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了沒有,賣幾斤還是可以的!
”都是村裡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阿滿也不好一口回絕,按照市價賣給村裡人,“買肉找劉叔。
”
“劉叔麻煩你給大家切肉了!
”
“成功,交給我就成,我手上都是油,不好收錢,誰收錢啊?
”
“我,我來收錢!
”蘭靜小跑過來,讓阿滿有事就去忙,這邊她盯着,“你安心!
”
村裡人知道阿滿養在山裡的雞鴨鵝賣出了天價,心裡也知道這養在松樹林子的豬也不是賤價兒,都沒多買,少的就買半斤,多的也不超過兩斤。
草繩一串,婦人漢子們笑呵呵拎着到手的豬頭回家,碰到村裡人閑聊幾句,知道阿滿家賣豬肉,不過不能買多。
有心想嘗嘗這山裡養的豬的味道的,都回家拿上一串銅錢往阿滿家趕。
快到正午,第二頭豬被村裡人買了一半。
日頭越升越高,小院裡殺豬菜的濃香也撲鼻而來,炖了一中午的菜香氣勾人,劉屠戶抹一把額頭上的汗,五頭豬徹底被分割完。
阿滿提着二兩銀子過來,遞給劉叔,“辛苦劉叔了,殺豬菜都做好了,一會兒留下吃頓飯!
”
聞了半中午濃香,劉屠戶也饞了,點頭應下,又看看地上一盆盆分割好的肉問阿滿,“能不能也賣我點肉,我看你家這在山上養的豬,好像是比家裡養的要香。
我也買點兒回家,給婆娘和孫子解解饞!
”
“咱們都多熟了,您還給我客氣,您相中哪塊兒了,直接帶回家就成。
”
阿滿這話說得敞亮好聽劉屠戶聽得高興,心裡美滋滋,彎腰從肉盆裡撿了十來斤肉,準備一會兒吃完殺豬菜拎回家。
他也沒真白要,按照市價把銅闆交給蘭靜收着。
“飯好了,誰吃誰自己盛啊。
”
芳嬸吆喝一聲,吃殺豬菜沒那麼講究,一人一個空碗,到大鍋裡盛菜就好了。
切片的白肉沾蒜泥香掉牙,爆炒香辣五花肉又辣又香,放了血腸、酸菜、蘿蔔、粉條和幹菜的殺豬菜,湯色濃白,散發着濃郁的香。
也不用等人齊開飯,誰有空,拿一個大碗舀一碗,拿一個玉米面餅子,就能開吃。
幾個小娃有丫鬟和婆子伺候,提前給安頓好了,不用大人費心。
楊三舅幾個趕在飯點兒,趕着騾車到家門。
“你們忙了一中午,我們就等着吃白飯的。
”潘氏進門就告罪,看江氏在燒火,她快步走過去接過活計,“娘,你們休息休息,我來燒火。
”
“都是自家人,客氣啥,三舅和三舅母,還有大表哥說來,不還是給我和蘭靜姐掙錢的!
”
錢氏進門聽到這話就接話,“我也是給阿滿掙錢的,所以我臉皮厚,吃白飯就吃白飯。
”
錢氏沒臉沒皮的話,逗的一院子人哈哈笑,都知道她臉皮厚,她說這話,大家沒一點稀奇的。
桌子椅子不夠,這會兒也沒人在意,有蹲在牆角,有坐在台階上的,還有站在樹下的,人手一碗殺豬菜,唏哩呼噜的吃起來。
鐘含嬌以前從沒有這麼吃過,端着一碗用料十分豐盛的殺豬菜,她有些無從下手。
“嘗嘗,覺着吃不慣就别勉強。
”阿滿鼓勵人試試,每個人生活習慣不一樣,不能要求人家适應你,“不好吃,一會兒讓芳嬸給你做别的。
”
聽着院子裡唏哩呼噜的吃飯聲兒,她擺手說,“你們都覺着好吃,指定差不了。
”
說着悶頭先喝一口湯,有些酸有些濃,不過好吃,她放松下來,端着碗出門坐在檐下椅子上,學着人邊吃邊曬太陽。
一口貼骨肉,一口湯,夾一口汆白肉沾蒜泥,有些意外,竟然又香又不膩。
“怎麼樣?
不錯吧?
”
“嗯嗯,好吃,沒想到這麼簡單炖一鍋竟然這麼好吃。
”說着又夾起自己最不敢吃的血腸在嘴裡,嚼吧幾下眼睛就亮起來,驚奇的看着阿滿,“竟然是好吃的,我還以為會有血腥氣呢。
”
阿滿就知道殺豬菜能征服每一個人。
聞言哈哈笑出聲兒,給她介紹。
“殺豬菜别看就是簡單的雜炖,可是每年也就家裡殺豬的時候,能吃到一次,這豬殺完就進鍋,肉是最新鮮好吃的時候。
過了今年,經過凍的豬肉,就沒有今天吃着香了,各種大骨還有肉一鍋炖出來,又香又濃,就連裡面炖的素菜都裹滿油香,吃着比肉都好吃。
”
“這個确實。
”鐘含嬌認同地點頭,從自己碗裡夾一塊炖得半透明的蘿蔔,“入口即化,吸滿了肉湯,好吃,還有這粉條,也好吃!
”
她以前可沒有吃過這樣的菜,端到她跟前的菜,都是又精細又好看的,可味道好似還不如這簡單純粹的一鍋炖菜。
一頓飯吃的風風火火,幾個小娃做一桌,互相比着誰吃的多,業哥也不像在家裡,需要丫鬟婆子追着喂飯,今個吃飯格外積極。
蘭靜看着高興,指着自己兒子說,“這也是個人來瘋,人多他吃飯也沒毛病了,看來吃飯要有人搶他吃得香!
”
“小娃都這樣,互相比着吃飯又香又快,都不用大人操心。
”江氏說,“你們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飯就是越搶越香。
”
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完,已經是半下午了,文樹、文根哭唧唧的去上學了,阿滿割一刀肉,讓兩個小娃提去學堂交給喬夫子。
阿安和阿文領着弟弟妹妹,吃完飯就拎着套鳥的籮筐,帶弟弟妹妹出門逮鳥去了。
兩個弟弟放旬假,阿滿也不管他們玩兒,學的時候好好學,玩的時候好好玩就成。
黑豆和地瓜可興奮了,有這麼多小娃陪它倆玩,興奮的屁股都要搖脫節了,跟着阿安幾個跑出去,人不喊就不進家門。
小院裡安靜下來,人卻沒有閑下來,除了凍起來的鮮肉,阿滿還打算留一頭出來,抹鹽挂熏房裡熏熏試試。
抹鹽這些活計是女人的,忠叔幾人吃飽以後,都沒有休息,趁着不下雪,拿着砍刀和斧子去山裡砍松枝和果樹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