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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80章 管殺、也管埋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134 2025-02-15 10:44

  溫宴回府時,剛巧遇上溫子甫下衙。

  順天府這兩天忙碌,溫子甫自然也是星夜才能回來。

  溫子甫對溫宴時不時出門、甚至大半夜都不見人,已經習以為常。

  門房上遇上,他也不說什麼規矩、禮數,隻問道:“宴姐兒用過晚飯沒有?

  “用過了,”溫宴笑着道,“我有事要請叔父幫忙。

  溫子甫示意溫宴跟他到書房,問:“是關于那柒大人的?

  溫宴搖了搖頭,上前一步,輕聲道:“是與密道有關的。

  聽了這話,溫子甫的眼皮子跳了跳。

  他斟酌着道:“二殿下幽禁,已經到頭了,你為何還想查密道?

  溫宴把自己的想法言明。

  溫子甫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原本,四公子直接跟畢大人講也是可以的,”溫宴解釋道,“可那麼多宅子,難免興師動衆,叫有心人覺得,四公子不放過二殿下,要把二殿下往死路上逼。

  朱晟招惹在前,霍以骁的反擊在後。

  這是一個回合較量。

  你出一招,我出一招,就了結了。

  明知朱晟被皇上幽禁,霍以骁還繼續出招,隻怕會有很多的風言風語。

  皇子,與沒有認祖歸宗、以臣子身份養大的皇子,終究是不同的。

  哪怕霍以骁此舉,對朱晟可能是利大于弊。

  哪怕霍以骁既不想拉朱晟一把,也沒想要落井下石。

  溫子甫明白這些彎彎繞繞,道:“我明日會與畢大人商量。

  衙門裡,溫子甫的說辭也很明确。

  在京城地底下做了這麼一番大工事,必須徹查來龍去脈,才能完整地報給皇上。

  一張地圖就交差,這不是搪塞嘛!

  畢竟,地道是徐其潤帶着京衛指揮使司的人探的,地圖是徐其則畫的,從頭到尾沒順天府什麼事情。

  可追究起來,這些年絲毫沒有察覺到問題,順天府是有責任的。

  他們現在将功補過,是應盡的職責。

  場面話說得很是一回事兒,畢之安當然不會拒絕,順天府的官吏們也很是配合。

  一行人開了庫房,把相關的契書翻出來、仔細整理。

  同時,另有一行人,去向每一塊區域的更夫确認,那些屋子是什麼時候不怎麼住人的,這些年裡,是否遇上過狀況。

  消息彙總起來,讓人心驚肉跳。

  東興胡同那口子,有五六年不曾見過人常住了,一個月裡最多有一日會有些光亮。

  更夫記得,差不多是三年前,清晨時遇上兩個大漢擡了廢土料出來,他彼時還問他們,可是東家要搬回來長住,讓他們挖地窖屯物什,大漢說是。

  又說西街口,左鄰右舍是三個月前陸續搬離的,之後這幾間屋子一直無人居住。

  溫子甫一一記錄後,又找了個懂行的工匠師傅,一塊去密道裡走了大半天。

  “這一段,可能隻有半年,”師傅說了很多,“這段,像是有四五年了……”

  出口與地下的訊息結合在一塊,倒是差不離了。

  溫子甫把一份給畢之安,另抄寫了一份,回家交給了溫宴。

  溫宴認認真真看完,确認了時間,提了一食盒去了西花胡同。

  霍以骁看了她一眼,打開食盒,裡頭是一碟魚。

  魚形完整,賣相極好。

  “你還會做魚?
”霍以骁問道。

  “不會,”溫宴道,“我隻會包湯圓。
殺魚太吓人了,那魚亂蹦亂跳,這麼厲害的活兒,我做不來,燒魚也不行。

  霍以骁輕笑了聲。

  能提着幾子在馬背上砸人,卻不會殺魚……

  亂蹦亂跳的魚能比殺氣騰騰的人可怕?

  他都不知道該說溫宴是膽大還是膽小。

  再說了,燒魚和殺魚是兩回事。

  當然,也許在溫宴這裡是一樣的,她的事事親為,時常是從開始到結束。

  換句話說,管殺,也管埋。

  溫宴一路上小心,食盒裹得嚴實,魚到現在還是溫熱的,用來下酒,十分合适。

  “黑檀兒說,這魚鮮美,它很滿意,分一條給你嘗嘗,”溫宴笑道,“烏嬷嬷做的醋魚,雖比不上西子湖裡撈起來現做的,但肯定比京城的廚娘做得地道。

  酸甜口的,很合霍以骁的口味。

  溫宴熱酒,霍以骁看溫子甫的文書,眉頭時緊時舒。

  随着加溫,酒香以及其中淡淡的藥香鑽鼻而入,整個人都不由放松下來。

  宅子裡另備了幾樣下酒的小菜。

  霍以骁坐下來,嘗了一筷子魚。

  魚肉細嫩,與熟悉的酒香味一塊,仿佛一下子就把他帶回了西子湖上。

  比起京城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他更喜歡在江南的時候。

  雖然溫宴從那時到現在,就總是喜歡胡言亂語。

  比如現在。

  溫宴在說黑檀兒。

  黑檀兒雖然小氣、記仇,但它喝水從不忘挖井的人。

  如今能有這麼新鮮、肥美的活魚天天供着,是它自己努力來的,又是跟蹤吓唬人,又是一爪子一爪子地與人大戰。

  它把一隻貓能發揮的作用發揮到了極限。

  可這個機會是霍以骁給的,是霍以骁要跟蹤人,也是霍以骁要打人。

  所以,黑檀兒回贈給了霍以骁一條魚。

  霍以骁簡直被這一主一貓的奇怪想法給嗆了酒。

  “回贈?
”霍以骁輕咳一聲,緩了緩嗓子,“難道不是黑檀兒大發善心賞了我一條魚?

  溫宴支着腮幫子直笑:“骁爺現在也能領回貓兒的思路了?

  霍以骁:“……”

  行吧。

  他聽不懂黑檀兒說話,但他也算是能和它“交流”了。

  比起這天下芸芸衆生,各有心機,的确是貓兒好懂得多。

  就像坐在他跟前的小狐狸,說話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他要是一個字一個字去計較,隻怕是還沒計較明白,他就先頭昏腦脹了。

  等等……

  一個念頭劃過霍以骁的腦海。

  “東一錘子、西一榔頭,”霍以骁沉吟着,良久,才道,“我總覺得這事情有說不通的地方,總之就是太細碎了,而且不合适。

  溫宴品了品霍以骁的話,亦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劃算,無論動刀子的人是誰,都很不劃算。

  霍以骁嗤了聲。

  密道就這麼廢了。

  哪個蠢蛋,比他還不會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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