮起了個念頭:他以前有被溫宴關在門外過嗎?

  說以前也不對。

  他沒有那樣的以前。

  那隻是溫宴的夢。

  關于那場夢,溫宴說了很多,但畢竟是跨越了十幾年,用她自己的話說,幾天幾夜也就隻能說個大概,無法将其中經曆一一細言。

  夢裡,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時候?

  啧!

  這事兒不能細想。

  霍以骁沒有再想,而是下意識地,撐着窗沿翻進了屋子裡,又把窗戶關上。

  等他走到桌邊坐下,沒有看到溫宴,這才記起了歲娘說的前半截:姑娘沐浴呢!

  霍以骁的身子僵了僵。

  不得不說,他來得非常不是時候。

  雖然,他和溫宴說話、做事,都沒有那麼多講究。

  小狐狸甚至還敢直接湊上來。

  可是,那和現在這狀況還是不同。

  況且,小狐狸沒個姑娘家的樣兒,他卻還是得與她講幾樣規矩。

  也是剛才走了神,想也沒有想就進來了。

  若是還未曾進屋,他當即離開就好了,偏偏,他已經坐在這兒了。

  這下要如何是好?

  此時,在起身出去?

  霍以骁沒有動,這不妥當。

  他真的就這麼離開,豈不是當即就成了歲娘叨叨的“一聲不吭跑出去”的了嗎?

  那他能被小狐狸給笑話死!

  是了,他還是不走了。

  不就是在沐浴嘛。

  他就在這兒等溫宴出來。

  小狐狸“見多識廣”,夢裡什麼都有,她肯定一點兒都不慌。

  他也不能露怯。

  歲娘已經去裡頭伺候了,次間裡隻有霍以骁一人,主意已經定下,他就從茶盤裡取了個茶盞,撚着把玩。

  屋子裡很安靜。

  霍以骁耳力好,能聽見黑檀兒的叫聲,那隻黑貓不曉得在和溫宴說着什麼。

  至于溫宴的響動,他半分沒有聽見。

  這樣正好,非禮勿聽。

  裡頭,溫宴本想舒舒服服泡個澡,聽說霍以骁來了,也就不耽擱了。

  一面套衣裳,溫宴一面聽黑檀兒說話。

  黑檀兒一個勁兒地誇骓雲,身形健碩、四肢有力、眼神明亮,一看就是匹塞外寶駒。

  溫宴手上不停,眼睛笑彎了。

  她豈會不知道黑檀兒的意思。

  既然霍以骁已經有了骓雲了,那莊子上的那匹黑馬,得有個新主人。

  否則,不是暴殄天物?

  頭發差不多擦幹了,披在身後,溫宴挖了點香膏抹臉,逗黑檀兒道:“也許骓雲是我的呢?

  這話一出,剛剛還誇得積極的黑貓突然就不叫了。

  溫宴笑個不停,往次間去。

  桌子旁,壺裡的水已經燒開了。

  霍以骁聽見腳步聲,轉頭睨了她一眼,問道:“你茶葉放哪裡了?

  語氣平靜,态度自然。

  霍以骁自覺拿捏得很好,如此一來,定不會給不按常理出招的小狐狸調侃他的機會。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一來都遊刃有餘的溫宴愣住了。

  她站在那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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