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能榨油,村裡不是賣了,就是留着過年時候去油坊榨油吃。
花生種了五畝地,加上地裡不算幹,所以除了彎腰久了腰酸以外,活幹起來不算很累。
加上也不是很熱,所以忠叔幾個一合計。
中午飯都是在地裡吃的,芳嬸帶着青花和團玉回家做飯。
為了方便,中午烙的大餅,切了鹵肉和青瓜絲這些,吃的時候把鹵肉和青瓜絲往大餅裡一卷。
有肉有菜有面,女人一般一個就飽了,像忠叔這樣的漢子,兩個也飽了。
最後用紅豆湯溜溜縫,就徹底吃飽了。
吃完飯,休息兩刻鐘,消消食,忠叔幾個又開始幹活。
太陽從頭頂一點點偏西,不知不覺橘紅中帶着一點點粉紅的晚霞映紅半邊天。
忙碌了一天的農人,也開始三三倆倆往家趕。
各家的煙囪裡,虛虛冒着青煙。
負責做飯的芳嬸,也帶着她的兩個手下團玉、青花回家做飯。
黑豆和地瓜跟在人屁股後面撒歡。
人在前面撅屁股拔花生,青黃的花生秧子帶出成串的花生。
土裡還剩下不少花生,耙子耙幾下,零散的花生就全都出來了。
黑豆和地瓜,也撅着屁股,用前爪跟在耙子一起耙。
靜姐好奇這倆耙啥呢?
尖尖的狗爪子,帶出兩條白花花、肉嘟嘟的蟲子。
靈活的狗舌頭一卷,兩隻蟲就進了兩隻狗子嘴裡。
看的靜姐擰眉“咦”一聲,頗為嫌棄,問,“這倆就沒有不吃的吧?
”
肥嘟嘟蟲子
進狗嘴,她剛才都看到爆出來的漿了,想到那個畫面,她揉着胳膊又打一個寒戰。
“哈哈~”阿滿被逗笑了,用耙子在地裡又耙幾下,扒出兩條肥嘟嘟的肉蟲。
吹個口哨,喊來兩隻狗,一人一隻扔過去。
給靜姐解釋,“這蟲估計味道不差,不忍以黑豆和地瓜的性子不會吃。
這蟲長在花生地裡,就是吃花生長大的。
花生甜滋滋又多汁,想必這蟲子也就是花生味道。
”
“咦~你快别說了!
”靜姐身子扭成麻花,捂着耳朵,讓阿滿别說了。
“哈哈哈哈~”
“阿滿你就逗她吧!
”
忠叔幾個都哈哈笑起來。
又拔了五壟花生,團玉來地裡喊人回去吃飯,順便把家裡的騾車和牛車送過來。
一團團花生被木叉挑進闆車上,兩畝半花生闆車來回拉了三趟才全部運回家。
聽着前院的動靜,芳嬸招呼團玉和青花把飯端上桌。
天邊最後一絲餘晖也散盡了,青灰色的天幕漫上來。
半圓不圓的月亮爬上房檐,點點星子露出來,一家人坐在院子裡吃飯。
清風陣陣,帶來樹葉的清香,前院地上的花生,也順風飄來一絲土腥氣。
五畝地的花生收了兩天,全部拉回家,前院的空地被占去大半位置。
人走過去都得繞道兒。
明兒就是文海表哥和春桃的親事,阿滿準備早早睡。
明早先去春桃家陪着春桃出嫁。
然後立馬轉場去楊家,成為待客的主家,這真是兩頭跑啊
。
按照外婆的話說,自己這就是兩頭qie。
好在阿滿這個兩頭qie忙的很是開心,很是心甘情願。
第二天,雞叫一聲,阿滿就爬起來了,催着團玉給自己梳妝打扮。
今個可是大喜的日子,她作為兩頭qie,得收拾好看了。
既給春桃長面子,又給老楊家長面子。
收拾好天色剛熹微,天邊隐隐泛着白光。
阿滿親自抱着一個精緻木頭盒子往外走。
芳嬸聽到動靜,看人急匆匆往外走,就喊:“不吃飯嗎?
”
“不吃!
”阿滿頭也不回的擺手,“我去春桃家吃。
”
團玉在後面抱着另一個木頭匣子,追阿滿:“小姐等等我。
”
路過芳嬸,留下一句,“芳嬸,我也不在家吃了。
”
“這倆人!
”芳嬸笑着念叨一句。
另一邊主仆倆出門,就往村中央走,何家就在那塊兒。
青灰色的天,視線不受影響,兩人走到磨盤那兒,遠遠就聽到馬蹄聲。
仔細聽是兩匹馬。
眨眼間,就見一前一後兩匹馬從村口那邊過來。
看到兩人,頭馬上的公子,眼睛一亮,抱抱拳問:“敢問兩位姑娘,此處可是青松村?
”
“你們是誰?
”團玉擋在小姐面前,頗有幾分警惕的打量二人。
天都沒大亮呢,突然冒出這麼兩個人,她不得不防備着。
“姑娘别怕!
”溫和公子翻身下馬,對兩人躬身一禮,道:“我們是讀書人,是來此處遊學的。
敢問張滿月家可是在此?
”
阿滿
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又仔細看兩眼着一主一仆倆男的。
确實不認識。
不過知道她家,應該是有關系的人吧?
阿滿正打算好好問問這倆人呢,身後就傳來靜姐的驚呼,尾音帶着明顯的雀躍。
“褚學義?
你怎麼來了?
”
褚學義?
靜姐的定親對象?
阿滿又仔細打量幾眼前面的公子,一身月牙白色長衫,頭發用同色發帶束着。
腰間挂着一個雕成竹簡樣式的白玉墜。
确實是清俊文雅的公子哥模樣。
“芮靜?
”褚學義激動的走近幾步,察覺道阿滿八卦的眼神,他咳嗽幾聲。
緩下步子,對着過來的靜姐,躬身行禮,“學義見過芮靜姑娘。
”
靜姐也臉頰帶粉的還禮,又恢複成大家小姐的樣子。
阿滿看到這一幕,内心哈哈大笑。
這倆人都挺會裝啊?
“學義,我給你介紹一下。
”靜姐又喜又嬌,給褚學義介紹阿滿,“這是張滿月,你叫她滿月或者阿滿都行,我義兄的未過門的妻子。
我現在就住在她家裡呢……”
褚學義了迎上阿滿似笑非笑的眼神,臉騰一下紅了,好像煮熟的蝦子。
真是太尴尬了?
問路問到正主面前了,重點還跟人撒謊,自己是來遊學的。
這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褚公子好,公子是來找靜姐兒的吧?
”阿滿憋笑問。
“是,讓姑娘笑話了。
”褚學義頗為慚愧。
“啥?
笑話啊?
”靜姐瞪着大大的眼睛,成為一個好奇寶
寶。
她慢阿滿一步,不知道問路一事兒。
更不知道褚學義為了遮掩他來找靜姐兒的事實,還編了一個遊學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