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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03章 不值一提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4931 2025-02-15 10:44

  三人的争執,終是毫無結果的收場了。

  楊繼林把人送出了門:“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勸你們,我自己也難,你們年輕,我這個歲數,再不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三年。
你們好自為之吧。

  王笙和錢晖站在胡同裡,一臉郁色。

  錢晖擺了擺走,掉頭走了。

  王笙追上去,問:“你怎麼想?

  “回去念書,考完再說。
”錢晖道。

  王笙跺腳:“又中不了。

  “那你歇着吧。
”錢晖撇嘴。

  他懂楊繼林的意思,告官告不赢,管也管不了,獨善其身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笙回到家裡,比走之前更加頹廢,往床上一趟,甚至是連鞋子都懶得脫。

  這番對話,黑檀兒從頭聽到尾。

  溫宴抱着回來的黑檀兒,聽它喵呼喵呼叫,把貓兒花燈湊到它跟前:“送你的。

  黑檀兒與那隻“貓”互瞪了好一陣,扭開了腦袋。

  不像!

  沒勁兒!

  溫宴一面逗它,一面與霍以骁說話。

  今日出來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了,之後再查,便是查一查那姓褚的商人。

  楊家那兒,溫宴也不怕被拆穿。

  就像楊繼林跟王笙、錢晖說的一樣,去告又能怎麼樣?

  告不赢,且楊家都不知道告誰。

  霍以骁靠着車廂,閉目養神一般,道:“若隻是楊繼林胡編亂造,他掀不起風浪來,若是有人安排的,目的也不會是秋闱,而是春闱。

  畢竟,這條線都已經扯到溫辭身上了,不繼續一連串地提出暄仔、再提出霍以骁和朱桓,實在是暴殄天物。

  這麼不會抓重點,霍以骁都得嫌棄死。

  白白在習淵殿讀了這麼多數,白白出身在皇家,根本就是傻愣子一個!

  而秋闱舞弊,是扯不到霍以骁和朱桓頭上的,隻有春闱,在他們離開禮部之後的春闱,最合适。

  霍以骁睜開眼睛,看向溫宴。

  先前帽子攏得緊,溫宴的頭發全弄亂了,她幹脆全拆開,隻簡單紮了個馬尾。

  烏黑的頭發垂着,霍以骁伸手,指尖繞了繞,道:“春闱時,策論考了什麼,你夢裡還有印象嗎?

  這可把溫宴給問倒了。

  她是女子,考場與她無緣,自然不會特特去留心試題。

  何況,前世的這一年春闱,她還在臨安莊子上,越發不關心了。

  “我得仔細回憶回憶,一下子說不上來,但我說不定能想起來。
”溫宴道。

  她沒有主動去留心過,并不意味着她沒有接觸過。

  溫宴一面回憶,一面道:“這年的策論文章,禮部後來也付梓過,骁爺書房裡就有一本。

  霍以骁聞言一愣,随口就道:“我看那些文章做什麼?

  “你說,若大公子還在,裡頭定會有他的文章,”溫宴道,“大公子寫文章,也是出類拔萃。

  霍以骁抿了抿唇。

  這确實像是他會說的話。

  溫宴又道:“後來,章哥兒在家書裡也跟我提過,他為了準備考試,把那幾年臨安府、京城的秋闱,以及春闱的卷子都做了一遍,所有的策論文章都寫了,請先生們批改指點,改好的文章,他有抄送給我看過。

  那些論點、論據,也不是為了讓溫宴評點,而是要讓她放心,讓她知道,弟弟有好好用功,沒有虛度年華。

  隻是後來……

  霍以暄沒有可能參加春闱,溫章也因殘而失去了機會,他最初難以接受,把寫過的文章都燒了。

  馬車往大豐街走着。

  大街上人多,反倒是從一些小胡同裡穿行,不怕堵着。

  車輪滾過青石闆,有些晃,溫宴一路回想,試着從記憶深處把這些細枝末節的舊事翻出來。

  直到回到府中,溫宴才有了些粗略的印象。

  “遷都三十餘年後京城與舊都的舊貌今顔,”溫宴遲疑着道,“大體是這麼個意思。

  霍以骁抿唇。

  策論的題目當然不可能是這麼出的,但溫宴能回憶起這些,大緻上能猜出幾個方向的考題的。

  遷都後的發展是否達成預期,還能如何規劃;臨安舊都的繁榮與江南富庶相輔相成,北遷之後的新都是不是亦牽動了現今京畿一帶的發展……

  在習淵殿裡,趙太保經常講學,霍以骁對他也算有些了解。

  當年先帝遷都,有人贊同、自然也會有人極力反對,兩方在朝堂上争辯了許久,最後是拗不過先帝。

  馮太保主張遷都,為此做了許多規劃和設想,北上之後亦在積極推動建設。

  這個方向的題目,很像太保大人願意讨論的課題。

  霍以骁道:“能想起這些就不錯了,明兒開印,且看看他們是怎麼打算的。

  策論還有個方向,四書經義是不可能想起來的,霍以骁也不為難溫宴。

  回到屋裡,溫宴把貓兒花燈往飛罩上挂了。

  霍以骁從淨室出來,擡眼見到那花燈,眉頭倏地皺了皺:“黑檀兒都嫌棄的燈,你挂起來做什麼?

  溫宴彎着眼,笑道:“自是提醒你,欠了我盞花燈。

  霍以骁呵了一聲。

  小狐狸做生意,真是包賺不賠。

  欠他的東西銀錢海了去了,愣是一個字不提,張口就是他欠她的。

  一盞花燈,與那萬兩現銀,誰欠了誰?

  霍以骁瞅那花燈,左看右看不順眼,上前摘了下來。

  不用問,他欠了。

  小狐狸說了,千金不換。

  萬兩銀子在千金跟前,瞬間就不值一提了。

  “大晚上的,弄不來竹條,”霍以骁掂了掂手中的花燈,道,“這倒是現成的,拆開來給你重新做。

  溫宴正梳頭,一聽這話,險些笑倒在梳妝台上。

  看不順就看不順呗,想拆就拆了呗,還特特尋這麼個由頭!

  “歲娘,”溫宴開口喚正在鋪床的丫鬟,從盒子裡抓了把銅闆給她,“去街上再買幾隻花燈,不用多好看的,夠大就好,拆了就有好多竹條了。

  歲娘二話不說,轉身就去,風風火火,一眨眼就沒影了。

  霍以骁把花燈往桌上一放,氣笑了。

  怪他,大半夜的做什麼花燈!

  就該尋個空閑日子,砍竹子、劈竹條,從頭開始做!

  畢竟,千金不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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