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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32章 不委屈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4642 2025-02-15 10:44

  溫宴有些發愣。

  霍以骁的掌心的溫度,隔得那層薄薄的額發,清晰地印到了她的額頭上。

  暖暖的。

  除了酷暑之中,霍以骁不太容易出汗,他手心的溫度總是比溫宴高,卻是很幹燥。

  溫宴則截然相反。

  季太醫說她是底子太虛了,容易盜汗,哪怕是春秋時節,歇個午覺,亦是一脖子的汗。

  上輩子,霍以骁嘴上沒少嫌棄她。

  說她黏黏糊糊,動不動就跟水裡撈起來似的。

  可他還是勤勤懇懇、本本分分在冬天給溫宴當暖爐。

  溫宴很習慣霍以骁身上的體溫。

  這輩子,缺少了夫妻身份,男女之間自然而然地會有一層距離,沒有肢體接觸,尤其是,溫宴那次偷襲得手之後,霍以骁更是防她如防賊,就怕溫宴再次出其不意,因而,真就沒有這麼貼近過。

  當然,這個所謂的貼近,也不過就是一個手掌而已。

  在溫宴這兒,這點兒接觸,根本不算事兒。

  她愣住,隻是因為霍以骁的話。

  委屈嗎?

  答案并不複雜,或者說,溫宴頃刻間就想解釋一點兒都不委屈。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從未覺得半點委屈。

  家道中落,親人蒙受不白之冤,生活翻天覆地,即便如此,她還是有着自己的幸運。

  她回到了京城,拼勁全力翻案、複仇,雖然過程坎坷,但她做到了,而那些艱辛,就像是外祖父以前教過她的那樣人生在世,想要得到什麼,勢必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金榜題名的背後是寒窗苦讀,沙場揚威的背後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以及,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運氣。

  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有回報,溫宴能夠報仇,便是足夠的幸運了。

  何況,她還有霍以骁。

  磨合與探索,磕磕絆絆的,但,隻要是對的人,所有的磨砺都挂上了糖霜。

  一開始确實不好處,可讓溫宴說,學會從霍以骁口不對心的話語裡挖掘出正确的答案,其樂無窮。

  更甚者,上蒼又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可以去改變、修正一些遺憾。

  也讓她有機會,了解、親近年少時的霍以骁。

  溫宴見過被各種境遇磨得偏執、陰沉的霍以骁,現在,她見到了一個會揉着她的額發、說“委屈你了”的霍以骁……

  被上蒼如此偏愛,怎麼可能委屈呢?

  桌上的茶盞裡,冒着氤氲白氣,熱騰騰的,拂過溫宴的眼睑。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大抵是熏紅了。

  溫宴伸手,沒有去碰霍以骁在她額前的那隻手,而是把茶盞推開了些“熏得眼睛痛。

  霍以骁挪開手,注意到溫宴的眼睛周圍紅了一片。

  哭了?

  還是真被熱氣熏的?

  溫宴揉了揉眼,也顧不上紅不紅的,道“不委屈,真話。

  霍以骁品了品她話裡的真假,忽的笑了聲“不趁機賣慘?

  溫宴笑了好一陣。

  怪她,平素戲太多,這時候如此懇切,霍以骁反倒覺得意外了。

  可她在這事兒上真就不想賣慘。

  她自己經曆了兩輩子,記得前世今生所有的點滴相處,她的愛意流淌過時光,也越過了生死。

  霍以骁不同,他沒有與她攜手八年的記憶,他當然是喜歡她的,但這份喜歡,還沒有那麼刻骨銘心。

  這輩子,溫宴用不同的方式開啟這一段感情,她有足夠的時間與耐心去澆灌、經營婚姻。

  她與霍以骁分享“夢中故事”,是獲取信任,免得他以為她在信口開河,亦是,讓霍以骁從眼下父子、兄弟的困境中脫身出來,全當聽個故事,添個樂子。

  而不是,用那些過程中的不順利,來讓霍以骁内疚。

  賣慘,是心有所圖。

  溫宴不圖他内疚,不圖他因内疚而産生的憐惜。

  她不需要那些,亦不想給霍以骁負擔,又豈會賣慘?

  “不賣,”溫宴輕聲道,“我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

  霍以骁也笑“汪大人那宅子……”

  見溫宴一時沒想明白,霍以骁頓了頓,又道“你夢裡住的那宅子,現在還是汪大人的,他告老回臨安了,托大伯父尋個價格合适的買家,我請大伯父去信,應是能買下來。

  溫宴一瞬不瞬看着霍以骁。

  這一下子,眼眶是真的酸了。

  溫宴與霍以骁說的那些故事,基于那座宅子,是講述裡自然而然會描畫到的部分,霍以骁卻上了心,請霍懷定出面購置。

  他一直都是這樣。

  說的不一定中聽,但做的,都正正中中地落在溫宴的心坎上。

  能有這樣的心上人,她怎麼可能委屈呢?

  溫宴彎了彎眼,才重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不說宅子安置,便是議程,若要趕在年前,時間當真有些緊。

  上輩子,因為霍以骁不配合,霍太妃大刀闊斧,前後也花費了小半年。

  霍以骁也飲了一口茶,道“緊着些依着流程走,還能有些餘地,真不給條線,不知道得東拉西扯地拖到什麼時候去。

  這個拖,自然不是禮部拖。

  禮部做事有規制,該如何就如何,明明白白,條條框框。

  問題出在霍以骁身上,他按不禁框框裡,禮部隻能事事請示皇上和霍太妃。

  而霍以骁與那兩位的想法定然不會全然一緻,尤其是與皇上,恐會差出十萬八千裡,時間也就耽擱了。

  在禦書房裡笃定着年内想娶,這事兒之後能好辦一些。

  溫宴給他添茶,語氣輕快“禮部的老大人們,有的頭痛了。
過幾天就是秋考,之後又要立刻準備來年的春闱,本就得忙得腳不沾地,還得再準備六禮婚事……”

  霍以骁挑了挑眉“你别小瞧了禮部,這些安排,他們應對得過來。

  既是提到秋考了,溫宴便問“骁爺和大公子說了嗎?

  “暄仔?
說什麼?
”霍以骁問完,自個兒領會過來,笑了一聲,“沒說,現在跟他說什麼。
他等着進考場,還是記他經義去吧,免得他孤家寡人受了刺激,提筆把策論文章寫成了話本,那就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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