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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65章 幫我分擔些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379 2025-02-15 10:44

  年糕與配菜吃完,再喝好幾口湯。

  湯頭味道不重,腌菜的味兒占了大半,最後添進去的那勺豬油增加了層次,鮮極了的。

  一大碗入肚,驅散了寒意,讓原本隻靠點心填補的空落落的胃舒服起來。

  溫宴彎着眼,與霍以骁道:“江南那兒,管這樣的叫‘落胃’。

  說還不夠,她拿手指蘸着些茶盞裡的涼茶,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

  霍以骁笑了聲。

  若沒有看到字,他其實隻能聽聲,不能識意。

  可這不妨礙他覺得有趣。

  他漱了口,慢悠悠地道:“大伯母說家鄉話的時候,我們也都聽不懂。

  我記得小的時候,常聽見她教大伯父說,教的都是最淺顯的,大伯父卻學得别扭,舌頭轉不過彎來。

  他學得最标準的就是‘暄仔’。

  哪裡隻有霍懷定,明明是無論長輩、平輩,念得最準的都是“暄仔”。

  溫宴聽着也笑。

  眼前的光線突然暗了下。

  溫宴看了眼燈座,才發現是燈芯燒得差不多了。

  她起身要尋剪子撥燈芯。

  霍以骁道:“滅了就是了,去裡間吧。

  溫宴依言。

  這會兒确實不早了,總不能一直在次間裡說話。

  五開間的正屋,東次間為日常起居之所,東稍間做了寝間,以雕花木闆做了隔斷,隻留了半邊飛罩,懸了簾子以作出入。

  寝間裡的光線隻來自于那對胳膊粗的龍鳳紅燭,映得家具物什都紅通通的。

  再往裡去,耳室做了淨室,收拾得很是整齊。

  上輩子,成親幾年後,這淨室也重新修繕,弄了個小池,能引熱水入池,方便溫宴梳洗。

  沒辦法,一到冬天,她實在太畏寒了。

  而現如今,淨室還是原先的模樣。

  從馮老大人答應轉手,到工匠們開工收工,時間委實太短了,複雜的活兒都趕不及。

  竹篾裡攏着桶熱水,溫宴兌了兌,梳洗妥當。

  回到寝間裡,她看到霍以骁站在床邊,手裡似是把玩着什麼。

  霍以骁循聲看她,道:“對玉,皇上賞的,剛忘了給你了。

  溫宴湊過去看。

  她的發髻都拆開了,長發披散在背上,随着低頭,幾縷落到了身前,也落到了霍以骁的手上。

  “你慢慢看。
”霍以骁把玉佩都塞溫宴手裡,擡步去了淨室。

  溫宴看了眼霍以骁的背影,又看向手心。

  環狀的玉佩一分為二,拼起來嚴絲合縫。

  隻紅燭光下,玉質好壞也就看個大概,但觸感不受影響,溫潤,帶着霍以骁掌心的溫度。

  “我改天打一對新絡子。
”溫宴朝淨室裡擡聲。

  霍以骁隔着簾子應了一聲。

  絡子得比着身高來打。

  上一回,溫宴打的那批絡子,是成安躲懶交代給她的,溫宴打得挺認真,就是長度上不怎麼講究。

  當然,也是因為那時候,皇子們也好,他也罷,個頭都差不多。

  算起來,也差不多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霍以骁長高了不少,那條絡子,早就不合适用了。

  待霍以骁出淨室,見溫宴迎上來,以為她是要比劃下絡子長短,剛站直身子,就聽溫宴說了句“伸手”。

  “伸什麼手?
”問歸問,霍以骁依舊伸了手出去。

  溫宴的雙手覆住了他的手,手背與手心,來回緊緊抹了好幾下:“香膏挖多了,骁爺幫我分擔些。

  嘴上說着,手上的動作一點兒沒停。

  霍以骁啧了聲,滑不溜秋的。

  偏小狐狸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好似這種“分擔”的活兒,他在她的夢裡沒少幹。

  “差不多就行了。
”霍以骁道。

  溫宴擡眼睨他:“怎麼的?
還想着躲?
不是你自己閃開,就是把我腦袋推開。

  霍以骁:“……”

  聽聽,像話嗎?

  跟小狐狸先前似的,不打一聲招呼往人身上撲,但凡是個身手敏捷的,都會躲開。

  現在還想不想躲……

  躲開了被她追着問“是不是爺們”嗎?

  指關節輕扣了下溫宴的額頭,霍以骁道:“腦袋推了。

  溫宴一愣,然後撲哧笑出了聲。

  她脫了鞋,翻身鑽進了被窩裡。

  反正這床就這麼大,她占好地盤,霍以骁要閃就得睡地磚了。

  她是不可能挪的,湯婆子捂了的被子,暖洋洋的。

  不過,再暖和,也比不了身邊的大活人。

  睡夢之中,溫宴覺得冷,直往暖和處靠。

  霍以骁覺淺,邊上的人一動,他也就醒了。

  外頭似是起了大風,呼呼作響,霍以骁聽了一陣,心想,大抵是下雪了。

  而角落裡的炭盆,燒了大半夜,到現在也是後繼乏力,難怪溫宴會冷。

  他伸手理了理被子,想掖得更嚴實些。

  頭一回做這事兒,顯然是不夠熟練,饒是小心翼翼,迷迷糊糊的溫宴也還是醒了一下。

  “什麼時辰了?
”她問,“外頭怎的這麼吵……”

  霍以骁道:“沒到五更,起風了,許是得下雪。

  溫宴喃道:“怪不得。

  “晚上沒瞧見黑檀兒。
”霍以骁又道。

  “不用管它,”溫宴的聲音輕得跟哈氣似的,“它精着呢,早就躲歲娘或者黃嬷嬷那兒去了……”

  後半截話,口齒都不甚清晰,可見是困得緊。

  她調了調姿勢,選了個最舒服的位子,緊緊扒着霍以骁,又睡着了。

  霍以骁僵着身子沒有動。

  溫宴的習以為常,在他這兒卻都是第一回。

  第一回分擔香膏,第一回相擁而眠……

  那個夢裡的八年,是他與溫宴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霍以骁深吸了一口氣,說不燥是不可能的,年輕人本就氣盛。

  再睡一覺吧。

  待天亮後,還等進宮問安,都得打起精神來。

  屋外的風似是越來越大了,溫宴怕吵,腦袋都快蒙到了被窩裡,霍以骁攬着她閉上了眼。

  再醒過來時,窗外透進來的光比平日亮了些。

  溫宴揉着眼睛,道:“睡遲了?

  “積雪映着亮些罷了,”霍以骁道,“沒有那麼遲。

  或者說,還有些早,足夠再躺一會兒。

  兩人誰都不想起。

  因而,也還不知道,半夜裡的一場雪,洋洋灑灑的,後院裡的幾株梅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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