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咋了?
”阿滿出聲問了句,旁邊的沈峥看了眼名單,接着喊人領錢。
“刨樹根、挖石頭累的了,幹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這兒一歇下來,酸痛勁就上來了”說着還憨憨的笑着:“歇一晚上,明早就好了。
”
阿滿點了點頭,“回去用熱水燙一下,解解乏”
說完了那秦大牛還不走,再旁邊轉來轉去,眼睛時不時瞅一眼沈峥,沈峥不太愛說話,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磨蹭了半天。
阿滿都替他着急,直接問道:“大牛叔兒,還有事?
”
秦大牛一喜,終于能搭話了,“早上峥子不是說,很多草還有榆樹、構樹、楝樹都是藥材,能賣錢嗎,想問問咋個炮制法兒?
”
周圍還沒走的村民一聽見秦大牛的話,立馬都出聲問,有那走到半道的,也折了回來,站在一起聽怎麼炮制賣錢。
沈峥擡頭看了看人數,有低頭看看手上的名單,“等會兒,我把剩下幾個人的工錢結了,想聽的都别走”
沈峥說完,有離家進的趕忙回家,喊家裡人一起來聽,學會了都是錢啊。
“小秀兒,你把我們家那幾個人順便也喊來”周圍都是彼此起伏的聲音,有讓人幫忙的,有喊自家人的。
阿滿看沈峥發完了錢,高聲喊道:“錢都領到了嗎?
有沒有沒領到的?
”
等确定完都領到了工錢,沈峥就從懷裡掏出幾張紙,是陳齊大夫寫的那幾張紙條。
“構樹的汁液、根皮、樹皮、果子、種子和葉子都可以入藥,夏秋采汁液、葉子、果子和種子,冬春可以采根皮、樹皮,鮮的或者陰幹都可以賣錢;榆樹結的榆錢兒、葉子、樹皮、樹根都可以入藥,春季沒出葉子之前……....”
沈峥讀了幾個發現不行,别看村民都皺着眉頭,聽得十分認真,可是這麼多,對于不識字的村民來說,記下來太難了。
不時就能聽到,有村民嘴裡反反複複的念叨着,就這兒阿滿還能聽到有人念錯的,兩人對視一眼,這樣不行。
“這樣不行,大家不好記,這兩天我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請位大夫來,領着大家在山上轉上幾圈,把是草藥的草、樹指給大家看看,怎麼炮制一并給大家講了,好記些”說完沈峥就把那幾張紙重新塞進懷裡。
不是陳大夫寫的不清楚,而是寫的太清楚太多了,村民不認字很難記下這麼多。
秦大牛率先出聲兒,“這個法子好,我大字不識一個,腦子笨滴很,什麼春秋采葉子嗎還是根,冬天又采啥,我聽完就忘得差不多了,太多了”說着揉着自己的腦袋,一臉憨笑,“又要麻煩你和阿滿了,給我們大家請大夫來教,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說,隻要開口我指定幫!
”
說完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響。
“大牛說的對,以後有什麼事,直接進村裡招呼一聲,我二話不說就來,俺别的不行,倒是有一把子力氣”
圍在一起的村民中,不時有人出聲喊道。
這種場面話兒,沈峥真是不太擅長,直接道:“行,有事直接喊你們”
“都是鄉裡鄉親的,大家不必這麼客氣,真有什麼事,還是要麻煩各位叔叔嬸子們的”阿滿笑着添了一句。
“天都快黑了,大家趕緊回家吧,明早還要上工呢”阿滿出聲喊着,“回家路上慢點兒,看着點地上,别被砍斷的樹根、樹杈子還有石子兒絆倒了啊,那可就是滾下山了”
衆人聽完哈哈笑了,順手提上一捆捆紮好的樹枝子,三三倆倆相攜着往山下走,到阿滿家的柴堆跟前,就把捆好的樹枝子撂下。
沈峥和阿滿走在最後,來的時候沒想到能耽擱這麼久,阿滿也沒提個燈籠。
沈峥就拉着阿滿的手,讓阿滿跟着自己的腳步,慢吞吞地往山下走去,到家門口就見到一捆捆紮好的樹枝子。
芳嬸都等着急了,在門口張望了幾回,被忠叔和茂叔笑着說是,擔心太多了,就沈峥那功夫,自己倆人加一起都打不過,能有什麼危險。
兩人剛進家門就被喊吃飯。
“村裡王婆子家有四隻小狗,快滿月了”飯桌上芳嬸說着今天的事,“滿月了我去抱兩隻來,斷奶了好養活”
阿滿喝着苞米茬子粥,有些口齒不清,“要不把四隻都抱來吧!
”
沈峥接受到她的視線,點了點,“多養幾隻也行,山上地兒大。
”
“阿姐,我今天看到在廚房看到兩個木盒子,是不是要給我和阿文帶飯啊”阿安興奮的看着阿滿,阿文肉也不肯了,看向阿滿。
阿滿點了下頭,“中午沒人給你們送飯,隻能在家打包點晚飯或早飯的菜帶過去”阿滿看着兩個弟弟,溫先生不喜歡家裡對孩子嬌慣,即使學堂的飯不好吃,他也是陪學生們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