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爹阿滿就想起峥哥的親爹秦博遠,哼一聲,不滿道:“人和人是沒法兒比的,爹和爹也沒法兒比!
”
“扣扣扣……”團玉端着一碗補藥在門外敲門,聽到裡面小姐叫進的聲音,她輕輕推門進去,低着頭不多看床上躺着的人,彎腰把藥放在一邊的小幾上,壓着聲音說:“小姐,奴婢剛剛看府裡下人都動起來了,聽說是侯爺回來了!
”
阿滿攪動藥碗的手一頓,哦一聲兒,沒多問,衛候爺不喜她,她對衛候也談不上喜歡,自然不太在意。
對于衛候爺回來她也不奇怪,外甥要解毒了,作為大舅自然要回來看看。
團玉看小姐臉色平淡,隻溫柔耐心給昏迷的姑爺喂藥,也不多提衛候爺了,隻說:“廚下剛剛來問,小姐什麼時候用飯,廚下那邊随時可以派人把飯菜送過來。
”
“叫廚下一會兒送來,待會兒回隔壁院子吃!
”衛候爺一會兒指定來看峥哥,她不太想跟他碰上,也不知道說啥。
衛澤成風塵仆仆進家門,腳步一轉就想先去明山堂去看自己的大外甥,結果被自己媳婦攔住了,“峥子今天剛解了毒,還沒醒的,阿滿正陪着呢。
你别去打擾兩個小年輕,還有你渾身上下髒成這樣,不洗洗就去看峥子?
也不怕白老頭指着你的鼻子罵!
”
崔氏邊走邊罵,衛澤成抿着嘴沒反駁,跟着媳婦回了兩人住的正院。
進了院子才問,“娘怎麼樣了
?
可還受得住?
”
“唉,受不住也得受住啊!
”崔氏感歎一句,“小妹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娘恨不得把人藏起來,再不出一點事兒。
可峥子大了,娘也留不住,大哭一場人也熬過來了,好在今天終于是解了毒。
老太太心裡松懈下來,就撐不住了,我和阿滿把老太太勸回去休息了,這會兒估計還沒醒呢。
”
“讓娘受罪了,都是我這個當兒子的錯!
”衛澤成軟了聲音,擡手抓住媳婦的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讓你也跟着受罪了,最近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的!
”
“坐好,我把頭發給你綁好。
”崔氏嬌嗔地瞪銅鏡裡的男人一眼,說:“不是我,阿滿這丫頭才是最累的,一邊要每天照顧峥子,一方面還要顧忌老太太的心緒,安慰老太太别太憂心了,
注意身子這類的,你一會兒去見那丫頭就知道了……”
“也辛苦她了!
”半晌衛澤成才慢吞吞說一句,崔氏氣不過,抓着男人頭發的手一用力,衛澤成頓時抽一口冷氣,崔氏這才滿意卸了手勁兒,“哼,你就端着吧,我看你能端到什麼時候!
等峥子醒過來,我看你還端不端着,你一個當長輩的好意思!
”
衛澤成不服,梗着脖子不承認,“誰說我端着了,我才沒有,就是峥子醒了又能如何。
”
“好了,走吧!
”崔氏把發冠給男人插好,不想和這個嘴硬的臭男人多說。
匆匆忙忙收拾完,頭發還
帶着水汽,衛澤成就領着媳婦迫不及待往明山堂走,剛跨進院子,就看到阿滿帶着團玉從月亮門走出來。
兩邊走個碰頭,崔氏先笑了,阿滿屈膝給兩人見禮,擡頭對衛澤成淡淡說一句見過侯爺,轉頭笑眯眯和崔氏說話,“我剛給峥哥喂過藥了,嬸嬸、侯爺進去看看吧,我就先回隔壁院子了。
”
“去吧,好好休息,小臉都瘦沒了。
”崔氏心疼地摸摸阿滿臉,阿滿笑笑點頭,站到一邊讓兩人先過。
一照面衛澤成就看到了阿滿,人瘦了,臉頰都凹進去了,嘴上還帶着傷,手上也包紮着,這才不到十天,人竟然瘦成這樣,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對着丫頭自然也是心疼的,可他站在一邊硬是張不開口,腳面突然一陣劇痛,衛澤成低頭就看到媳婦含着怒意的眼。
眼看着阿滿要走,他立馬出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接下來這段日子好好休息,庫房裡有不少滋補藥材,讓你嬸嬸開了庫房拿給你。
”
阿滿有些意外看向不自在的衛候爺,臉上露出一個疏離的笑,“都是為了峥哥,也隻是為了他。
”
“小丫頭氣性太大了,這都過去多久了。
”衛澤成無奈,看着小丫頭挺直的背影無奈了,崔氏看一眼男人,不客氣的說:“想讓人家親近你,就對人家好點兒。
”
衛澤成連連點頭,兩人并肩就要進院子,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腳
步聲兒,“侯爺,夫人,秦參将帶着柳氏來求見。
”
“他們怎麼來了?
還帶着那個女人,誰給他的膽子!
”崔氏柳眉一豎,語氣不善,可見對門外的人多不待見。
衛澤成拍拍崔氏的手,讓人别急。
“其實……其實,侯爺帶着屬下們一路從天門關騎馬回來,半路上是遇到了秦參将他們的……”親兵臉色有些讪讪地提醒。
衛澤成皺眉一想就想起來了,當時他着急帶人趕回來看峥子呢,半道好似是遇到一行同樣急行的人,還趕着馬車呢,當時手下人說過秦博遠求見他。
他那時候心裡擔心着峥子,着急着早點回定武,哪會見秦博遠,一擺手就讓手下把人打發了。
看樣子秦博遠是跟着他們回來了,秦博遠來找他,估計不是為他那個庶子和費家的事兒,就是為了峥子,估計是猜到了什麼。
費家和秦浩軒的事兒他可沒有讓人遮掩,秦博遠能得到消息他并不奇怪。
不過他現在可沒空見秦博遠。
“告訴他,本侯現在沒空見他!
”衛澤成朗聲吩咐手下,“要是為了費家和秦浩軒的事兒,讓他不用來了,軍中有軍紀,正在調查階段,誰也不能徇私!
”
團玉扶着阿滿剛走出院子,院内的對話隐隐傳出來,阿滿腳步微微頓住。
“小姐?
怎麼了?
”
阿滿微微搖頭,說:“先不回院子,去大門口。
”
她想見見峥哥傳聞中的親爹,還有那個叫柳柔清的女
人。
衛府門口,侍衛十步一人,把衛府護的密不透風,在幾米開外焦急的踱步,視線始終盯着衛府紅漆大門。