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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3章 兄妹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4495 2025-02-15 10:44

  被驚動的不僅僅是溫宴,溫家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趕到甲闆上。

  堵在這條河道上的其他船隻,亦有人循聲出來,指着仇家的船交頭接耳。

  溫婧下意識地握住了溫宴的胳膊:“三姐姐,那是仇姐姐?

  溫宴輕輕應了聲。

  曹氏聽說是兩人昨兒才結交的姑娘,合掌連聲念着“阿彌陀佛”。

  仇羨癱坐在甲闆上,整個人失魂落魄,一個小丫鬟抱着厚厚的錦被出來,他才醒過神來,一把将被子奪過去,把仇苒裹得緊緊的。

  溫宴擡頭看向邊上的溫子甫。

  溫子甫微微搖了搖頭,讓人搭了木闆,走了過去。

  “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溫子甫長歎一口氣,“知會衙門了嗎?

  仇羨木然擡起頭,看着溫子甫,愣了好一會兒才有反應:“我不知道,好像報了。

  溫子甫又看向管事。

  “報了,”管事苦笑着道,“清早上,船夫起來方便,瞧見有樣東西勾在繩索上,看着像是個人,喊大夥兒救人。
我們都以為是别家有人落水了,撈起來一看,是我們家姑娘……真是……”

  那時候天陰蒙蒙的,看不清楚也不稀奇。

  溫子甫問:“剛聽說,仇姑娘有夜遊症?

  管事點了點頭:“一直有這病,請好些大夫看過,時好時不好,無法根治,爺和姑娘都說算了,守夜的注意些就好了。

  沒想到,昨兒晚上,媽媽忘了鎖門了,姑娘又正好犯病,走出船艙摔下水去。

  大半夜的,誰都不知道,等撈起來了早沒氣了……”

  照顧仇苒的馮媽媽痛哭不已。

  溫宴也踏着木闆過來,與仇羨道:“仇姐姐走得突然,甲闆上冷,給她換一身幹淨衣裳吧。

  仇羨如夢方醒,松開了仇苒,與那媽媽道:“你替她換身好看的,梳個頭。

  馮媽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被溫宴拽着起身。

  她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好幾個耳刮子,整個人看着才清醒些。

  而後,抱起仇苒,回了艙室。

  溫宴跟了進去。

  馮媽媽把仇苒安置在榻子上,絞了帕子要給她擦臉。

  溫宴忙道:“媽媽,得等衙門的人查過了,才好收拾,你先把要換的衣裳備好吧。

  馮媽媽一愣,看了眼手上的帕子,應了一聲,照溫宴說的做。

  溫宴看她又是開箱籠、又是翻妝匣,來回了幾遍,都沒有什麼進展,就知道馮媽媽是徹底亂了心神了的。

  她缺少了主心骨。

  好些事情想做,又不知道從何做起,分不清輕重緩急。

  邊上的小丫鬟見馮媽媽亂,更不敢做什麼,跟着轉到東又轉到西。

  黃嬷嬷陪着溫宴一塊過來的,見溫宴沖她遞了個眼神,她便與馮媽媽搭話:“老姐姐,你們姑娘日常最喜歡的是哪一身衣裳?
她喜歡什麼顔色的?

  “哎!
”馮媽媽道,“喜歡素色些的,打小就喜歡,太太說她不像個小孩子,人家小孩子是什麼鮮豔就喜歡什麼,我們姑娘不是,她就喜歡淡的。

  後來,還是老爺說的,荷花不止是盛開時最動人,小荷尖尖也好看,姑娘喜歡素淨的,那就随她喜歡,往後多給她配些青玉、白玉首飾,一樣合宜。

  黃嬷嬷心念一動,從這番話語裡尋到些許不尋常,她看了眼溫宴,見自家姑娘也是若有所思。

  她沒有立刻問,看着被馮媽媽從箱籠裡抱出來的衣裳,道:“這身呢?
很素雅,再戴上那隻玉镯子。

  馮媽媽點頭:“姑娘很喜歡這身的,年前才做好的。

  有黃嬷嬷引着,馮媽媽做事流暢多了,沒過多久,就把之後要給仇苒換的東西都備好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雙手用力揉了揉臉:“虧得有老姐姐在,不然我這都亂了。

  “誰能不亂呢,”黃嬷嬷道,“一手照顧大的姑娘出事了,厥過去都不稀奇。

  馮媽媽笑了笑,比哭還難看,與溫宴道:“旁人家遇上這種事情,避都避不及,姑娘心善。

  溫宴道:“雖是萍水相逢,但和仇姐姐很是投緣。

  結交仇苒,溫宴确實抱有目的,可昨日短短接觸後,隻覺得仇苒是個很和氣、天真的姑娘。

  如果她的哥哥不是仇羨,溫宴能和仇苒做長久朋友。

  沒想到,一夜過去,仇苒丢了性命。

  溫宴此刻還難以斷言仇苒的死是不是意外。

  也許是先入為主,前世仇羨兩任妻子的死讓溫宴懷疑仇羨,哪怕甲闆上,仇羨痛不欲生的表情是那麼真切。

  若真有隐情,溫宴想多了解些狀況,不讓仇苒死得不明不白。

  若是意外,讓馮媽媽定下心來,也好過叫仇苒一直在甲闆上躺着。

  “仇姐姐與仇公子感情很好吧?
”溫宴柔聲問道,“昨兒姐姐說,他們隻有彼此這麼一個親人了,現在姐姐走了,那她哥哥……”

  馮媽媽聽溫宴問了,便道:“是啊,兄妹兩人關系很好,我們爺是個好哥哥,對姑娘很是照顧,雖然不是一個娘……”

  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馮媽媽趕忙停了下來,沖溫宴尴尬地笑了笑。

  黃嬷嬷試探着問:“我剛聽老姐姐喚姑娘的母親為‘太太’……”

  仇珉是知府,又不是一大家子、好幾代人、幾房人一塊生活,尋常而言,家裡下人會稱他的妻子為“夫人”。

  馮媽媽歎息了一聲,許是心裡憋得慌,特别想與人說話,她壓着聲道:“我們爺是老爺的原配夫人所出,夫人的事情,我都不了解。

  聽說是夫人不習慣袁州水土,帶着爺一直北方生活,在爺娶妻之前,夫人就過世了。

  我們太太是老爺在袁州的外室,夫人沒了之後,太太也沒有進門,我不知道是老爺不願還是太太不願。

  老爺走了後,爺和奶奶來袁州,兄妹兩人才頭一回見。

  我當時很擔心,沒有一道長大的感情,又是外室女,爺也許會不管姑娘。

  沒想到,爺待姑娘很好,爺自己說的,在這世上就這麼一個血親了,不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但妾生的還是外室生的,也沒有什麼區别,總歸是一個爹。

  現在,爺又孤家寡人一個了……”

  外頭傳來腳步聲,馮媽媽也就不再往下說了。

  很快,管事引着衙門的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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