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晚上吃烙餅,再用風幹雞炖個湯,還有啥想吃的沒”
阿滿在院裡,用一把豁口的老刀,在木樁子把螺蛳和草葉子剁碎,待會兒到後院撒給雞鴨吃,雞鴨吃這些愛下蛋。
“哦!
我還想吃五花肉炖幹豆角,沾餅子剛好”今天大概摸螺蛳累的,阿滿餓得緊。
“行,聽你的”芳嬸拿起一塊五花肉,手下麻利的切成薄片,又拿了一把幹豆角泡進水裡。
院外傳了騾車的碾過土地的轱辘聲,伴随着茂叔的籲聲。
“阿姐,阿姐我回來了”阿安和阿文先後沖進了院子裡,還沒進院就大聲喊着阿滿。
“哎!
後院呢”阿滿端着喂食盆,從後院繞了出來,阿安和阿文圍着阿滿說今天學了啥,又抱怨學堂裡的飯不好吃,一點都沒有阿滿做飯好吃。
“先生沒布置課業嗎?
”阿滿的一句話堵住兩個弟弟的嘴,麻利滾回房間寫課業了,今天他們還看見先生打闆子,那近一指寬的闆子打手上得多疼,看的人都不自覺龇牙咧嘴。
想到阿安兩個的話,阿滿回房間畫了個飯盒樣式的圖紙,塞到懷裡,和芳嬸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去了村裡的老木匠家,讓老木匠看了自己的圖紙,又說了要求。
“你這兒不難,就是個精細些的小木盒子,分了幾個格子,最後刷上桐油,就不會漏水了”老木匠一看阿滿的圖紙就懂了。
“行,那麻煩您這兩天做上兩個,蓋子也要防漏的”
“行,蓋子用軟木做就行了,能卡緊不漏”
談好後,阿滿交了錢,同村的給阿滿算便宜了些。
阿滿頂着最後一絲餘晖,進了自家院門,沈峥和阿昌也回來了,又是滿身灰塵,身上沾的還有牛虱子,就是一種毛刺球。
阿滿上前給阿昌和沈峥揪牛虱子,剛揪完,阿昌就跑去找阿安和阿文了,一天沒見兄弟情爆棚了。
“别看這會兒親香的不行,不出半個時辰,絕對又會打打鬧鬧的”阿滿給沈峥揪着身上的牛虱子,沈峥順勢彎下身子靠近阿滿,方便阿滿給他揪頭上粘上的牛虱子。
“我咋覺得你又長高了”阿滿撅着嘴不滿道,本來就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多,現在感覺差更多了。
“我翻年都十四了,才到你肩頭多一點點”阿滿不滿地在兩人之間,用手掌比劃來比劃去。
“我在長,你也在長,所以你沒看出來”
“真的嗎?
”沈峥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阿滿就又開心了,她不管反正自己就是長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正屋的大桌上吃飯,一盆五花肉炖土豆,一盆紅燒羊肉,一籮筐的苞米餅子,外加一瓦罐風幹雞湯。
紅燒羊肉,炖得紅亮亮、顫巍巍,一口餅子一口肉,吃得格外滿足。
芳嬸兒照例先給阿滿盛了一碗雞湯,風幹過的雞肉,肉質緊實一點也不柴,久炖也不散。
“阿滿,這風幹雞你做啊?
”忠叔嘗了一口肉,緊實彈牙。
“嗯,做了好幾個口味,原味的炖湯,麻辣味、五香味這些的可以上鍋蒸,也是一道好菜”
“等明年山上多養些雞鴨,多做些,應該能賣出去”
“不錯,風幹的東西頂放,可以讓镖局代賣到南方,應該也可以”忠叔贊成的點點頭,想法不錯。
飯後忠叔幾個幫忙收拾好,就回了隔壁院子,沈峥留到了最後。
“我估計秦昆該動手了,晚上你警醒着些,到時候我下手擒住他”
“行,在牆上撒些姜黃粉,留作證據,讓他百口莫辯”
商量完,沈峥就去布置了。
深夜,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如約而至,借着月光試探地往阿滿家的院子裡扔了幾顆石子兒,石子兒落地發出幾聲脆響,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突出。
始作俑者飛快的身子往樹後縮了縮,眼睛死死盯着張家小院,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出來,便大膽的順着牆頭翻進了小院。
借着月色摸進了廚房,往水缸裡下藥,藥剛下到一半,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秦昆就被人反手摁在了地上。
正準備大喊,一塊臭布塞進了嘴裡,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塞嘴、捆人、套麻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沈峥揪着人扔到了院子裡,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阿滿看人抓住了,拿上銅鑼邊敲邊喊,沈峥在旁邊舉着火把照明。
“抓賊了,抓賊了,來人啊.....”
“铛铛铛...”銅鑼刺耳的聲音,伴随阿滿的女高音,在村裡炸開了鍋,挨家挨戶瞬間亮起了燈,當家的男人拿上鏟子、鐮刀等工具就沖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